“殿下的这个意思,可不可以让本宫理解为殿下将来想当这一代明君呢?”东珺瑞不语,看着叶浮清的视线过于灼热细细去看,又似乎掺杂着别的什么情绪一般,心中默念,叶浮清,叶浮清,
“有何不可?”话落,叶浮清看向东珺瑞的双眼顿时由平淡如水的眸光转化为一道道冷意,却又带着丝丝欣赏,是的,有何不可?这便是东珺瑞和白炎的不同,白炎一生光芒万丈,他的志向就算不说,所有人的都知道,也都认为他那样的人必定会坐在那个位置,而东珺瑞便如同死去的楚王白译,蛰伏多年,隐忍多年,一个心在天下,一个心在江湖,他敢谋,敢做,敢说,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眼里志在必得的光芒,叶浮清也不由得有些恍惚,认识了眼前这人那么多年,仿若今天才刚刚认识他一般,令人看不透,也令人有些心惊,
“四国已乱,天下群雄人才辈出,殿下又要如何在这群雄之中脱颖而出?”叶浮清依旧直视着东珺瑞,眼中的寒意丝毫未减,
“多年前,四国大陆曾有一女帝诞生,成为一奇迹,而这位女帝的事迹更是被世人所赞颂,郡主如今满腹计谋,一身才情不用便是可惜了,可惜了。”话语中的惋惜不加掩饰,叶浮清嘲讽一笑,这世界是怎么了?这话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和他说过了,那日射箭场上,宫彦也曾说过,今日东珺瑞也这般说,难不成,老子要是真的当上了这千古第二人,这些人便会乖乖让座一般,
“殿下这是让本宫颠覆了自己的国家和族人吗?”
“有何不可?”有何不可?有何不可?又是这该死的四个字,又是这该死的理所当然的语气,真是,真是,太想抽这人两巴掌了,某人心中几乎想拖鞋打人了,可是这么多年的生死周旋和宫廷争斗硬生生的告诉叶浮清,息怒,息怒,淡定,淡定,这人嘴贱还不如那人呢?要好好说,好好说,
“殿下在东疆子嗣众多的宫廷中蛰伏那么多年,早已视兄弟手足是若有若无的存在,可对于朝阳来说弑兄杀父,颠覆本国,从而让自己登上那至尊之位,成为千古第二人这等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事,试问本宫真是做不出来,也没有殿下那般胸襟抱负。”话语中的嘲讽意味显而易见,东珺瑞也不恼,若这人真的那样做了,又怎会将自己至于那样的境地,
“郡主这般想,真是至情至性,只是,郡主只身一人在满是明争暗斗的天启摸爬打滚的成长至今,郡主的父皇王兄是否问过一声,他们对你冷血无情?为何你不可以那般?”
“看来,殿下的生活过的似乎不太好,可恰好朝阳不是,朝阳那些年在天启所学到的,在南洲的四方天空里可学不到。”
“所以,郡主还有些感谢命运了?”言罢,叶浮清淡笑,有些人有些事情不是你去争去抢便可以好过一点的,命运吗?命运和岁月这东西从来都不曾放过任何人,也从未绕过任何人,而谁又曾逃的过,
“殿下今日的话似乎有些过于多了?”
“每次看见郡主,本皇子的话向来都会多一点的,”话落,东珺瑞有些怔了怔,似乎在懊恼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一样,而叶浮清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电光火石的之间,叶浮清趁着这空隙,左手五指张开,银针在指缝间泛着银光,掠过两名暗卫,站在了东珺瑞的身旁,手中的银针隔着东珺瑞的衣物,直抵腰间死穴,暗中的黎于看到这一幕,悄悄的朝着叶浮清这边树林的方向而来,东珺瑞一动不动的任由叶浮清将银针抵在自己的腰间,
“郡主果然很会攻人心,这一点本皇子向来敬佩,”
“自古人心最难测,殊不知想要看透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带人来到烟霞谷,毁了血盟碑,”叶浮清挑眉看了看那手持长剑对着她的两名男子,
“你似乎也早就料到我也会来一般。”
“当然,这么多年,郡主擅长攻心,本皇子一样不逊色,和你斗了,争了这多年,全是当真什么都不懂,岂不是不配做郡主的对手?呵……”
“这一点,你倒是透彻,”言罢,东珺瑞也不动,任由叶浮清用银针指着他,那般悠闲自在的样子丝毫都不在乎自己下一秒便会丧生于身后人一般,叶浮清也不动,手中的银针依旧抵着东珺瑞,这人向来一身傲气且自负,得小心呐小心……
“血盟碑乃是四国先祖所立下的盟誓,乃是祖先遗命,更是四国百年来不得开战的牵制,血盟碑毁,天下令毁,牵制没有了,四国大战也就明目张胆,只是这毁了血盟碑,成为四国战争导火索的罪人,这名南洲可是不好背呀,也背不得呀,”
“所以,郡主这是准备反将我了?”叶浮清摇了摇头,轻声道:
“非也,非也,本宫只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而已,四皇子想陷害我南洲,将我国臣民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而我这样做,又有何不可?”闻言,东珺瑞低低的笑了起来,一脸的笑容满是亲切之意,竟给人一种暖到心里的感觉,
“果然是叶浮清可以做出来的事,向来都知道你这女人除却对那人,对所有人都冷血无情,如今这般,如今这般……”后面的话东珺瑞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便堪堪住了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竟满满是苦涩和嘲讽,
“相识十年,斗了十年,争了十年,我竟连那人也不如吗?叶浮清,我们之间相遇如何不比你和白炎,如何不比?”顿了顿,东珺瑞突然冷声道:“叶浮清,你和白炎是不会有结果的,你们之间的阻碍那么多,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