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办喜事,自然人客不少,一听着火了,大家伙一窝蜂似的往后街跑。一进门,见厨房里满地是水,一股浓浓的烟熏味扑鼻而来。
众人走进屋子里,见徐正国正裹着被子,坐在炕头上,除了头发胡须被烧焦外,其余的地方完好。幸亏邻居赶来的及时,总算万幸。
众人见没有什么大事,都陆续的返回。
徐牛子来到灶台前看了看,见灶台前的柴禾还在,不解地问道:“我真纳闷,就烧一把火,还把自己燎着了,这火可是怎么烧的呢?”
徐正国道:“别问了,这就是报应啊!那天晚上我多余到老凃家去。牛子,你今晚多找一些人来,说不定哪里还得着火呢。”
话音未落,忽见谭福家的柴垛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随后听到有人高声喊道:“快来人啊!不好啦,快救火啊!”
谭福叫道:“不好,是我家柴垛着火了。”
徐牛子和谭福赶紧就往外跑。屯里的人刚刚走到半路,听到了喊声,都纷纷地朝这里赶了过来,幸好发现的及时,大火很快就被扑灭了。
就在人们刚要散去之际,却见屯子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又有好多家的柴垛着起火来,在场的人都急着往自家里赶,忽听有人喝道:“大家都别不要往家里赶!”
众人回头望去,见徐正国拄着拐杖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他大声说道:
“这是妖邪作祟,谁救火谁家就着火。都听我的,各自回家守住火场,防止火势外延,别烧着房子就行,千万不要大喊救火。有闲着的人,扶着我到村头老君庙去降香祈祷,人越多越好。”
听了这番话,村民都觉得很有道理,如果没有妖邪作祟,哪能谁救火谁家就着火?
火点越来越多,整个山村都笼罩在浓烟之中。
徐正国在谭福和徐牛子的搀扶下,来到村头的老君庙前,徐正国跪倒在地上,谭福和徐牛子也跟着跪在后面。
只见他焚香三炷,高举过顶,朗声说道:
“太上老君在上,弟子徐正国驱除邪魔,不甚将其致死,纯属意外。弟子也很后悔,只叹没有起死回生之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徐正国愿一死顶罪,恳求狐仙不要四处放火伤害无辜。”
祈祷完毕,缓缓地站起身子,又深深地作了三个长揖,这才走出庙门。
就在转身之际,忽听凭空一声霹雳,乌云滚滚,下起了鹅毛大雪。三个人心中一阵激动,再次跪倒在圣像前,给太上老君叩头。
大雪纷飞,落在喷吐的火焰上,发出“嗤啦嗤啦”的响声,立刻冒起漫天白色水汽,火光之中,宛如云雾突起,火光迷离,煞是好看。
大雪足足下了两柱香的工夫,大火终于被扑灭,人们这才聚集在一起,据初步统计,共有十二家柴垛着火,奇怪的是,这些人都帮助别人家救过火。
大火着的奇怪,大雪下的更为及时,这不得不让人们产生一致的推测:一定是妖邪作祟,老天为了护佑灾民,这才降下一场及时大雪。
财产虽然有所损失,但人畜、房屋等物无一伤亡或损坏,望着满地银白的积雪,人们心中一阵激动。
人越聚越多,相互交相议论,都感到有些神奇古怪。正在揣摩之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嗓子:“神明显灵啦!走,赶快拜庙去!”
人们无不响应,“呼啦啦”的向村头走了过去。
明月当空,老君庙前三个男子挺身而跪,到了近前,这才看清,原来是徐正国、谭福、徐牛子三人。
众人也不说话,怀着一颗感激的心情,跪倒在老君的圣像前。
祈祷完毕,徐正国被儿子搀扶了起来,他转过身子,用宽宏的声音喊道:“乡亲们!都听我说几句。今天这场火灾,都是因我而起的。”
此话一出口,人们登时就愣住了,心里暗道:“这着火和你一个火症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徐正国当场就把大前天夜里针杀狐狸的事情讲了一遍,老凃三、杨大巴掌、刘青山等也出来做补充。人们这才明白,原来是妖狐在作祟。
杨家屯的村长叫杨正良,此人威望极高,在村子里颇有地位,他迈步登上了高台,大声说道:“乡亲们!邪魔附体,该不该杀?”
众人呼道:“该杀!”
杨正良又说道:“既然该杀,我们就不要对徐正国有什么抱怨。他出手救人,也是对的。要恨,就恨这些邪魔鬼魂。
“从此之后,凡是我们屯了的人,都不准到狐仙洞里去烧香祈愿,如有违背者,当妖邪论处!
“我的话说完了,大家都回去吧,回去好好看看火场,哪里有火星子,及时扑灭。下黑睡觉时精神一点,小心妖狐再来报复。”
一个村民问道:“那狐狸精真要来报复可怎么办呢?”
杨正良道:“大声呼救,都往庙前跑,我不信一个小小的妖邪敢在道祖面前害人?”
人们散去了,黑暗一只银白色狐狸从一个墙角里钻了出来,它在君庙前竖起了身子,然后撒了一泡尿,四蹄蹬开,向帽子山奔去。
老狐仙胡道山半倒在太师椅上,闭着双眼,正等着儿子回来。房门“吱呀”的一响,老狐仙蓦地睁开了眼睛,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胡长贵端起一盏茶,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巴道:
“别提了,这老火症还真有两下子,不但运气好,还真有两把神煞,把太上老君给搬动了。我本想用咱家的独门神火,震慑一下这些愚民,没想到天降大雪,把我放的火给浇灭了。”
老狐仙用手指点了点胡长贵道:“你呀,你呀,怎么不长一点脑子?临下山时,我还告诉你,要神不知鬼不觉,可你倒好,把全屯子的人都给得罪了。我看你以后还受什么香火?”
胡长贵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里没了香火,到别处还能得到。这些愚民只要你显几次灵,给他们一点点好好处,他们就会自动的到外面宣扬。到哪这香火也差不了。”
老狐仙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金锁的仇你还想报不报了?”
胡长贵道:“仇一定是要报的,但我不急了,等我把金锁的尸首弄回来,在想办法把徐正国杨大巴掌抓上山来,在金锁的坟前,砍下他们的人头来祭奠我的儿子,然后我们就远走高飞,找一个安身之地,好好享受人间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