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亮探头向下看了看,寨墙下一片漆黑,黑压压的人马,根本看不清脸面,便问道:“金元帅不是带兵去攻打小泽湖去了吗?怎么又返回来了?”
高犳答道:“中途接到了白王爷的命令,叫我们停止出击,所以就回来了。赶快开门!将士们急待休息!”
许小亮应道:“好的,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示杨元帅去!”
他扭头告诉传令官,命令各部全部做好战斗准备!
刘黑虎、郭大壮在寨墙等候多时,早把弓箭、火油、灰瓶、炮子,滚木、礌石等物准备好了,见高家军果真前来偷袭,乐得不得了。只等他们靠近,狠狠地揍他们一大顿。
许小亮心想:“既然来偷袭山寨,我不如来个将计就计,把他们朝前放一放再打。”
于是对门外的叛军喊道:“白家军的弟兄们!我们元帅有令,恐怕敌军诈降,只能打开一扇小门,让你们的队伍分批进入山寨。”
高彪生怕败露,一寻思走小门也行,只要混入寨内,就有机会打开大门。于是便应道:“好的,请把小门打开吧。”
许小亮唤来刘黑虎,对他道:“你率五百刀斧手,埋伏在小门的两侧,进来一个杀一个,但不许走出门外半步,要确保寨门不失。”
刘黑虎把大斧子在手上颠了两颠,嘿笑道:“放心吧。我保证叫这些高鬼子有来无回!”
工夫不大,大门东侧的小门打开,高犳令大将郑武去偷袭小门。
郑武以为官兵还蒙在鼓里,带着一千个军卒大喇喇走进侧门,刚一迈入,刘黑虎上去就是一斧子,将郑武的半个肩头劈了下来。
后面的叛军一窝蜂似的往里冲,刘黑虎把住门口,两把斧子如雪片一般,眨眼间砍翻十多个。
高犳见诡计被识破,把大枪一举,令道:“给我杀!”
刘黑虎等人见大队叛军杀了过来,急忙将侧门关上,爬上了寨墙。一时间,乱箭齐发,灰瓶炮子,滚木礌石一齐往下推,打得叛军鬼哭狼嚎,转身往回就跑。
高犳见寨子里早有准备,再强攻的话,伤亡会更加惨重,他急忙下令收兵,与二哥高虎一起攻打大营。
两军兵合一处,打算从正门发动最大的攻击,谁知还没接近营盘,忽听大营的东西两侧炮响连天,杀出两队人马。
火光中杀出一员白袍小将,胯下墨顶银河兽,手中执着一条八宝屠龙枪。人似猛虎,马似蛟龙,眨眼杀到高犳的近前,大枪一抖,“噗”的一声,正挑在高犳的前心。“啊”的一声惨叫,死尸栽倒在地上。
大刀王英手握大刀杀入敌群,左边一轮,撂倒三四个,右边一劈,有倒下四五个。杀得叛军抱头鼠窜,四下奔逃。
苏宁菲舞动双剑,紧跟其后。双剑如凤凰穿花,灵巧无比,眨眼间也杀死了三四个。将士们见首领冲锋在前,士气大振,人人争先,奋勇杀敌。
夜色太暗,高虎不知对方有多少兵力,急忙下令退守,快速地摆下一座四面兜底阵。并令弓箭手,用火箭猛射官兵的大营。
一时间,火光冲天,大营前亮如白昼,高虎见守军人数不多,分兵四路,将守军包围。
命令刚刚下达,忽听身后炮响连天,黑暗中杀来一哨人马,领兵带队的正是朴千、李万。
原来两员大将接到信后,率兵火速朝这边驰援而来,只可惜路途遥远,还是比叛军晚到了一步。
但关键之时,如同一场及时雨,顿时把高虎包抄围剿的计划打破。正在犹豫之时,许小亮、刘黑虎率领一千兵马从山上杀了下来。
深夜里,呐喊声极为响亮。高虎见三面受敌,急忙下令撤退。
几路兵马合兵在一起。杨思明道:“敌军虽败,但兵力上远远超过我们,一旦反攻,我军必败无疑。咱们在后面虚张声势追杀一阵子,但万万不可孤军深入。”
“明白!”
扭头又对苏宁菲道:“苏姐姐,你留在最后,把那些没有不能打仗的人,统统组织起来,人手各拿两个火把,在追兵的后面摆下一字长蛇阵。声势越大越好。”
苏宁菲对杨思明的聪明和智慧更加敬佩,爱意更浓,若是身旁无人,一定狠狠地亲他一顿,深情地看了杨思明一眼,点头道:“虚张声势,吓唬敌人。”
众将一齐上马,杨思明带着四多千多人马在后面呐喊着追赶。
高虎向后退了两三里,忽然感觉不对,忖道:“既然三面埋伏,为什么不将外面包围全歼?这一定是杨思明在虚张声势,极想把我军赶走。”
他传令三军,后队变前队,杀他们一个回马枪!
命令下达,刚要率军杀回,忽有探马来报:“报,启禀二将军得知,官兵的大营附近,又出现了大批的援军。”
高虎闻报,登上一个高岗,见大营的南面尽是火把,一望无际,在道路蜿蜒而行。
高彪道:“官军的援兵到了,放弃这次偷袭小青山行动,赶紧撤退!”
就这样,高虎率领三万多败军向小泽湖方向撤离。
金鸿承哪知道这是一队落败的队伍,还以为是高世雄布下的伏兵呢。
眼下前有阻截,后有追兵,金鸿承感到凶多吉少。低声令道:“放弃营寨,轻装上任,向东撤离!”
白万森道:“金将军且慢。东面尽是崇山峻岭,而我军伤兵较多,很容易被高家军追上,我们还是按原路返回。我估计这伙贼人是趁大营空虚,前去偷袭营寨,结果没有偷袭得手,才率兵返回。
这样的败军没有多大的战斗力,只要我军重振雄威,一通厮杀,定能冲破包围。再有,以杨思明的个性,知道我军兵败如山,他不会坐视不管,半路上一定会派兵接应我们。”
金鸿承此刻脑袋涨得老大,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点头道:“就遵从白老人家的意思去办!”
当下放弃营寨,派罗焕带着五千人马去打先锋。自己带着五千人马断后。中军官由白万森担任,护着大批伤兵,向西北方向撤离。
队伍中伤兵太多,行动必然缓慢,而高家军士气正旺,如果派出铁骑大队,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白万森老谋深算,早就料到这了一点,当即下令悬羊击鼓,摆了一个空城计,意在拖延时间。
大军轻装撤退,刚刚走出四五里,忽有探马来报:
“启禀将军,好消息!好消息!前方传来战报:杨思明已率兵粉碎叛军偷袭营寨的阴谋,正带兵向这边驰援。要将军按原路返回。大将许擒虎已在老鹰嘴已布下了伏兵,等候接应。”
金鸿承闻听大喜,对杨思明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了鼓舞军心斗志,当即就把这条好消息传播到军中。官兵们见有了存活的希望,无不欢欣鼓舞,决心要殊死一搏,杀出突围。
小泽湖一仗,虽然没有全歼官兵,但也重创了敌军。
高彪见时机大好,便对父亲道:“父王,眼下官军大败,士气全无,我们要乘胜追击,一举歼灭这伙残兵。”
高世雄叹道:“你二哥和你四弟领兵偷袭小青山,至今也没传回来战报,估计是失手了。唉,归根结底还是本王的失算啊!我忽略了小青山的守将是杨思明,这叫花子料事如神,定然有所准备。
彪儿,你带一万铁骑前去追杀,但一定谨慎行事,不得单兵深入,唯恐埋伏。这次出击,追杀敌军是小,接应一下你二哥、你四弟才是大。”
明明此次大获全胜,高彪不知父亲为何消沉,如果动用大军,乘胜直追,就能把这伙残兵败将一举全歼,可父亲只给他一万铁骑,目的又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救人,他茫然不解,便问道:“我们乘胜追击,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这样不好吗?”
高世雄道:“即使把金鸿承部下全歼,也只能削弱官军一点点的实力。他们还有大量的兵源,很快就能得到补充,而我们损失一个少一个,当务之急,就是把你二哥、你四弟和那些弟兄都平安地带回来。”
高彪点头道:“孩儿明白!”
他刚想下去点兵,高世雄又跟了过来,低声对高彪道:
“彪儿,此仗虽然大获全胜,但为父一点也乐呵不起来。此仗胜的关键,不是靠我们的实力,而是靠那些旁门中人,用邪门歪道而投机取胜。如今旁门左道靠不上了,只有靠我们自己。千万别干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
高彪道:“父亲说的极是。我也在想,如果二哥、四弟要落败的话,必然沿着大道返回,这样正好撞见金鸿承这伙残兵,如果我们来个前后夹击的话,不正好全歼敌人吗?”
高世雄摇头道:“适得其反。如果我军落败,杨思明率军追杀,不也对你二哥他们形成夹击之势吗?杨思明善出奇兵,估计会在半路上巧设伏兵,故此我要你谨慎行事,不可冒进。”
高彪听完父亲的话,觉得父亲想的周到,看事长远,本想大赞一番,但又一想起杨思明,不禁一声长叹:“既生瑜儿何生亮!有我父王高世雄,为何偏偏蹦出一个小叫花子杨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