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一个小头目霍地起身,大声问道:“兄弟们走了,不知大哥、二哥你们俩有什么打算?”
许擒虎道:“清风山有一支队伍,叫许家军,毕竟是自家的队伍,我和你二哥都想去那里建功立业!”
二嘎子大声说道:“大哥、二哥,我们都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弟兄,你们走到哪,我们就跟到哪!”
“对对对!”一百多个喽啰齐声大喊。
许擒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静一静,扭头看了杨思明一眼,问道:“哥哥做事比较粗鲁,还不知道弟弟和弟妹是否收留?”
杨思明和苏宁菲一同站了起来,杨思明先说道:“大哥的决议的确是明智之举。匪盗不可长久,即使我不围剿山寨,还会有人率大兵会来的。哥哥弃暗投明,兄弟当然支持,当然欢迎。不过眼下还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到清风山……”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土匪?”付天英问道。
杨思明道:“二哥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杨思明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是瞧不起你们,而是另有大用。眼下我们要兵打小泽湖,一旦将这伙顽匪拿下,这一带不能没有大军驻守。再有,断亲山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两个绺子,你们走了,他们还会威霸一方。我想与你们兵合一处,将这两股绺子铲除,日后挂上官军的大旗,再扩充一下实力,组建一支新的许家军,与西塞大军一同镇守边塞,抗击外敌。”
话音未落,响起了如潮的掌声。
本以为是一场大费周折的营救,没想到如此顺利,只用千两银子就招安了一支队伍。塞翁失马,坏事变成了好事。
杨思明、苏宁菲、齐彪感觉运气不错,自然欣喜不已。即使伏龙山已经归顺,作为城主的当然有点表示,当下许诺在给山寨拨调一千两银子和五千斤粮食。
两个寨主见弟兄们未来有了出路,更是大喜,当即吩咐手下,杀牛宰羊,大摆筵席。
送信的喽啰走了两天,几百里地往返至少需要四天,于天龙的书信未到,也不能单独行动,只能耐心地等待,与山上的弟兄们饮酒取乐。
这期间,杨思明、苏宁菲分别写了一封信。杨思明是写给许小亮的,让他速带精兵两万,夜行昼伏,以最隐秘的方式,来到伏龙山。
苏宁菲又给海州城的长老们写了一封书信,让他们准备好一千两银子和五千斤粮食,密密押往伏龙山。
大兵行动,难免会惊动黑城,苏宁菲当天就带着四个护卫前往柳城,去见白万山。
断亲山距离柳城只有一百多里,五个人胯下的都是宝马良驹,当夜就赶到了白王府。见苏宁菲连夜赶来,料到必有要事,当下派人把金鸿承叫到府上。
近些日子里,白小玲也不知给父亲写了多少封书信,苏宁菲的来意不问便知。一见面就直截了当的问道:“苏城主,此番来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出兵的事?”
苏宁菲也不隐藏,坦率地回答道:“不出五天。今日特来了解一下白王爷对此次行动有什么看法?”
白万山道:“玲儿给我写过十多封书信了,我至今也没回复,不过我以把此事交给金督慰去办了,等他到来的时候,具体你们再谈吧。”
说话间,忽听房门一响,金鸿承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苏宁菲急忙上前相迎,施礼道:“深夜打扰,还请金督慰多多海涵。”
金鸿承笑道:“那里,那里,苏城主深夜到访,本应前去迎接才是。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请坐,咱们还是谈正事。”
三个督慰落了坐,各自喝了一口茶,金鸿承问道:“是不是要对小泽湖动手了?”
苏宁菲点头道:“今天正是为此事而来。杨思明已经到了断亲山,招降一伙土匪,已经秘密朝这里调兵了。他还是担心黑城,腹背受敌。”
金鸿承拍了一下白万山的肩膀,哈哈笑道:“大哥,你看你这姑爷厉害吧!高家四虎率兵攻打十多天,折了不少兵马,也没拿下伏龙山,你姑爷三言两语,不用一兵一卒,就把这伙顽匪给劝降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白万山满心敬佩,但还是绷着脸道:“别说我姑爷,我可没有他这样的姑爷!”
金鸿承道:“大哥,如今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就别再怄气了。告诉你,你要不认这个姑爷,我可给他说媒了!”
白万山摆手道:“愿意说就说,与我没有关系。”
苏宁菲见白万山对杨思明成见很深,倘若多说,不一定还会放出什么狠话来,急忙把话差到岔到黑城的话题上来:“金督慰,眼下黑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金鸿承肃严地说道:“有!异常还不小呢!但这异常可不是坏事,而是好事。前几天高世雄主动找我,要联合我出兵,说要剿灭小泽湖这伙土匪。”
此事大大出乎苏宁菲的意料之外,不禁一惊,过了半晌,才问道:“他这样做要干什么?”
白万山惊道:“老贼是不是已经感觉岌岌可危,想借出兵之名,放弃黑城,率军逃往小泽湖,那里地势险要,西邻蒙古,想在那里站稳脚跟?”
苏宁菲、金鸿承都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有可能!”
金鸿承道:“苏城主,你明天返回断亲山,通知思明一声,咱们两军一起打探消息。如果情况属实,马上就上奏给皇上。”
事情商量完毕,三个督慰又唠了一会儿家常。话题难免不引到白小玲的身上。白万山叹道:
“气归气,恨归恨,毕竟玲儿是我亲生的骨肉,我能不惦着她吗?苏城主,你去清风山时,给我向玲儿带个话,告诉她:不是她爹心狠,不给他回话,而是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你想想,高世雄把我视为眼中钉,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把几万大军私自送给女儿,他能不大做文章吗?你告诉她,等平息反叛之后,我就告老还乡,白家军都给她!”
苏宁菲道:“玲儿也是着急。放心吧,此话我不但带到,等剿灭小泽湖这伙土匪之后,一定让玲儿回来看你。”
天色已晚,苏宁菲在马背上已颠簸了一天,身体极度疲惫,白万山当下说道:“苏城主一路鞍马劳顿,赶快到客房吃点便餐,早点休息吧。”
苏宁菲起身施礼告辞,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白府一处客房,下人们早早为他们备好了晚宴,五个女子困倦已极,哪有心思吃东西,胡乱吃了几口,各自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苏宁菲与四个护卫简单地吃了一口早饭,就与白万山、金鸿承告辞了,一路狂奔,傍晚时分终于到达了断亲山。
恰巧于天龙、于天成兄弟俩也来到山下,一起让入大厅。苏宁菲当众把白王爷和金鸿承捎来的话,讲给了众人。
杨思明惊道:“如果高家军进入小泽湖,那可麻烦了!就是没有蒙古军支援,这场仗至少也要持续半年。”
于天成嚷道:“这么一说,我闺女就没有时候救啦!”
杨思明道:“暂时是不可能了。”
于天成霍地立起身子,咆哮道:“都是你小子把她给害的!就因为你恍她一下子,所以终身不嫁的!”
于天龙一把将他拉到椅子上,喝叱道:“你还有脸赖人家杨思明?你从中都干些啥事?!”
于天成脸一红,低声道:“都怨我,是我引狼入室。”
杨思明扭头对于天龙问道:“于伯伯,彩珠姐是怎么被人绑架的?”
“唉!”于天龙长叹了一声,指着于天成道:“都怨我这弟弟财迷心窍。也与你小子有关。”
杨思明一脸惊愕,忙问道:“怎么与我有关?”
于天龙道:“我这侄女感情专一,爱你爱的是死去活来。自从你和白姑娘走后,一直闭门不出,郁郁寡欢;虽有花蜜玉露、山珍海味,亦不沾一口。她妈妈见她形容憔悴,极是担心,却深知其心病根源,无可奈何,唯有她妈妈日夜陪伴其侧,劝导开怀。”
说到此处,抬头看了一眼于天成,接着说道:
“我这个弟弟见女儿相思成病,就一心思给女儿找一个婆家。一次来关外卖药,碰到一个姓洪的大户。这洪家家财万贯,家中还有一个二十六岁的公子,叫洪富贵。他就主动和人家攀亲戚。当下一说,彼此都很满意。我这弟弟就把洪富贵带到家中,一看我家彩珠貌美如仙,当即就同意了。背着我家彩珠就下了聘礼。没想到我家侄女死活不嫁,那洪富贵根本就不姓洪,也不是什么商人,而是小泽湖的大当家的东方烈的儿子,他叫东方旭日。”
“唉!”于天龙长叹了一声,低声道:“后来东方旭日就凶相毕露,带着十多个刀客,把我家彩珠抢走了,至今生死不明。可就在五天前,突然收到土匪送来的信,限我们十天之内,拿一千两黄金去赎人,如果限期不到,先是破处,然后五马分尸。我弟弟把家宅都卖了,凑足了千两金子,结果金子也搭上了,人也没赎回来。”
杨思明愧疚心大起,一时间心如刀绞,一直低头不语。
过了好一阵子,忽听苏宁菲低声问道:“惹花草,怎么吭声了?赶快想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