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刘黑虎、郭大壮带着十几个兄弟就下山了,走了一天一夜,探子回来了,说这大户是蒙古亲王的一个亲戚,据打探府上有上百个家丁。
刘黑虎一听这话,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登时就瘪茄子了。叹道:“那还打个屁!往回走,到那个村子抢点牛羊就算了。”
一行人正往前走,忽然探子来报:“启禀大王,前面有四个商人,还牵着四匹马,我看是只肥羊。”
刘黑虎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对手下道:“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看来此次没有白下山一回,就把这只肥羊给我宰了!”
郭大壮道:“大哥,咱们就积点阴德吧。你不保证过吗?只抢财物不杀人。”
刘黑虎道:“行,都听你的!”
扭头看了看地势,见南山坡上草木茂密,便把大手一挥,令道:“都在南山坡的树林里埋伏起来。”
这四个商人正是李铁锤、金三、武常、肖旺,他们四人万万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土匪,结果就被洗劫一空。
金三、肖旺回山报信,李铁锤、武常觅寻着踪迹一路跟随。
刘黑虎单掌击石吓跑了四个商人,解下马背上的四个包裹,打开一看。“我的妈呀!”里面不但有衣物、食物,还有几十两银子。加上马匹和其他物件,折卖了,也值二百两银子,刘黑虎高兴不已,带着众兄弟回山了。
要说这土匪就是土匪,和训练有素的军人就是不一样。要是有一点头脑的人,回山怎么也得变个方向,或派出手下察看一下是否有人跟踪。
他们倒好,只顾咧着大嘴乐了,连个弯儿都没拐径直回到了孤岭山。别忘了,李铁锤、武常那是出来侦察的,一会儿的工夫,就把山上一切摸得一清二楚。
两个人下了山,好在身上还有一点散碎的银两,走出十多里,终于见到几户人家,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主人,在他家吃了两顿粗茶淡饭,又住了一夜,这才回到必经之路等候大军到来。
金三、肖旺一路狂奔,次日上午回到了清风山。
正值山上所有的将领在大厅里开会,忽见金三、肖旺狼狈地跑回来了,众人皆大吃一惊,杨思明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两个探子就把在路上遭劫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几个头领听完,面面相觑,都没有吭声。
过了好一阵子,齐彪才说道:“一定是大哥、三弟他们把银子花光了,没有了着落,又开始重操旧业。”
许小亮气得两眼喷火,愤愤地道:“我早就看这两个鸟人不是个东西!那天我就应该宰了他们!”
杨思明道:“小亮哥别生气,我们之间必定结拜一回,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好与歹都是兄弟。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
何萍指着杨思明叱道:“你仁、你义,你仁至义尽又怎么样?到头来他们还是因为寨主的位置大打出手,不欢而散!现在又打劫我们的士兵,决不能轻饶他们!”
白小玲霍地站了起来,赞同道:“如今我们是官,他们是匪,没有什么可犹豫的,马上下令,剿灭孤岭山!”
“对!对!对!”所有的将领挥拳呐喊,一致赞同。
杨思明扭头看了齐彪一眼,问道:“二哥,这是咱自家的事,还是咱们自己解决吧?”
齐彪与刘黑虎共处的时间最长,感情颇深,见杨思明没有割袍断义之意,心也安稳了许多,附和地说道:“既然四弟有私下解决的意思,二哥愿意陪同。”
“不行!”白小玲坚决反对道:“他们打劫了我们山寨的弟兄,那就是触犯王法!既然触犯了王法,就得依法办事!小亮哥,你是主管执法的,这事交由你去办!”
“好嘞!”许小亮拍了一下手,然后拔出宝刀,冷冷地一笑道:“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起身往外就走。
杨思明急忙将他拦住,求道:“许小亮哥,你别冲动,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和二哥处理,保证不徇私枉法。”
许小亮犹豫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白小玲。
白小玲道:“大家都静一静,各位将领,你们都听我讲讲,这刘黑虎、郭大壮、李娟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大家伙应该知道。你们觉得可留,我二话不说。你们要觉得可杀,就让许小亮带着一对兵马,踏平孤岭山。”
众人洗耳恭听,白小玲原本口齿伶俐,气愤之下更是妙语连珠,滔滔不绝。尤其讲到李娟的背叛,刘黑虎与郭大壮逼供让位的时候,不免夸大其词,令人更加愤怒。
直到后来,众位将领霍地站立起来,一个将领骂道:“就这样忘恩负义,自私自利之徒,也配做兄弟?干脆杀了算了!”
群雄激愤,大声呼道:“杀!杀!杀!”喊声震天,洞顶的尘土簌簌下落。
杨思明摆了摆手,示意让大家静一静,然后平和地说道:“郭大壮、李娟都是大山里走出的孩子,被贫穷吓怕了,私心作怪也是难免,更何况郭大壮救过我的命。玲儿,你也不要太过于激愤,我们不看活人,还得看死去的郭瑶琳吧?毕竟郭大壮是郭瑶琳的舅舅,我要是杀了他们,瑶琳会死不瞑目的。”
他又扭头看了看大家,沉声说道:“诸位兄弟,你们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要他们离开北方大地,不在危害世间!”
既然头领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能说什么?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许小亮道:“此事就交由你们去处理。但咱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俩胆敢纵容山贼,我就按照军法,论处!”
杨思明、齐彪连连说是。
就这样杨思明和齐彪带上一些金条,与金三和肖旺乘跨骏马,直奔孤岭山而来。
日夜兼程,第二天上午,行至一座山下,忽然从路旁窜出两个人来,高声叫道:“杨元帅!”
四个人急忙勒住战马,扭头一看,见这二人蓬头垢面,无精打采的站在路旁。杨思明不禁哈哈笑道:“你看你们俩这个样子,比叫花子还要难堪!”
李铁锤道:“元帅,你就别取笑我们了。我们在这儿等得你们焦躁难安,又饥又渴,再过一天我们就玩完了。”
四个人跳下了战马,让金三拿来食物和水,二人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了一顿,登时也有了精神,肖旺问道:“元帅,你怎么没带兵啊?那黑大汉好生厉害呀!”
齐彪接话道:“对付他们还用大兵,我们两个人就足够用了。到了山寨他们一定摆酒设宴款待我们,并且给你们四个赔礼道歉。”
李铁锤笑道:“有这种好事赶紧走啊!”
六个人乘跨四匹战马,按照李铁锤和肖旺指印的方向很快就到了孤岭山下。杨思明抬头看去,见山势险要,通往寨门只有一条山路,易守难攻。
山半腰立着破旧的寨门,围着破旧的一圈木栅栏。齐彪笑道:“看来大哥、三弟混的不咋地啊?”
杨思明道:“大哥、三哥好吃懒做,只会打打杀杀,山中有大片土地和牧场,如果带着十几个兄弟开荒种田,养牛养羊也不自于穷到这种地步。”
齐彪道:“女人是祸水,孤岭山有个李娟,休想有好日子过。”
杨思明正要答话,忽听山坡上草木一动,蹿出两个喽啰来,手持刀剑,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闯我孤岭山?”
不等杨思明、齐彪开口说话,李铁锤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小子,你不认识你家爷爷了?赶快报知你家大王,叫他把小爷的马匹银子兵刃赶紧送下山来,不然小爷就踏平你的山寨!”
两个喽啰仔细一看,认出是刚刚被打劫的几位,莫头就往山上跑。
齐彪道:“不通名报姓,大哥会不会动粗啊?”
杨思明道:“通名也是上山,不通名也是上山,叫他们下山咋呼咋呼也好。”
两个喽啰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山寨,也不通禀,直接跑进了大厅,叫道:“大……大王,大事不好了,前天被我们打劫的那四个小子又回来了!还……还带着帮手,要我们把东西送下山寨,不然就踏平我们的山寨!”
自从上次打劫之后,山上有了银子,自然又要大吃大喝喜庆几天。这天刘黑虎、郭大壮、李娟正坐在大厅里悠闲地喝茶。
听到禀报,三个人霍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刘黑虎问道:“来了多少人马?”
喽啰道:“还是那四个人,又勾来了两个。”
刘黑虎不屑地道:“我当是千军万马呢。不就是六个人吗?何必大惊小怪的,等我把茶喝透了,就去山下消消食,中午还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呢。”
李娟道:“可不是怎么的!就大哥这两把斧子,莫说六个,就是千军万马也能杀他个有来无回。”
郭大壮把大嘴一咧,拍着胸脯道:“你当家的我,也不赖呼啊!虽然不能在千军万马中几进几出,但也能以一当十。”
三个人又喝了几口茶,刘黑虎道:“三弟,走,到山下看看去。看看这两个小子给咱们送的是什么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