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亮一脸肃严,齐彪拉过他的手,把他带到一间卧室。
起初郭大壮和李娟见许小亮面带杀气,一直没敢吭声,等他一走,便在另一张长椅子上坐了下来。
郭大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四弟你变了。”
“啊!”杨思明先是一怔,瞬间变换为笑脸,一笑道:“这几天事情繁多,小弟照顾不周,请哥嫂多多海涵。”
郭大壮拍了一下身旁的那把椅子,道:“你先坐下,今天咱哥几个坐下唠唠。”
杨思明欠身坐在椅子上,一笑道:“全听大哥、三哥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批评指教。”
郭大壮把头一昂,咬着厚厚的下唇,两眼在屋顶上扫视了一遍,突然说道:“杨思明,你还记得西凉神庙那个情形吗?别忘了,你的命都是我和瑶琳救的!”
杨思明道:“四弟没齿难忘。”
刘黑虎把头一扭哼道:“还不该的!你别觉得在你的地盘上就觉得了不起!你大哥虽然不行了,但手下还有十多号弟兄。你三哥单骑剿灭孤岭山,功不可没,如今又带来十多个弟兄和佣人,你不就趁个破山寨吗?有啥了不起的!嘁!”
把头身子一转,转向一旁。
杨思明急忙起身作揖道:“我知道两位哥哥是在生方才的气,确实是小弟的不对。我也不知道我哥的笛音那么的响,把我的耳朵也震得嗡嗡响。我代哥哥向大哥、三哥、三嫂赔罪。”
郭大壮摆了摆手,拿出一副反感的样子,“行了,行了,别跟我整那虚头巴脑的样子,咱说正经的。怎么?我听说山寨要立一个寨主?”
“有这个打算。”杨思明答道。
刘黑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突然问道:“这寨主的位置应该谁来坐呀?”
杨思明见他们这是在逼要王位,心里极为愤怒,但还是一笑道:“大哥、三哥你们看着寨主的位置应该谁来坐?”
刘黑虎拍了拍胸脯道:“当然是哥哥我了!论资格,我是你们的大哥。论实力我手下有十多个兄弟,你三哥又把他带来的十几个兄弟给了我,可说整个清风山都是我的人,这大王的位置我不座谁坐?”
三个人同时溜目看了杨思明一眼。
杨思明淡然一笑道:“单凭你手下有几十个喽啰,就能做一山之主吗?我想近日招募各地的散兵游勇凝结为行动统一,打造一支斗志昂扬的精锐之师,你能办到吗?”
三个人听完哈哈大笑起来,郭大壮转过身子,伸手摸了一下杨思明的头,问道:“你没发烧吧?”
杨思明连连摆手道:“好好好,我胡说八道也好,说梦话也罢,咱今天就不谈这些了,等营寨建好了,新军入寨,大哥你来掌管全局好不好?”
不等刘黑虎说话,李娟突然插嘴道:“杨思明,你别觉得你有个山寨就了不起!我们是看在兄弟情意的份上才来投靠你的,如今我们也有自己的山寨,照样可以做大王。”
“好!有志气!无愧是女中豪杰!”齐彪拍着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许小亮跟在后面,却是表情冷酷,一言不发。
“你……”刘黑虎指着齐彪,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使劲拍了一下大腿,把大脑袋一低,半天才说道:“二弟,你这不是撵我们走吗?”
杨思明道:“不是撵三位走,而是我们这尊小庙容不下三个尊神!”
“哼!”李娟霍地站了起来,劈手抓住郭大壮的肩头,往起一拎,喝道:“起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召集弟兄,打道回府!”
郭大壮看了一眼刘黑虎,问道:“大哥,你拿一个主意吧?”
刘黑虎本来不想走,可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走也不成了,他喝了一口茶,半晌才说道:“走也行,不过我把我的手下都的带走。”
他本以为吓唬一下,杨思明立即就能拿回头,没想到杨思明满口应道:“行行行,不但你的弟兄你带走,我还要送两位哥哥一些银两。”
扭头对许小亮道:“小亮哥,我们兄弟一场,虽然志向不同,但心还是贴着心的。我怕两位哥哥在孤岭山受苦,就送他们五百两银子吧。”
许小亮转身就出去了。
刘黑虎、郭大壮、李娟瞪目结舌,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杨思明竟然如此大度容人。
五百两银子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可够孤岭山丰衣足食过上一年。李娟登时喜笑颜开,“哎呦,还是咱家四弟大方,银子我代你两个哥哥收下了,日后我们孤岭山发财了,一定加倍奉还。”
许小亮领着两个手下把一大箱子银子抬到三个人的面前,道:“你们清点一下,别少了几两。”
李娟道:“那还点什么。这是杨兄弟的一片心意,这一点,不泯灭四弟的一片心吗!”
刘黑虎搭拉个大脑袋,一声不吭。郭大壮抬起头来,看了齐彪一眼,问道:“二哥,你不走吗?”
齐彪道:“四弟这里正缺少人手,我想帮他分分忧,等过一段时间再过去。”
刘黑虎叹道:“人各有志,带上弟兄,连夜下山。”
杨思明劝道:“既然要走,也不差这一晚上,还是留住一夜吧。咱们哥四个好好喝上几杯,在分享一下结拜时的快乐。”
刘黑虎把大脑袋一晃,忿忿地道:“喝个屁喝!我连大王都没当上,这酒得从后脊骨子往下咽啊?”
杨思明笑道:“大哥原来是在为没坐上大王的位置而耿耿于怀呀?没事的,等山寨修建成,大军招募完毕,我一定请大哥到山寨做大王。”
刘黑虎把大手一摆,吼道:“少跟我扯那机八蛋!齐彪,把我的手下都叫来,我要带他们另起山头!”
齐彪道:“二虎山的十二个兄弟都在等着呢。”
刘黑虎哈哈笑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还是我的旧交好啊!”
说话间,披上了披风,把两把板斧别在腰间,对郭大壮道:“走吧,鱼找鱼,虾找虾,咱俩二虎吧唧的玩意就得往一块凑合。”
郭大壮毕竟是杨思明把他带出来的,还传授他的武艺,可谓半师之恩,在没有李娟之前,心中早已将他当作至亲之人。岂料如此分手,不免心里有些难受,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李娟叱道:“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真******丢人!也不是见不到面了,哭个球啊!有哭这点能水,日后争口气,把山寨整好了,叫他们看看。”
杨思明、齐彪本想和他们说说心里的话,再拥抱作别,没想到他们的心中竟然充满了敌意,在做多说也没有意义,只好让他们去吧!
刘黑虎、郭大壮、李娟迈步朝东外走,杨思明、齐彪抬着箱子,闷声不响地在后面跟着,打了洞口,却见十二个二虎山的兄弟跪倒一大片。
所有的人大吃一惊,都愣住了。
刘黑虎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跟我走啊!”
一个小头目向前跪行几步,哭声说道:“大王,实在对不住了!我们兄弟几个合计了一下,我们不想离开清风山,愿意陪伴在二大王左右。”
刘黑虎把眼睛一瞪,怒骂道:“诶!你们这帮小王八羔子!一动真格的,就和我分心了?我问你们:是不是杨思明胁迫你们的?”
十二个手下一同摇头道:“不是,是我们主动要求留下的!”
李娟走到近前,指着他们道:“你们可要想好了!在这里只有干活,跟我们走,就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说不准哪天还会干上一票,到时候用大秤分银子。”
一群人齐声说道:“杨思明以智伐兵,以德服人,随似无作为,但我们甘愿为他马首是瞻,做他一个小小的马前卒。”
郭大壮指着他们吼道:“你们是不是被杨思明灌迷魂怪药了?放着福不享,偏偏在这里会受罪!”
刘黑虎气得在地上直转圈,突然撤出两把板斧,大声喝道:“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就劈死你们!”
许小亮一直没说话,见刘黑虎要动手伤人,向前一跨步,沉声喝道:“你把斧子给我收起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呦呵!”刘黑虎斜楞了他一眼,骂道:“你癞蛤蟆上菜板子,装什么大炖肉啊?我带来的人,愿意杀就杀,愿意砍就砍,你管不着!”陡然举起双斧奔着喽啰们砍了过去。
这些喽啰们跟随刘黑虎已经三四年了,对大王的脾气颇为了解。见他把斧子一举,一哄而散,抱头逃窜。
杨思明、齐彪齐声大喝:“大哥住手!”
刘黑虎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胡须倒立,二目圆睁,举起板斧就追。许小亮见他真要杀人,把脚向下一拌。
“扑哧”的一声,摔了一个大前趴,双斧离手,向前滑出一丈多远,两手被擦破,汩汩流出血来。
杨思明、齐彪赶紧上前搀扶,刘黑虎一股身跃了起来,猛虎一样的冲了过来,杨思明、齐彪赶紧将他抱住。
郭大壮见大哥挨揍了,哪里肯让,从后面猛扑过来,单臂锁住许小亮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