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登时利箭似的飞射而出,跃过墙头,直没花园丛林。留守于暗处的两个哨卫还未出声,早被许小亮两记铁拳,打得仰天摔倒,人事不省。
三人倏然穿梭,蹑足走进厨房。见两个厨师炒菜,忙个不停,刚想上前,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扭头一看,见两个端菜的小二朝厨房走来。许小亮乘他们走得近时,斜斜跃出,劈空两掌,那两人闷哼一声,眼看便要萎顿倒地。
杨思明、何萍闪电般抢上,架住他们腋下,移入旁边的空房内,迅速剥下他们衣裳。
何萍低笑道:“他奶奶的,这可是本姑娘生平第一次为男人宽衣解带。”
杨思明笑道:“难怪何姑娘的手法还不如我利索。”手影闪动,已将那两个人身上衣服连带所有值钱之物剥得干干净净,穿戴到了自己身上。
何萍笑道:“一看你就干过不少小偷小摸的事情。”
杨思明正待答话,房门一开,见许小亮一手掐着一个厨师的后脖颈,押入房中,低声问道:“董大胜、童二苟在哪个房间喝酒?”
两个大厨吓得浑身发抖,指着上面说道:“在四楼。只有一个单间。”
“共有多少人喝酒?他们都是干什么的?”杨思明问道。
厨师胆战心惊地答道:“大概五六个,都是县衙里的官,具体是什么官,我也不知道。门口有四个保镖,听说很厉害。”
杨思明寻思了一下,扭头对许小亮道:“你在这看着他们,我俩去去就来。”
杨思明与何萍来到厨房,每人端起一盘菜,向四楼走去。
四楼只设一个雅间,门口站着两个侍卫,扫望两人一眼,见他们人手端着菜肴,点头道:“进来吧!”
二人推门而入,见雅间华丽阔达,华灯溢彩,富丽堂皇,一张大理石制成的圆桌上,围坐着六个人。身后分别站列了许多侍女。
二人将两盘菜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后一步,杨思明鞠躬问道:“哪位是董县丞、童牢头?”
“有事吗?”一个银发鬓须,大腹便便的人扭过头来,细眼微眯,满脸傲色,拉着长声问道。
杨思明连忙鞠躬赔笑道:“我们俩都是新来的,久仰二位大名,但从未见过,想一睹二位英雄的尊容。”
对面一人头戴碧纱冠,身着青衣,面如冠玉,三络青须的官人,看了一眼杨思明,脸上登时露出惊诧之色,一闪即逝。
坐在西边的一个大胡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胸脯道:“我叫童二苟,你们俩是不是要杀我们呀?”
他眯眼向何萍望去,见她肌肤莹白若冰雪,眉眼碧翠如春波,淡雅如画,不胜娇弱,登时目光闪动,冷笑道:“小娘皮,你的手尖得像竹笋,脸皮嫩得像豆腐,你穿着男人的衣服我就不认识你吗?”
何萍登时一惊,两只大袖相交一拂,袖口下垂,眼中灼光激射,注视着童二苟,一动不动。
杨思明知道她袖口中藏有毒物,生怕她一时冲动,乱杀无辜,暗中扯了一下她的衣襟,何萍领会杨思明的意思,便收回袖子。
童二苟迈步走到二人的身前,细细地看了看何萍的脸,嬉皮笑脸地说道:“乖乖跟老子到别的房间去,让老子全身上下好好搜上一搜,如果没有可疑的东西,老子心情一好,把本官伺候又不错的话,说不定可以放你们—马。”
其余的五个人冷冰冰的脸上都闪过淫猥的喜色,那个大肚子的官人叫道:“二苟,你无愧叫‘狗’,一眼就认出他是个女的!是应该搜搜他们身子,我看就在这里脱光了,好好搜上一搜。”
几个官人笑道:“不错,这等可疑之人,咱们须得一道搜查,搜得仔仔细细,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地方。”
童二苟抬手向何萍的胸部摸去,何萍嘿嘿两声冷笑,左袖子向外一挥,一丝绿色的光线电闪飞出,奔着童二苟面颊咬了过来。
童二苟悚然一惊,急忙翻掌向外一拨,把袭来的东西打落在地,定睛一看,竟是一条绿色的小蛇。
那蛇落地之后身子一曲一弓,又向童二苟的脚踝上缠了过去。那大肚子的官人正是董大胜,见毒蛇向他脚下爬去,失声叫道:“那蛇还在脚下……”
童二苟低头一望,赫然看见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正紧紧缠在自己的脚踝上,那三角形的蛇头已经窜入裤腿之中。
他赶忙抓住蛇尾向外一扯,忽觉腿上一痛,紧随便觉全身发麻,眼前一黑,便趴在了地上。
童二苟一倒下,厅里登时乱了起来,尤其那些侍女尖叫声连连响起。杨思明本想将两个狗官押到僻静的地方审问一下,在做处决。
没想到事情完全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藏在背后的碧光剑抽了出来,架在那个身穿官服的脖子上。
低声喝道:“别动!老实一点!谁叫董大胜?”
那官人指着那个大肚子白头发的人道:“他,他就是。”
杨思明将手里这个官人放开,用手中的宝剑指着所有人道:“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我只找董大胜、童二苟报仇,与别人无关,都给我抱头蹲在墙角去。”
董大胜双膝一软,跪倒在杨思明的身前,连连作揖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知道你我有何冤仇?”
杨思明哼了一声,用剑尖挑起他的脑袋,眼睛里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冰冷冷地道:“十多年前,你与童二苟收受钱财,在狱中毒杀一个人还记得吗?”
过去董大胜身为牢头,官品不大,俸禄又少,为了银子,充当狱中杀手之事干了也不下十回,董大胜一时也不知道遇到的是那个仇家。
便问道:“你是那家的后人?”
杨思明冷冷地面一笑道:“看来你狱中杀手没少当啊!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真的到了!你就到地狱里去想去吧!”
董大胜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前几年是害过几个人,可那都是姜县令让我干的!”
“姜县令现在在哪?”
“他,他,他五年前得了肿病,死了!”
杨思明微微一笑道:“人作孽不该活,你去找姜县令去说吧!”
宝剑举起,正要下落,忽听房门“哐”的一声,随即闯进来十多个手持钢刀的衙役,大声喝道:“别动!把剑放下!”瞬间把二人围了起来。
就在杨思明扭头之时,董大胜“噌”的一下,躲到南墙角,“呛啷”的一声,亮出了佩剑,指着杨思明道:“小子,你还嫩了点!想杀我,恐怕世上还没生出来呢!”
杨思明大怒,见何萍柳眉倒竖,正要一起发难,忽听身后淡然道:“你们都坐着,这十一颗人头都归我了。”
回头一看,不知许小亮什么时候站在厅门口,突然红影闪动,“哧哧”之声接连响起,血雨冲天喷涌,登时将饭厅梁顶染得红梅开遍。
惨叫声中,红雾蒙蒙,十一柄长刀当啷掉地。许小亮身形一闪,来到一把椅子上坐下,手指勾绕茶杯,轻靠唇前,十分得意,仿佛根本没有离开过一般。
酒楼中血雾纷扬,十一个黑衣汉子依旧环立在众人周围,只是他们的头颅却已经没了。
十一颗头颅在地上“骨碌碌”地打滚,彷佛西瓜般散落四方。过了片刻,那十一具无头尸体才轰然倒地,尘上飞扬。
董大胜见十一个护卫顷刻毙命,方才那嚣张气焰顿时全消,“妈呀”的叫了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上。
这些狗官各个贪赃枉法,哪个没制造过冤案?虽然不是向自己寻仇,但心下没底,人人感到自危,见董大胜跪倒,也跟着跪地上一大排,不住地磕头作揖,连声求哀求。
六几个侍女却依然抱着脑袋躲在墙角瑟瑟地发抖。
杨思明正待上前,何萍却抢先跃到近前,肩头一耸,嗔道:“哪个王八蛋说要脱我衣服来的?”
五个官员浑身发抖,没有一个吭声。何萍拿腔拿调地说道:“既然你们不肯说,就全在内了。”
撕开胸襟,把手向腰间一探,抽出一把软剑,灯光中寒光闪闪,贬人肌肤。几个官员见小命儿难保,霍地站了起来,拔腿想逃。
何萍身躯微扭,把手中的软剑一摆,寒光已在五个人脖子间亮起,“噗噗噗”连声骤响,血光喷射,斗大的人头已经落地。
“骨碌碌”董大胜的头颅滚到柱子旁,眼睛眨了一眨,脸上满是惊疑与不信,不再动弹。过了片刻,五具无头尸体一软,都倒在了地上。
蹲在墙角的侍女们蓦然惊醒,惊呼着“杀人啦!”发狂似的跑了出去。许小亮一股身站起,宝剑连挥,惨叫声在六几个侍女也软绵绵的倒地而死。
杨思明心想:“哥哥瞧来很近人情,发起怒来手段却是如此狠辣。”
于是,埋怨似的说道:“小亮哥,你怎么滥杀无辜?”
许小亮扑哧一笑,不屑地说道:“你说他们不该死吗?不思进取,甘愿沦落,死有余辜!况且她们已经看到了我们的真容,留着就是祸害!”
说完扭头看了一眼何萍,问道:“小师妹,你说他们该杀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