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何萍、四胖儿被送来的时候,何萍还是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孩子。四胖儿比她大了两岁。
许小亮与四胖儿一样,将何萍视为妹子,呵护疼爱,没有参杂一丝其他念头。后来许小亮复仇心切,便带着秘笈,独自到雪山洞里去练“混元功”,一心想早日铲除赵小英那个妖鬼,为死去的爷奶、父母报仇雪恨。
于情感之事,从未多想。相隔三年,何萍已经十五岁,从一个小黄毛丫头,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登时被她容颜震得失魂落魄,不能自已。于那一刻起,便情根深种,难以割舍。
一年后,师傅升天,许小亮为了照顾师弟、师妹,就把他们带回了******。
这些年来,他日夜相思这母亲和弟弟,其中酸楚,从为向人倾吐。此时相聚,心中欢喜无限,再也不愿回想那些时光。
众人听完兄弟俩的心酸往事,无不心疼落泪。好在苍天有眼,将他们留了下来,可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众人的心里油然升起一个理论:这哥俩必显大贵!
十多年的境遇诉说完毕,三爷把他们让到房中。
叔叔、婶婶以及弟弟、妹妹们都在厨房忙碌。三爷把当年和他们关系不错的伙伴们留了下来,让他们作陪。一经厮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彼此之间更加熟稔亲密。
许小亮素狂野无拘,除了向何萍表达爱意之上吞吞吐吐,羞羞怯怯,余下的向来直言不讳。
当着众人的面对杨思明道:“小弟,我觉得这些年你比我混的要好,还要给爷奶、爸妈超度亡魂,一定带来不少的银子吧?”
杨思明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许小亮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哥是干啥的?不比土匪、山贼差。你带来的包裹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是金银财物。”
杨思明笑道:“我带来多与少银两与你有关系吗?”
许小亮道:“当然有关系了!哥哥手里没有多少银子,当然得弟弟花了!”
杨思明指着许小亮他们三人,哈哈笑道:“你们真是一师之徒!一个要抢我的马,一个惦记我的银子,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四胖儿突然说道:“兄弟之……之间,有……有福同享!”
许小亮道:“对了,我们来时也没走城镇,所以也没给三爷买什么,今天遇到了一个大财主,你不出钱谁出钱啊!”
三爷听到了这话,急忙走了过来,对许小亮道:“小亮,你们回来就好。不许说这话!你三爷家里不穷!”
杨思明拉过三爷的手,亲切地叫道:“三爷!小时候您没少接济我家,如今你孙子长大成人了,孝敬你是应该的。不像我哥那样没出息!”
环顾四下,此时已经不见了许小亮的踪影:“诶,我哥去了哪里?”
许小亮拎着包裹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把包裹往炕上一扔,说道:“我刚刚打劫了一个大户,抢来这些银子,小弟怎么分吧?”
杨思明对三爷道:“三爷,你说我哥这些秉性还不改,难怪我妈生前总是揍他。三爷,今天你揍他几下!”
三爷见这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俩,相处得比亲兄弟还亲,心里高兴万分,笑着说道:“都是我的好孙子!谁也不能打!”
许小亮哈哈笑道:“我说小鬼头就是坏吧!一点也不假!”
说笑当中,杨思明将包裹打开,拿出两根金条,递给了三爷,亲切地叫道:“三爷,这是我们哥俩孝敬您老和叔叔婶婶们的,其余的银两给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超度亡魂!”
在当时,三根金条能买十多亩土地,作为自家的爷爷那能收如此的厚礼?厉声喝道:“你赶紧给我拿回去!都是一家人,不许办这事!”
听到老爷子大声的一喊,在厨房做饭的家人们也跑了进来,见两个孩子以金子相送,说啥也不要。
心里一急,杨思明眼泪都流了出来,祈求似的说道:“这是我哥和我的一点心意,如果三爷你不肯收下,做孙子的心里会难过的,就当你老为我保存还不行吗?”
叔叔、婶婶见孩子说出这等的话来,便点头收下了。许小亮一旁说道:“这就对了,三爷一家对我们哥俩恩重如山,如今你孙子行了,给你一点钱财也是应该的。”
何萍一旁撇了撇嘴,凑到许小亮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还知道什么叫做‘羞’吗?”
许小亮怔了一下,然后挥手一推,低声道:“我们哥俩的事,你管不着!”
何萍冲着他刮了刮脸,然后跑出门外。
她聪明伶俐,天生调皮,这些年来,因为她撒娇和调皮不知遭许小亮多少训斥,要是说轻了,她就嬉皮笑脸,巧言应对。
要是言语稍有过重,她就鼻子一皱,眼泪滔滔而出,这种情形不知有过多少次,如果在大庭广众面前把她说哭了,岂不是不好?
一则不想叫她难堪;二则她聪明绝顶,美若天仙,心里十分喜欢她,虽然心里不大舒坦,但还是没有一点反对之意,也就任由她使起性子来。
午饭开始了,全村共有二十多人到场。这些人中,大多都是许家的亲戚,之外就是童年时代的小伙伴。
久别重逢,亲朋好友们聚集在一起欢喜无限。三五成群,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远远地传到山外。
酒过三巡,许三爷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安静一下,众人放下酒杯,只听他朗声说道:
“在其位的不是许家的亲友,就是我两个孙子的朋友。今天不单纯叫你们来喝酒,还有许多事情请诸位帮忙。”
屁蛋儿大声嚷道:“三爷,我们都是小亮和小明的朋友,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吧!”
“好!”三爷继续说道:“两个孩子回来的目的,就是为自己的亲人超度亡魂,这期间事情不少。”
他曲下手指,一一数道:“看风水、挪坟、打墓子、请古乐、请花匠、请厨子、杀猪宰羊……大办酒席,流水作坊,八八席,大办七天!噢,还有一件事想和大家商量。”
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酒席在哪里开好?我家孙子想在他家的老宅子造席,只是那里石头瓦块的,还得搭席棚,我是有点不同意。听听大家的意见。”
人们交相议论了一番,许家另一个长辈站起身来说道:“我看这事可以。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在焚毁的宅基地上摆酒设宴我看不错!这样更能让死者安息!只是多花一点银子,多费两天工夫,只要两个孩子满意,我带着人去干!”
话音未落,想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事情已经定局,接下来人们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杀猪宰羊,搭席棚、添置炉灶……但这些事情都交由屯里人去做。
许家在******是一个大户,家族哥们不下十个,兄弟几个聚在一起一合计,便带上罗盘,到山上去看风水去了。
风水先生当然由许小亮来当,他在白狼谷学艺之时,曾学过风水学“混元功”,那里包罗万象,其中就包括风水学说。
哥几个足足跑了两天,这天一群人来到黄花沟,许小亮站在沟口就是不走,一直向对面的上上眺望。
杨思明问道:“小亮哥,你在看什么?”
他仍然不理,衣袖猎猎,站在风口处朝上望去,兀石嶙峋,犬牙交错,蓝天火树,阳光在枝叶之间耀目夺人。
他指着前面的山头,突然对三爷的小孙子问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三爷的孙子答道:“叫白马山!”
“后面那个山头叫什么山?”许小亮又问道。
“马鞍山。”三爷的孙子答道。
“马鞍山后面大山呢?”
“可能叫金顶峰吧。”三爷的孙子含糊地说道。
许小亮把手一拍,兴奋地对杨思明道:“从此马鞍山就是我许家的祖坟啦!”
一行人走进了峡谷之中。但见山岭拥簇,山崖傲岸,一条大河汹涌奔流,波光粼粼。两岸松杉绵延,芳草萋萋,野花绚烂开遍,极是幽静。河流折转处,两峰交错,地势凹凸,汇成一湾幽潭。河水漫过周遭巨石,蜿蜒成溪,迤逦朝西流去。
众人登上了山头,见山顶既平整又开阔,登高远望,一望几百里,果然是一块风水宝地。
许小亮站在山顶比比划划地讲了一大堆,什么前有白马山、后有金顶峰,这叫前面有马,中间有鞍,背靠着一座金山。埋在马鞍山如何如何的好。
杨思明对风水学一窍不通,既然哥哥说好,那就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骨骸迁到这里来呗!当即选好了位置,许小亮又在墓坑的位置上刨了三镐,这才下了山。
回到了家中,见一切都准备妥当。许小亮掐指算了算,择了一个吉日,把迁坟的日子定在了后天。
这天一大早,就开始殡葬、超度,全屯的人几乎全部到场,共有一百多人,抬着两口大红的棺材,带着纸草和祭品来到原来的坟地。
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尸骨分别盛殓之后,然后向新的阴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