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官人正是镇边王白万山,他自从降金之后,金太祖封他为镇边王,享受亲王待遇。据守西塞,防止蒙古大军来袭。
镇守边塞的还有一个降将,叫高世雄,此人狡诈多变,起初在山西一带为匪,赵光义率兵攻下太原后,北汉灭亡。高世雄便率两千喽啰投降了北宋。
后来金国强大,先后灭了大辽、北宋之后,高世雄便率军投降了金国。金太祖见他狡诈多变,就把他派往辽西,与白万山一起镇守西线,以对抗蒙古大军。
高世雄早有独立为王之心,只可惜自己的实力与白万山差上一大块,因此对白王爷总是毕恭毕敬,表现得也是极为忠诚。
一次闲着没事,便与白万山一起饮酒,酒过三巡,话题也就多了起来,说着说着,就说到儿女身上来了。
白小玲与母亲多次来过柳城,每次到来,高世雄都带着一大堆礼物来看望白夫人和爱女,他见白小玲美若天仙,早就有两家联姻之意。只是觉得自己地位较低,也没敢开口。
这天借着酒劲,斗胆说道:“白王爷,明个咱们两家做亲家吧?我见你家玲儿不错,年岁与我家彪儿相仿,我看这是天生的一对。”
白万山只有这一个独女,宠爱有加,自于什么高官厚禄,白万山一点也不当成一回事,只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别起战争,让自己的家人幸福美满。
当高世雄提出联姻这件事事情时,先是一怔,转念又一想,如果两家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西塞岂不是更加太平了吗?
此时他也喝了不少的酒,神智也不是太清醒,随口答道:“行啊,从此白、高俩家就是一家人了!”
这虽是酒后的一句话,高世雄便当真了,半个月后,高世雄带着四儿子高彪来到王爷府,主动上门提亲。
白万山登时一愣,心想:“我当时只是酒后随意的一句话,没想到高家还当真了。既然话一出口,就让女儿过来与高彪见个面吧。”
白小玲当时才十五岁,还是一个孩子,正与丫鬟们在院子玩,忽听父王叫她,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劈头便问:“父王,找我有什么事?”
就在白小玲走进门槛的那一刻,就把高彪看呆了,只见她眉清目秀,齿白唇红,身材高挑,面白如玉,说不出的水灵。要用芙蓉出水,牡丹含露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高彪心里暗道:“果真是绝代佳人啊!”
白万山指着高彪道:“这位是高家的四少爷,你陪他出去走走。”
白小玲看了高彪一眼,见他身高八尺,膀阔腰圆,五官还算端正,只是脸上疙疙瘩瘩,像一张癞蛤蟆皮似的,令人感到恶心。
再有,高家四个儿子,俗称“高家四虎”。他们傲慢霸道,得其父亲荫护,更是骄横日盛,在边陲一带,口碑很是不好。
白小玲看出父亲的用意,心想:“这是要给我提亲啊!就这赖八子样还想娶我?她决心要戏耍高彪一番,叫他以后死了这个念头。”
于是她爽快地应道:“好,等一会,我回房换换衣服去。”
高彪一听带他去玩,乐得他是心花怒放,肝尖儿发烫。暗想:“既然要陪我,这就说明她同意了。”
白小玲来到外面,把府中的丫鬟、伙计们叫到一起,对他们吩咐了一番,然后返回大厅的门口,冲着里面招了招手。
高彪见白小玲冲他招手,高兴的鼻涕泡都要鼓出来了。一迈步竟然忘了迈那条腿。飘飘然然的走出门口。
只听白小玲道:“我带你到西湖小楼上看看去。”说完头也不回一下,向西跑去。
高彪在后面紧追,月亮门开启,二人穿过内墙,绕过假山,令人眼前一亮。碧绿的草坪犹如地毯般绵延铺展,巨石点缀,花树寥落。这早春的北方竟能看到阳春的景象。
其间一条水晶小径婉蜒曲折,通向中央幽碧的西湖。水晶路连着水晶九曲桥,直达湖心小楼。
那小楼出水悬空,无所依傍。以水晶石、檀香木构建,亭亭玉立,宛若睡莲。周遭错落浮立着碧绿色翡翠亭榭,犹如荷叶,层叠铺展水面。
两个人踏着白玉阶梯,登上了楼台。里面走出七八个丫鬟、男仆,一齐出来相迎。
崇楼高耸,杰阁连云,楼在半空之间,气势雄峻,由楼上可以俯瞰营州全貌。远眺龙山座座山峰的雄奇形势。
高彪走到楼前,凭栏远眺,但觉心旷神怡,顿觉宇宙浩瀚,吾身渺小,尤其有美女陪伴,不禁心花怒放!
突然湖心陡然出现一个漩涡,急旋攀升;那漩涡越升越高,突然浪花喷涌,整个水面犹如炸开锅一般,登时将楼前的高彪浇了个湿透。
万千晶莹的水珠中,一个巨大银白色的水怪高高飞起,在空中翻了几番才悠悠荡荡的落在水面。
“不好!水妖吃人啦!”
楼上丫鬟、仆人顿时慌乱了起来,尖叫着,四处乱跑。高彪正在楼前,扶栏远眺,不禁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他转身刚要往回走,只可惜走廊狭窄,下人们又在来回乱跑,他只能手扶着栏杆战战兢兢地望着湖面。
突然间,这些丫鬟、奴仆一起向高彪撞来。栏杆刚好没膝,被大力一撞,身子向前一倾,折到栏杆的外面,他两手握住栏杆在空中悬吊,大声呼喊:“快来拉我!”
白小玲似笑非笑地地望着他,说道:“我给你喊人去。”转身就走了。
那些丫鬟、仆人见主人走了,也跟着跑了。
高彪在空中吊着,时间一久,抓握不住,两手一撒,从几十丈高楼上掉了下去,“扑通”的一声,掉入水中。
湖水很深,高彪身子又重,很快就沉入水底。他是一个陆地猛将,一到水里可就施展不开了,只觉得心胸一阵憋闷,刚一张嘴换气,一股股发腥的湖水涌进嘴里。
他腿蹬手挠,很快浮出了水面,两手使劲地拍水,大呼救命!
这一喊,一股腥了吧唧的灌入他的口中,情急之下,两手猛拍水面,终于把头探了出水面。
白小玲手扶着栏杆,对高彪喊道:“你要坚持住啊!救你的人马上就到,小心别让水怪给吃了!”
一说水怪,高彪更是害怕,心想:“等就我的人来了,恐怕我只剩骨头渣子了,还是往岸边游吧。”
高彪虽然不会水性,但毕竟是个练功之人,气运丹田,施展起轻功来,仰身直挺挺地浮在水面上,两手不住地拨动湖水,过了好一阵子才游到岸边。
这时高世雄和白万山也跑了过来,见高彪浑身是水,两手拄着地,撅着屁股“哇哇”吐个不停。浑身不住地打着冷颤。
高世雄见儿子被冻成这样,急忙帮他扒下他的外衣,把自己的衣服给披在他身上。
等他稍稍缓过劲来,背起儿子撒腿往屋子里就跑。
到了房中,高世雄让他俯卧在床沿上,猛力捶打他的后背,吐出好几口又腥又苦的水。
白万山吩咐下人给他换了一身干衣服,坐在热炕上暖和了一阵子,这才缓解过来。
高世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高彪道:“湖中出现一只水怪,这些下人立时惊慌失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把我挤到水里的。”
高世雄对白万山问道:“湖里是什么怪物?”
白万山一想就是玲儿搞的恶作剧。其实湖中哪有什么水怪,只是养了几条白色的大河豚,伙计们常常在楼上向下投掷食物,这时河豚就会一起冲出水面。
至于那白色的圆盖子,是白小玲让伙计们在河豚头上套上白色的草帽,由于河豚起跳的速度很快,加之溅起很高的波浪,所以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
玲儿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纵有千个错万个错,也得替女儿遮遮掩掩,于是他也编了一套谎话:“究竟是什么水怪我也不大清楚,总之挺凶恶的,没出来伤人就不错了。”
高彪也怀疑是这鬼丫头搞的鬼,可不知为什么,这白小玲越加调皮他就越加喜欢她,当下说了一些与白家无关的话,此事也就一片云彩化去,从此都不愿再提起此事。
本来是前来相亲,却闹得十分狼狈,尽管白万山一再挽留,如此尴尬的场面那还有心思在喝酒谈亲事。
白万山见爷俩执意要走,白万山便顺口说道:“既然高王爷执意要走,我也不作强留。彪子,有时间常来府上坐坐,两个人常见见面就好了。”
高彪闻听此言,乐得他手舞之、足蹈之、神飞之、魂往之……恨不得一竿子捅下月亮,一脚踢出日头。望盼天黑,再天亮,明天再来白府见道白姑娘。
二人回到了家中,高世雄嘱咐儿子:“今天好好准备准备,想好了明天说的话、做的事,别再弄出丢人现眼的事。”
高彪道:“放心吧,我要不把白家小姐弄到手,我是不为人。”
高彪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让侍从打开自己的衣服箱。把说有的衣服都拿了出来,好像大姑娘出门试嫁衣似的,一件又一件穿在身上,把仆人都唤到屋子来,帮助挑选一件既合身又得体的衣服。选了半天,终于选定一身衣服,这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