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没了,一夜之间房子也化作了灰烬。许大胆的媳妇素萍悲痛欲绝,她本想一死了之,可两个年幼的孩子还需要抚养,尤其香玲临走时,把杨思明托付给我,怎能失信?如果我死了,两个孩子怎么办?于是,她强忍着悲痛,坚强地活了下来。
此时杨家屯再也没有什么家业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八九亩薄田,如今这里已经成了伤心之地,还留在这里干啥?只能将这几亩薄田廉价变卖了,从此离开了杨家屯。
赵小英财迷心窍,她一心想过上帝王一样的生活,这二十多亩地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所以在近一段时间里,她没有启动这件事,而是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徐正国的身上。
杨家和徐家就住在前后院,一出后门就能察看到徐家的全部,这几天她以伤心难过为由,总是一个人待在后院。
别人以为她是在图个安静,实质她是在寻找机会。这天赵小英见徐家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家里只留下老火症一个人。
赵小英杀心顿生,暗忖道:“我别人杀不了,还杀不了一个半身不遂的老爷子?况且还有黄皮子相助。一刀子下去,我就远走高飞,去过我那帝王般的生活!”
杀心一起,那邪魔更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更使她胆大妄为,在柜子的下面摸出一把杀猪刀子,翻过后墙,毫无顾忌地向徐家大门走了过去。
别看徐正国是个火症,但他会一些道法。近些日子,他总能看到杨家的院子里有妖光鬼火在窜动,他已经感知不妙。
这些年来,自己驱邪打鬼的事情也做过不少,其中套黄鼠狼这件事情自己还是主谋,如今两个人同伙都死了,接下来就是自己。
正因为他料到这一点,就让自己的小儿子把房后那棵桃树,闲着没事砍到,闲着没事,就削了五把桃木剑。分别涂成红、白、黑、青、黄五种颜色。
桃木剑做完了,又按照五形方位悬挂在自家的院子里。
分别是东方甲乙木,悬挂青剑;西方庚申金,悬挂白剑;南方丙丁火,悬挂红剑;北方壬癸水,悬挂黑剑;正中央戊己土,悬挂黄剑。
赵小英在邪灵的摆布下,欲望如狂,已经不能自己。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她什么也不顾,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金光闪闪,宫殿、楼阁、金银、珠宝……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掠过。
只要杀了这个老火症,自己就会拥有看到的一切!从此也会过上帝王一般的生活!在利欲的唆使下,她的胆子晒干了比南瓜都大。
拎着尖刀子,扭着滚瓜溜圆的屁股,毫无避讳地走进徐家的大门。可两脚刚刚踏入大门半步忽然院子里升起无色奇光,光芒中有五位仙人,身穿颜色不同的八卦仙衣,手执宝剑向他刺来。
赵小英是无所察觉,那附体的邪魔却受不了,见五道剑光向他直刺过来,吓得“妈呀”的叫了一声,从她嘴里逃了出来,飘飘悠悠的向山上飘去。
邪灵出体,赵小英登时从晕迷的神智中醒觉过来。“妈呀”的叫了一声,暗道:“我怎么在这里?”
赵小英低头一看,见自己手里握着一把杀猪刀子,她也不知道为啥而来,急忙把刀子藏在了身后。不禁自问自己:“我拿着刀子干嘛?是来杀人吗?”
徐正国身怀道法,这五行剑一出鞘,立马他浑身便有感觉,急忙穿上鞋子,向外面走去。赵小英正在呆怔这之时,忽听房门一响,见徐正国拄着拐杖走了出来,问道:“侄媳妇你有事吗?”
赵小英是个聪慧之人,先是尴尬的一笑,然后脑袋急转,瞬间编出一套假话来,从容地答道:
“没事,没事,我只是打这里路过,听到你家柴禾垛上有哗啦哗啦的响声,就过去看看。原来是两只家雀子在打架。六大爷,我走了!我走了!”
赵小英做贼心虚,心里狂跳,生怕老火症看到手中的杀猪刀子,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走了。徐正国见她神色慌张,猜到这婆娘不怀好意,但鬼神之说仍是缥缈之事,也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回到家中,赵小英感到又困又乏,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睡着睡着,忽然作了一个梦。
梦见黄皮子对她说道:“这老火症暂时杀不了,你我暂时还没有这个能耐,就让他多活几天吧。你把嘴张开,我还得依附在你的身体里。不然你那二十六亩地就白瞎了。我现在已经被神仙给盯住了,没有本事再帮你赌钱了,赢钱的路子也一断,你也就断了财路,这二十六亩地你必须拿到手,不然你真的要过穷日子了。”
赵小英一想也是,这大钱没挣着,小钱儿也的捡着。爹亲娘亲不如银子亲,有了银子,才能吃穿不愁。还是先把这二十多亩地弄到手再说吧!再把杨宗家的田地骗到手,节省一点花,也充足的活上几年了。
想到这,她把嘴一张,一道幽光钻入她的口中,从此她又成了邪魔的附体。
当天夜里,夫妻俩同床夜话,把未来的打算规划一番。杨宗天生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主,他哪里知道什么叫野心?什么叫骗局?只觉得住在城里要比山里强,只要天天有钱花,顿顿有酒喝,夜里搂着老婆睡,一切都心满意足了。
在赵小英的一番花言巧语下,他把手一摆,只说了一句话:“一切都由你做主!”然后把身子一翻,压在她的身上。
即使杨宗没说的,就差在杨老太太一个人的身上,她决心等杨家的亲戚、族人到齐了当场再讲这件事情。
活人没日子,死人却有日子,一晃杨德山就到了五期,亲戚好友们扎了花不少的纸草,来到了杨家。
杨家也准备了几桌酒菜,在杨老爷子的坟前烧完后,又回到了家中。午饭时,赵小英对诸位亲戚朋友说道:“今天杨宗的近人都在场,我当着大家伙的面把我的想法说一说。”
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坐在那里洗耳静听。
赵小英道:“我和杨宗不习惯田间生活。如今老爸也走了,家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你说说谁像是个干活的样儿?既然地不能种,怎么也不能放荒吧?我想还是把地都卖出去。卖地的钱大部留给老人养老,我们只要一小部分,准备到城里做点小买卖,不知在坐的长辈们同意不同意?”
自打香玲一走,杨家的人性极差,这些亲朋好友和族人很少和他们来往,此次五期,也是看着死者的面子来祭奠一下。
饭桌上赵小英突然说出这番话来,都颇感意外,但谁愿意管管这等闲事。况且赵小英说的也是过日子的话,不是自己家的事,有啥可不同意的?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有点不放心。都希望老太太表个态。
别看杨老太太整天咋咋呼呼的,其实她狗屁都不是,只要儿子和儿媳妇的主张,她就满口答应,一笑道:
“叫我活还能活几年儿?只要柴米油盐等物都给我预备足了,手里还有银子,自己给自己做口饭算个啥?不过到我走不动爬不动那一天,你们可不能扔下我不管!”
赵小英亲戚的说道:“妈,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养儿防老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怕磕碜我们俩害怕磕碜呐!放心吧,城里离家就这么远,有事没事都会常回家看看的。”
杨老太太听了这话,嘴都乐开了花,笑道:“行,听儿媳的,那就这么定了!”
杨宗一直没有吭声,邻居的杨大伯问道:“大宗子,你啥意思啊?我们都想听听你的意见。”
杨宗抬起头来,用哪只独眼扫视了一下大家,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我也没干过农活,地卖了就卖了吧。到城里开点啥小买卖都行。我觉得干点啥都比种地强。”
既然全家人都一致,作为局外人又能说个啥。吃饭喝酒要紧,当下也都表态没有什么意见。
赵小英开口说道:“既然老人和大家伙都同意了,事情就这样定下来。诸位亲人们也都在场,看看你们中间有买的,还是先从家人来。”
当即把每个地块、车、驴等都做了一个价。急于出手,价格当然也是很便宜。一见到便宜谁还不占,三叔二大爷、七大姑八大姨的一起上前,很快就把家里的东西给分光了。
连地带物带牲口总共买了二百四十两银子,杨宗拿了一百两,余下的全部留给了杨老太太,当天就让一个家人给杨老太太存了起来。
其实这也是做做样子,没到过两天,这存单又落到杨宗的手中。
杨老爷子毕竟是被自己害死的,赵小英每日不得安睡,常常梦呓、惊醒。她急需离开这个这里,田地刚刚卖完,她和杨宗就到城里去了。
说是拿钱出来做买卖,说句不中听的话,他们俩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干啥?一进城就租了一个三间房的独门独院,竟然开起赌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