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年单手擦着湿发,另一只手举着她一心一意翻腾要找的车钥匙,在指尖璇了一圈,弯了下唇角。
“翻我的衣服是要找个?”
艾夕看着他,一张浴巾绕在他的腹部,从腰间到膝盖的长度。精壮健硕线条完美的上半身在她面前显露无疑,湿发上流下的水滴顺着他硬朗的下颌线缓缓流过胸膛再消失于引人遐想无限的浴巾中。
她脑中轰的一声就红了耳根,脸庞蓦地如沸水狂烧,连车钥匙也顾不上,直接拔腿朝门外跑去。
萧年失笑着看她逃命似地跑开,才慢悠悠的将一身白色的家居服换上。
客厅中的艾夕捂着脸拼命使自己忘掉那香艳的画面,说实话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到刚出浴的男性身躯。就算以前与段均泽在一起,她也没与他跨越最后一道防线。
身后已经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萧年扶着楼梯把手优雅且缓慢地一步步往下走。
这一声声脚步犹如索命铃音般,使艾夕全身上下的细胞都进入警戒状态,仿佛就连自己的手脚都多余到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为了掩饰这莫名的慌乱,她灵机一动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液晶电视打开。
从音响设备中传出的声音总算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艾夕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身旁的沙发随着萧年的落座而微微下陷,他坐得离艾夕极近,近到可以清晰闻到他沐浴后淡淡的体香。
她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眼睛依旧盯着电视画面,虽然此时播放的是枯燥的午夜新闻。
萧年叠起长腿闲闲的靠向沙发,他单手手肘撑在沙发背上,手掌撑头斜斜看她略显局促但故作镇定的娇躯。
声音低沉而略显慵懒,“我的咖啡和牛奶呢?”
艾夕一怔,想起上楼之前她似乎还将牛奶放在灶台上煮着,急忙丢下遥控器跑向厨房。
萧年回想起上次她在家中煮东西的惨状,不放心地也迅步跟着她来到厨房。
她眼见锅中牛奶就要被煮干见底,没有多想直接就伸手就将锅盖拿起想要朝锅里加些水,却忘了此时锅盖上的温度足以将她的手烫熟。
艾夕被烫得直接将手中的盖子甩了出去,眼眸一下被痛感逼得盈满雾气,直对烫伤的手呼气。
后到的萧年一把将她的手拉下对准打开的水流冷冲,看着水柱中被烫红的手指,脸色变得阴沉可怖。
“你不知道这样会烫伤自己?!”
她是一时心急所以没想那么多,现在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只咬唇憋着眸中的泪水。
萧年带握着她的手一同在冰冷刺痛的水流中冲了五分钟左右才拿起,耐心的帮她擦净手上的水渍,这紧急冲洗只能缓解一瞬她的痛感,稍后这水的冷劲过了她还是会感到灼烫。
想到她总是这么鲁莽行事不顾及自己安危,他就免不了的想再次责骂她几句。
抬眸却看到她眼中满是忍痛后的晶莹泪花,心中的怒意瞬间虚无柔软如水。
他轻叹了口气,抬手帮她将悬在眼角的泪珠拭掉,轻轻把她往厨房外带,柔声道,
“去沙发坐着,我帮你找烫伤药膏。”
艾夕点了下头,难得听话的乖乖去往沙发边上坐着。
萧年从家庭备用药箱中翻出烫伤膏,确认没有过期后才带着它走到艾夕身旁。
“将手伸出来,我帮你涂药。”
艾夕另一只手仍将被烫伤的手紧紧裹着,嗓音有些颤,“它已经不烫了。”
萧年皱了下眉正欲强迫牵出她的手,而后似想起些什么突然轻声笑开。
他乖哄着她,“放心,这药涂上去不会有任何感觉。现在你觉着不烫,待会儿冷水的劲儿过了,会比刚刚被烫伤的时候还要疼。”
他确实劝到了点上,艾夕不愿让他涂药,就是因为怕这药涂上去后会先疼一阵后才好。
她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乖,将手伸出来。”
艾夕迟疑的将手伸出,他以令人舒适的力度缓缓的为她烫红的指头上药,动作极轻极柔似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她将目光投到他的脸上。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已不再如往日般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而是多了几抹温柔之色。
英挺的鼻梁下的薄唇不再噙着一抹似有似无放荡不拘的微笑,而是轻轻抿着,生怕一个不小心的使力便会将她弄疼。
萧年将药涂好,抬起头正好将她看得失神的眸色收入眼底,俊眼内顿时闪烁笑意。
“一直看着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满足你。”
艾夕被他抓个正着瞬间脸如火烧,慌忙将眼神移开,侃侃反驳,“我哪有什么非分之想,这孤男寡女的要有肯定也是你有才对。”
他唇边再次重现不羁浅笑,微微凑近她的身旁,低声呢喃,“你猜对了,怎么办?”
她心房一悸,慌也似的即刻跳离,下意识的就想举起手朝他打去。
萧年避开她手上烫伤处,急速伸手将她的手握住缓缓放下,“先欠着,等伤好了再打。”
话毕不再调逗她,站起身子去往厨房收拾残局。
看到被她弄得一团乱的厨房,他不禁摇头失笑,单单只是叫她简单泡个咖啡与热牛奶就弄成这样,若是以后叫她煮饭岂不是要将厨房给烧了?
不过想想她那令人难以忘怀的厨艺,萧年觉得,让她下厨这件事还是算了。
将她差点煮干的锅清洗一遍,把新鲜的牛奶重新倒入开火,在等牛奶煮开的过程中顺势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一切都做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手中热咖啡袅袅升起的雾气在他眼前晕化开来,萧年有些许失神,这是他第二次将她带回这里,这一切似乎已经偏离了他原定的轨道。
锅中沸腾的声响唤回他的神思,他将牛奶倒入准备好的玻璃杯中,放入冷水中浸泡了一会儿直至它降到适宜入口的温度才端出客厅。
艾夕坐在沙发上已经开始有些困倦,看到萧年出来仍对自己的钥匙念念不忘,“我都受伤了,你总能把钥匙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