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夕不自然地垂了垂眼睫,“我什么都没有想,我也猜不出来,萧总的心思堪比海底针。”
他轻笑一声,“你在心虚?”
由那声轻笑而喷薄的气息仿佛穿越了空间通过电流传递到了艾夕脸上,她竟不自觉被桃粉染红了面庞,有样学样地将话题带开,
“订水果的钱你花了多少,告诉我,我待会儿打到你账上。我不想欠别人情。”
萧年笑意更浓,“手机收了,房子住了,百合花摆在你的桌面,连你都是我的贴身秘书。这个时候你再来和我撇清关系,艾夕,你觉得还能撇开吗?”
他的车似乎到了目的地,从电话中隐约能听到打开车门的声音,“好了,果篮就当作我钱多得没地方花,偶尔发一下善心体恤员工的家属。我到了,有事再联系。”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该交还的钱还是能交还,艾夕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知不觉中已经与他有了这么多牵扯,确如他所说的,既然已经撇不清,那就任由它如乱麻混乱成团吧。
一夜秋风过境,天气是越发的寒凉。艾夕御寒的衣服很少,正好趁着空闲时间,可以出门逛逛为自己添置些衣物。
原本打算叫上符小月,可她说已经约了别人。没办法,艾夕只好一个人出门。
她无目的行走在商场内,所谓的“逛”街,没人能比她落实得更透彻,半个钟过去了,她手上依旧空空如也。
市内热闹的地方也就这么几处,自然也是极容易碰上熟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冤家路窄。
弯过廊道拐角,便与安倩母女不期而遇,她原本想互不招惹,就这样擦肩而过,可对方却不这样想。
艾夕朝右走,安倩拉着自己的母亲挡在了她面前,趾高气昂的叫嚣,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条流浪狗。这商场是越发的不济了,怎么能让畜生到处乱跑呢,妈,下次我们别来这里逛了,免得被咬了都不知道。”
艾夕知无论如何都躲避不开了,面上也不恼,只睁大双眼,侨装一脸艳羡的看着她们俩,
“原来是安倩姐姐,都怪艾夕认不出来,你又变漂亮了。还有周伯母,您年轻了好多,从远处我还以为是哪对姐妹花出来逛街。”
安倩母女被她这一夸,嘴角都不自觉的往上扬,难听的话也暂闭口中不再吐出。
身旁偶尔有几个路人经过,周氏碍于长辈的颜面,随意开口询问了几句,“艾夕,最近过得怎么样,”
艾夕刻意停顿了数秒,面带难色,故意让母女俩误会她是由于生活艰难而不敢讲述出来。
周氏以为可以听到她的辛酸历程,更是假装关切的急问,“没事,你就大胆的说出来,如果我们能帮到你的,肯定会帮忙的。”
安倩也是一脸看笑话的等着她开口。
艾夕将戏作足,还是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吞吞吐吐开口道,
“我..我现在.——在萧总身边当他的秘书,而且他还给我提供了住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过得挺好的,萧总真是个好人。”
话毕,艾夕渐渐展颜,朝她们露出明媚笑容。
只要抓住了她们的弱点,先将她们捧至云端,再让她们坠落谷底,这样的心路历程才能让安倩母女俩大受打击。若是只清浅的与她们回嘴,那她在萧年身边,简直白学了。
果然,安倩听了后大叫出声,“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现在在哪里!”
声音之大引得众路人纷纷侧目。
碍于面子,周氏微微扯了她的衣角,轻声提醒,“倩倩,我们别激动。很多人看着呢。”
安倩此时哪里还顾得这么多,她甩开母亲的手直指艾夕的脸面,“你故意刺激我的是不是,萧年凭什么会让你当他秘书,还给你安排住处,你以为你是谁啊,也不回家照照镜子。”
艾夕神色自若的从口袋中拿出她的工作牌,举至安倩面前,“我没有骗你,你看,这是盛世员工独有的工作牌。”
安倩一把夺过,印着盛世集团标志的工作牌,金底黑字赫然写着总裁秘书—艾夕,这些都如带了刺般映入她的眼中。
她恨恨的将其扔在脚底,用力践踏,一边咒骂,“让你犯贱,让你犯贱…”
艾夕环胸看着她将工作牌当作发泄的对象,不在意的笑了笑,“安倩姐姐,就算你把她踩成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廊道斜对面的咖啡馆内,吴馨湘将这一幕完完整整的看在了眼里,她皱着眉问对面的人,“这就是萧年的秘书,艾夕?”
对方点头应允。
吴馨湘继续说道,“怪不得萧年借口出差将周夏叶调走,看来这姑娘还真有两把刷子。你去将她带过来,我想和她说两句话,看她能不能为我所用。”
她似乎有些为难,“这,万一她知道了怎么办?”
“放心,她不认识我,我也不会轻易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去吧。”
对方很听吴馨湘的话,直接起身朝艾夕那边走去。
廊道上安倩仍未解气,她干脆捡起艾夕的工作牌丢进垃圾桶里,似乎这一幼稚举动就能让艾夕丢掉工作。
她拍拍手上的灰尘,仍旧高傲,“我告诉你,少得意。我很快就会再嫁入萧家,到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你辞掉,把你从房子里赶出来!”
周氏听到女儿的话,面上闪过不自然的色彩。
当初她们低声下气打电话到萧家,主动提起让安倩重新与萧年订婚的事时,对方却一再推辞,没有正面答复。最后萧年直接以一百万作为赔礼,表示他不会再娶安倩。
她怕女儿伤心,一直没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只将哄着她说萧年工作忙,还顾不上结婚的事。
周氏轻轻拦过安倩,“好了好了,咱们不与她一般见识。”
艾夕火上浇油,讥笑道,“我的好姐姐,就怕你没有嫁入萧家的那一天。”
还妄想着嫁给萧年?真是可笑,殊不知她的意中人正在一手策划着将她父亲的基业毁于一旦。
她等着看是她先将她辞了,还是她先将她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