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养了几天,艾夕已经开始回公司上班,听说她要回来,符小月大清早的就候在一楼大厅入口候着她。
“艾夕姐姐!”看到艾夕出现,符小月的瞳孔闪得晶亮,欢快的跑到她身边热络的勾上她的手臂,“你没事了吧,你不知道你请假的这几天我可担心你了,可是又不敢问萧总关于你的情况。”
艾夕安抚的朝她笑笑,“我已经没事了,你看我这健步如飞的,还可以再搬几箱打印纸。”
符小月被她的话逗得咯咯直笑,“艾夕姐姐,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吧,”
“怎么,惦记我那两个鸡腿呢?”
她忍不住捏拳捶她的手臂,“才不是呢,我就想和你吃饭,好不好嘛?”
艾夕笑着讨饶,“好好好,下班了我们再联系,行了吧?”
符小月满意的点头,两人另外笑闹了几句眼看着上班时间就要到了,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五十二楼还是像往日一样冷清,唯一不同的只是周夏叶今天格外的安静,不再时不时给她来两句冷言讽语,只恹恹的趴在桌上,极少动作。
艾夕坐下就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打开邮箱一一审阅筛选需要送呈萧总的重要邮件,其中一封要与盛世洽谈合作事由的信件及其扎眼,只因它的发件人是飞通公司。
她眸色立刻变得幽沉,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公司,熟悉到假如她有足够的权利就会直接点击删除让这封邮件由此消失,可是她没办法这么做。
艾夕将所有文件分类完毕发送到萧年的邮箱后,也就意味着早上的工作也暂时告一段落。她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张开双臂伸展腰躯再转了转略发酸的脖颈,却在无意间听到及粗及重的喘气声从周夏叶的位置传出。
“喂,周秘书,你没事吧,”艾夕试探的叫了她两声,可她依旧瘫软的趴在办公桌上喘着粗气没有回应。
艾夕深觉不对劲,可明显的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反正她本就不是热心肠的人。
忽略掉周夏叶的异常,她随意打开一个电脑网页浏览着最近社会上的新闻,可周夏叶沉重的呼吸却越来越清晰的从前方传来。
她咬了咬牙,挣扎了一瞬还是起身走到周夏叶桌前,用手扣了扣她的桌面,提高音量道,“喂,周秘书,你没事吧,”
她艰难的把头从臂弯中缓慢抬起,半眯着眼从喉中吐出一个,“水…”
艾夕看着她通红的脸颊以及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下意识的将手探向她的额头,滚烫的触感使她眉头轻蹙,看样子是发烧了。
她走到茶水间倒了杯温水递给周夏叶,扶着她简单喝了几口,开口问道,“办公室的备用药箱在哪儿?”
周夏叶张着干涸的嘴唇用嘶哑的声音回答,“大门左手边地三个柜子最顶层的储物格里,”
艾夕放开她起身去取医药箱,翻出几片退烧药回到她身边喂她喝下,接着拿出酒精和纱布,将纱布浸透酒精擦拭周夏叶的额头,帮她加速降温。
忙活了将近半个钟,周夏叶的体温终于渐渐下降,艾夕揉了揉酸胀的手臂,腹诽着好心人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身体好转的周夏叶意识也渐渐清醒,看到眼前照顾自己的是艾夕,有些难为情。
艾夕看到她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明,也不说话,收拾药箱就朝柜子走去放回原处。
一声极轻的谢谢从背后传来,艾夕顿住脚步,嘴角弯出一个小圆弧,“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周夏叶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知晓她是故意的,但还是再次开口,“谢谢。”音量比上一句高了许多。
她这才继续往前走,打开柜子将医药箱放进去,拍了拍手上的灰,慢悠悠答道,“不用谢。”
不知道是不是人一生病,潜在的善良就会被激发,或者生理和心理防线就会比较脆弱。两人静默了片刻后,周夏叶突然不明不白的朝她说了一句话,
“艾夕,小心萧总。”
语气之冷静真诚,真诚得让她不由心口一跳,她转头想从她的眼里探究这句话的可信度,可她已经避开她的目光扭头看向窗外。
刚想追问些什么,今天迟到的萧年已经出现在门口,艾夕只好作罢。
两人同时站起身来躬身向他问好,萧年颌首表示回应。
已经走到办公间门口的他复又折回身子来到艾夕桌前,吩咐道,“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艾夕低头称是,将手头的事简单处理好后如约去往他的办公间,手指象征性轻敲了两下门板后便推门而入,“萧总,你找我。”
萧年将自己的黑色皮质转椅由玻璃窗幕前转回来,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歪着头悠然惬意的看向艾夕。
面前的女人从初见直至现在,已经多了几分人情味,不再似开始那般眼里空洞无物,好像世间一切完全与她无关。
被萧年一直用目光打量的艾夕渐渐觉得不自在,“萧总,有什么事吗,”
“你整理给我的文件我都看了,做得很好,”他坐直身子,开始切入主题,“飞通那边的合作你多留意跟进些,虽然它是老资质,但听说最近它们的高层人事已经变动,新上任的总经理是个年轻气盛的人物,不知道能力是否如前一任董事那般。”
飞通是以IT起家的公司,虽然盛世最近在这部分已经越趋成熟,但他们并不会所有业务都由自己投入生产,而是采取企业外包手段,自己则专心投入开发新技术,像飞通这样专营的信息技术公司自然是他们外包业务的首选。
艾夕听完他分配的任务后却没有立刻搭话。
萧年以为她是因为第一次接受这类工作事项而担心自己能力不足,继而补充,“放心吧,渊源也会帮你盯着,毕竟技术那块只有他才最熟。”
她摇头,“不是能力问题,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正式接受工作任务,但我相信自己能够办好,只是不知道我合不合适出面。”
“怎么说?”
她脑里快速转着,想着应该用什么形容词表达才合适,眼内因回忆流露出晨雾似的薄痛,“新上任的总经理,是我的旧识。”
萧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噢?旧识?这么说你可能会因此而对它们多宽容些,就算出现了错漏也会视而不见?”
艾夕骤然抬头目光坦荡的看向他,“当然不会。”
“我拭目以待,”他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艾夕知晓他已不欲多说,自发的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