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年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酒入咽喉,回味尽是苦涩。
纪辰有任务在身,没能和艾夕聊太久,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离去。
在他有意无意的开导下,艾夕的心情已经好了大半。聊天的时候她已经暗暗决定待会儿酒会结束后,她要把原因说清楚,不希望两个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冷战下去。
纪辰说得没错,感情不是拉锯战,它要两个人共同去经营。
自从确定关系以来,或者说更早的时候,一直都是萧年一个人在付出,在迁就,而她也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根本就没去考虑过他的感受。
周明生与萧年一群人似乎还在商量着什么,艾夕摩挲着手中的酒杯考虑着要不要现在过去。
“小姐,请问你是萧总的秘书吗?”一道温婉声线在艾夕的耳旁响起。
艾夕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来人出口解释,“我姓刘,是周总的秘书,他吩咐我来告诉您一声,待会儿萧总与周总一行人还要去红森林会所叙旧,问您是否要跟着过去还是先行离开?”
“你说,是周总让你来通知我的?”
“是的。”
艾夕苦笑了一下,还真是身份对等啊,让秘书来通知秘书。
刚踏入红森林会所,迎面而来的低糜气息让她不适的皱了下眉,这类纸醉金迷花红酒绿的场所,艾夕一向冷感。
周明生完全无愧于纨绔子弟这个称呼,人刚一出现,老板便热情的迎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招呼服务员带着众人前往VIP包间,想来是这里的常客。
艾夕一路沉默的走在萧年身后,与刚刚过来传达消息的秘书并肩,后头是从酒会一起过来的其他企业的经理。
VIP包间的空间极大,除却他们这一行十来人个人,这里头起码可以再容纳三十个。
巨大的半回型沙发倚墙而放,四张大理石方桌已经在他们走进包间的同时被摆满了各种类的酒,对着的墙壁巨大的LED屏上播放着不知名的歌曲MV,迎着空气中弥漫的酒气,用花天酒地来形容,再应景不过。
萧年与周明生被作为今晚最大的东家,自然被其他人围绕在了中心位置,艾夕则与刘秘书坐在侧边沙发上。
两人自从酒会萧年扔下的那一句话后直至现在,就没有交流过。
周明生几杯酒下肚,搂着萧年的肩膀笑得暧昧,“萧年,这一整晚嫂子可从来没有理过你,你到底行不行啊?”
萧年没理他,专挑白的,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灌。
“啧,瞧你这样。看在兄弟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周明生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串人名,大概就是什么阿莹啊燕玫瑰蔷薇之类的代称,估计就是让老板叫几位美女上来陪着喝几杯,增加点情趣。
艾夕与刘秘书安静的坐在一旁,两人偶尔交谈,但总归不太熟识,大多就是盯着那毫无意义的显示屏在看。
过了一会儿,包厢的门被打开。
十几位身材姣好穿着性感,喷着浓郁香水的美女鱼贯而入,自发自觉地走到了一排正在自斟自饮的那人身边。
不多不少,一个男人正好左拥右抱,想来老板在他们进来时是数好了数的。
刘秘书一直跟在周明生身边,已经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依旧平静的看着显示屏,没什么波澜。
艾夕做不到,先前在酒会上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态现在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甚至还要猛烈凶残。
她紧紧盯着萧年的位置,看着他身旁那个不知道叫玫瑰还是蔷薇的女人将手贴上他的胸膛,胸前袒露的柔软紧紧贴着他的手臂,一口一句萧总叫得甜腻。
“你们两个,今晚一定要把萧总伺候好了。”周明生喝着身畔美女递过来的酒,醺着醉意的眼眸笑眯眯的看着他。
萧年睨了他一眼,不用多说,就知道他脑子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没拆穿,也没拒绝,对送到嘴边的酒来者不拒。
艾夕紧紧攥着拳头,指尖掐得泛白,浑身的血液此时都是冰的,冰到几乎冻结,眼里和耳中全是那香艳的场面和甜腻的话语。
“艾夕,艾夕?你的手机在响。”刘秘书见叫着她没反应,便伸手推了推。
艾夕机械的转过头看她,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刘秘书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惊讶的叫了一声,“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时间刚好卡在曲目更换的间隙,声音在包间里有些明显。
萧年欲拿起酒杯的动作一顿,挣扎了一下,终忍不住看向姑娘。
姑娘正侧着头看着身边的人,只余侧脸,包间内光线昏沉,看不清她的脸色。
艾夕抚了抚脸庞,勉强的扯了下唇角,道,“没事,就是觉得空气有些闷。”
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响,艾夕拿出一看,是母亲房里的座机号。
“我出去接个电话。”她朝周秘书说了句,没再看向萧年,起身便走出了包间。
依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微凉的空气让她心情稍缓了些,整理了下纷乱的情绪,将电话接起,“妈,你怎么还没睡?”
“夕夕,昨天你安叔过来找我了。”母亲道。
风中开始夹着雨丝,斜斜吹在艾夕的发丝上。
哦,安国正在她这里走不通,便去找她母亲,打亲情牌,要她去吃顿饭。
自艾夕走出包间的那一瞬,萧年周身的气压低到让人喘不过气,他不再喝身旁两人递过来的酒,只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饮。
黏在身边的两位小姐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了他,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萧总,来,喝酒嘛,”右边的玫瑰很快又娇滴滴的缠上他的手臂,手里握着一杯酒递到他的嘴边。
萧年垂眸看了一眼,语调阴冷,“拿开。”
陪酒的不就是会缠人。
她将酒杯放下,双手圈紧他的手臂,俯低的身子更显傲人的事业线,含娇带嗔的撒娇,“那么凶,人家听着好害怕。”
一股香水味扑鼻而来,不算浓郁,但足以让他厌恶。
他姑娘从不喷香水,身上却永远自带着一股清幽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