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夕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叫,直接进入主题…
她的脸一下全部红透,随手抄起桌上的文件就把脸挡住,惹不起,果然惹不起。
萧年看着效果还算满意,拿起她桌上的水杯轻抿了一口。
见她让将脸埋在文件中,他笑了笑,伸手将文件扯下,单手扣住她的下巴以防她再次把脸埋在别处,被水润泽过的声音低沉带着水汽,“调戏我了是不是要负责?嗯?”
到底是谁调戏谁啊…
艾夕微微甩了头将他的手挣脱掉,萧年怕捏疼她,钳固的手也没有使多大力,他将手收回,笑着等她接下去的话。
她将话题撇开,“你为什么不直接将安国正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收购?”
萧年轻笑,果然,还是躲开了。
他伸手在百合花瓣上随意摆弄,回答道,“如果直接就将他收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给他留点希望,让他垂死挣扎一番,再一点点看着希望破灭,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当初你们差点就成为了亲家,你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她问这话并没有求情的意味,只是单纯好奇,毕竟那时候全市的人都以为他们要共结连理。
想起他们初见的场景,萧年面容柔和,眼里染上笑意。
他停了手上的动作,有些惋惜,“如果当初你直接抢亲多好,我现在就不用追得那么辛苦。你打算什么时候将欠我的未婚妻还了?”
….他们不是在讨论正事吗,为什么突然又扯回了未婚妻上。
她理直气壮的反驳,“什么欠不欠的,安倩不是在那儿吗,你随时都可以娶。”
“不一样,我想娶你。”
他看着她,收敛了一贯的闲散神色,眼神坚定而认真。
细腻的微臣在两人胶着的线中飞舞,很奇怪,明明那么小的颗粒,她竟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想了想,类似的话,纪辰也和他说过,当初她怎么回答了。
是了,她说,纪辰,我一直当你是朋友,我希望未来也一直都是。
纪辰神色悲戚,没有回答。
她想了想,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过自私,明明不可能了,还一直拖他留在身边。随之,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觉得继续做朋友对你有些为难,那我们,从此就不要再见了。
纪辰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看她,脸上除了悲怆还有难言的痛色,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一言不发的走了,脚步踉跄,完全不似平时般的沉稳有力。
然后,她控制不住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如果真要问她为什么而哭,说实话,她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失去一个朋友。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马路边的,接着,就遇到了萧年。
现在她突然想知道,那顿饭,到底付钱了没有。
“萧年,纪辰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了。”她无力的将头俯在桌面上,望着窗外的云层,声音有些寂寥。
“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告诉我很可能会步他的后尘?”他揉了揉她的发丝,看着她恹恹的神色有些心疼。
“我不是他,也不会成为他。我知道你的恐惧,我有一生的时间可以等你慢慢克服。你可以大胆的试探,可以将走向我的步伐踏出再收回。无论多少次,我都会等你,等到你愿意走到我身边的那一天。”
“如果你想孤独终老,我陪你。要是你想开了,那么,最适合你的那个人,也只会是我。”
艾夕眼睫颤得厉害,嘴唇嗡动了几下,最后还是紧紧闭合。
太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中,天色开始暗沉,冬天的尾巴迟迟不走,一到晚上还是寒意袭人。
晚上有乒坛藏獒的赛事直播,她早早守在电视前等着比赛开始,道哥在她的脚下玩着萧年给它买的新玩具,一个,和它的头一样圆滚滚的球。
虽说道哥是在她家养着,但似乎萧年比她还要尽责些,狗粮是他买的,玩具也是他的买,每天帮道哥洗澡的也是他,搞得道哥也与他异常亲密,每次在他离开的时候都要嚎叫一阵。
她这个亲妈,明显无用武之地。
道哥玩得起劲也就没理她,艾夕专心看电视也没理它,亲妈明显有变成后妈的趋势。
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清脆的门铃突然响起。
机灵的道哥以为是萧年去而复返,直接欢欣的朝门口奔去,因为往常来艾夕家的也就只有他一人。
连艾夕自己都理所当然的以为是萧年,不过当她看到道哥去到门口嗅了嗅,又耷拉着脑袋回原地继续玩它的球后,她才堪堪将注意力从赛事上移到门口。
依道哥这态度,来人应当不是萧年,她皱了皱眉,把盘着的腿放下穿上拖鞋,起身朝门口走去。
警惕的从猫眼看了眼门外的人,这一看,虽不至于害怕,但也足够惊奇。
她将门拉开,双手环胸看向站在门外双眼通红,明显又哭了一回的萧妍,微敛了眉心,道,“别告诉我你现在是来找我算账的。”
萧妍吸了吸鼻子,水润的眼眶直直盯着她,“艾夕,我讨厌你。”
艾夕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会这样,纪辰的事她总要找个发泄点,而她就是那个倒霉蛋。不过她可没空与她纠缠,比赛还没结束,她得抓紧时间。
她面上没什么波澜,只淡淡说了句,“哦,知道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再见。”
话毕,就要将门关上。
萧妍看她着急逐客的模样,一下就哭了出来,而且越哭越大声。
艾夕被吵得脑门疼,只能将合到一半的门打开,“大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你讨厌我,我也认了,半句话都没有反驳,难道要打一架你才甘心?”
萧妍撇着嘴跨进门口,伸手就将她抱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我已经够难过了,你还要和我打架,你到底是不是我嫂子。”
艾夕害怕扰民,伸手掠过她的身子将门关上,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不禁觉得好笑,自己都哭成这样了还想着她哥的事。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道,“我本来就不是你嫂子,你哭够了没?没有哭够能不能麻烦你移个地,到沙发那边去再哭,我看的比赛还没结束呢。”
萧妍抹了把眼泪,大概是刚刚哭狠了,一停下来还有点抽噎,“什么…什么比赛,”
艾夕将她拉开,带着她往沙发上走去,自顾自舒服的窝回沙发上,道,“乒乓球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