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飞,心也在飞,怎么也不觉得累;花儿美,脸儿也美,把你看得心醉……”
夏日的傍晚,听着这首熟悉的歌曲,思绪仿佛又飞到从前。
那时的大学生活比较枯燥,除了教室宿舍食堂的三点一线,几乎就剩下谈恋爱这点儿乐趣了。大一的时候,我和高中同学映雪开始拍拖。映雪考入河北商业学院,我考入华北大学。学校不在同一个城市,因此平时不经常见面。我们的交往好像一泓清水,清澈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直到大二,若兰的到来,像在湖水中投入了一颗小石子,平静的湖面出现了丝丝涟漪,并且越扩越大,直至消逝无痕——
那是一个夏日,夕阳如洒。在出站口,一个穿一袭淡蓝地小花点连衣裙的女孩翩翩站在我的面前。浓浓密密齐齐整整的刘海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睫毛很长。让人一眼忘不了的是她的眼角眉梢都在笑。她眼睛里总像有一汪清澈的潭水在流动,配上圆圆的脸型、洁白的面孔、桃红的两腮——好阳光的一个女孩!
“嗨,你傻愣什么啊,还不帮我拿行李!”她银铃般的声音让我笑了。
“哦,若兰,是你今天打扮得太靓了。多看两眼都不行啊?”我开着玩笑,顺手接过她的行李。
“你呀,都上大学了,怎么还这么贫呀?”若兰也笑了。
若兰和我也是高中同学,但岁数在我们班最小,也最天真,平时很活泼,和我们这些男孩子交往从来无所顾忌,好像我们这些大哥哥天生就应该让着她。老师同学们都很喜欢她,背地里男生们给她起了个很可爱的绰号——阳光女孩。不过高考时她却不走运,我考入了大学,她却落榜了。高考之后的暑假里,我和映雪等几个同学去看她。我本想安慰她几句,她却天真地笑着说:“没关系的,我还小呢,明年我再考一定不会比你差的。到时候我也考华北大学,你等着去接我就行了。”看她还像以前那么活泼自信,大家都笑了。我给她打气:“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去接你!”谁知道还真说中了,第二年她如愿以偿拿到了华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自然乐得不爽约,所以才有了今天保定车站接站的一幕。
若兰和我考入同一所学校,我由衷为她高兴,同时自己心里也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在我印象中,若兰很喜欢蓝色,尤其是那种淡淡的天蓝色。走在校园的甬路上,我从侧面静静打量她,粉白的皮肤,乌黑的瀑发,淡蓝连衣裙,映在夕阳下,谁能说这不是一幅“夏日出水芙蓉图”呢?
若兰的到来,给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无限色彩,大学学习本来就不紧张。若兰学习很认真,闲暇之余也很喜欢玩。在她学习的时候,我也假装陪她一起去图书馆,而我最愿意的当然是和她一起出去游玩。
记得那年,干涸几年的白洋淀突然来水了。若兰那时刚上大一一个多月,我们两个所在的宿舍就相约了一起去白洋淀游泳。为了锻炼自己,我们一行十四人决定骑单车去。早晨天不亮,我们就迎着一抹朝阳踏上了征程。我们一共只有七辆单车,于是天经地义地由男生载着女生。自然,我就负责载若兰了。一路上,我们欢歌笑语,并不时彼此飙车。车速很快,估计高速时能达到四十迈(英里)了。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却也有丝丝凉意,若兰坐在后坐架上,手轻轻揽着我的腰,并不时提醒我,不要太快啊。我就故意突然减速,她柔软的身体轻轻撞到我的后背,撞得我心里麻麻痒痒的好舒服。说真的,载着美女一点儿也没有累的感觉。
九十公里的路程,没感觉一丝疲惫就已经到了。上船后,我们开始游览,穿过两个大淀,就到了白洋淀的中心荷花淀。这里的水最清澈也最深。艄公告诉我们,这里可以游泳。于是我们分别到舱里的换衣间换上游泳衣出来。艄公告诉大家,这里水很深的,如果水性不好需要带救生圈。我和若兰都是水乡人,自然不用挂救生圈就下了水。到了水里,若兰很兴奋,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与不远处的荷花交相辉映。穿上泳衣的若兰,骄人的身材让人眩晕。我一直游在她身边,除了想近观美人外,更重要的是做护花使者。若兰见我总是跟着她游,突然用掌心向我打出一串水花,笑着喊:“你是不是想让我保护你啊?哈哈!”一串水花溅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你保护我?哈,是啊,我在等着一会儿我累了你抱我回去呢。”我也回击她一串小水花。说真的,水里不比陆地,一会儿工夫就游累了,我们开始向回游。看着若兰游得越来越慢,我揽住她的腰,笑说:“怎么样?需要帮忙了吧?”若兰笑道:“你没看出人家早就累了啊,真是个呆子。”身子自动靠了过来。搂着她腰肢的感觉真好,疲惫似乎一下子就没有了。不远处的几个男生嚷道:“你们注意点儿影响好不好?当我们不是人呀?哈哈!”若兰瞪我一眼,嗔道:“看你。”却马上又露出灿烂的笑容。上船后,若兰看来真是累了,胸脯一起一伏,阳光照在她脸上,更泛起一层红晕。
这次游玩之后,我和若兰的感情增进了许多,我们两个宿舍也结成了联谊宿舍,经常在一起举办小聚会。我们宿舍有七个人:老大瘦高,为人不苟言笑,人称瘦子;老二酸文假醋,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名言是“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人饱暖而思淫欲也。’”,人称管子;老三最喜欢和人斗嘴,人称杠子;老四诡计多端,每自比于管仲乐义,自称智多星,坏点子好点子都不少,人称篓子;老五性格边缘,最喜读《逍遥游》和《三十六计》等晦涩难咽的东西,人称庄子,背地里被人戏称庄孙子(装孙子,哈哈);老六性格豁达开朗,因姓金被称为金子;老七——也就是本人林风,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人称风子,因时而不拘小节,放荡不羁,又称疯子。宿舍七人合称“全真七子”。
一次聚会后,同宿舍的几个哥们又拿我开涮:“疯子,你和美女的关系进展怎么样了,是不是明确一下关系请大家撮一顿?”我严肃地说:“不行的,你们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哈哈,那你可别脚踏两只船啊。早做选择,追求美女的人可是挺多的啊。”“不会吧,谁敢在全真七子头上动土啊?”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了。
时光飞逝,我在和映雪书信往来的同时,却整天和若兰泡在一起。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晚上一起看电影,周末一起逛公园。这种日子相安无事,倒也平静。若兰也知道我和映雪在恋爱,不过她很少问我。我感觉她就像个少未更事的小妹妹。说真的,我很喜欢她的这种天真无邪。和她在一起,我就像一个大哥哥,我很喜欢照顾她,她也很乐意让我照顾。有时甚至弄点儿难题整我,我要是做不好她就撒娇胡赖,故意想让我着急。但我在她面前似乎就是急不起来。记得有一次在她们宿舍,她有一道高等数学的题不会做请我帮忙,其实大学的功课我学得本来就马马虎虎,又放了一年了,我看了看题也琢磨不出来,就告诉她:“你明天问同学吧。”“不行的,问同学多丢人哪,你高中学习那么好,怎么能不会做?你要是做不上来,我以后就不崇拜你了。”“哦。”她的话激起了我的斗志,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还真不含糊,居然做了出来。我得意扬扬地给她讲,她也认真听。讲完后,她眯起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我,然后神秘兮兮地说:“其实我觉得这道题还有一种简便的解法,你看这样这样——,是不是?”“啊?”我目瞪口呆,“你原来会做啊,故意拿我找乐吧你!”我举起手佯作呵她痒,她大笑着忙躲闪,一边说:“不是的啦,人家是看了你的解法刚想出来的嘛。”她总是这样天真中又透着鬼灵精,让人摸不透她是真是假。
转眼五一节到了,我和映雪约好去石家庄她们学校看她。去的前一天,我去找若兰,告诉她五一节不回家了,要去石家庄看映雪。若兰听了兴奋地跟我说:“你去石家庄玩呀,我也要去。”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我,好像生怕我不带她似的。我心里稍微一犹豫,马上说:“行,反正你假期也没事做,就带你一起去。你准备一下吧。”
第二天和我们同行的还有我们宿舍的老大——瘦子,他是回家。瘦子对若兰同去有些意外,不过没有说什么。到了火车上,我们三个人坐一排,若兰坐里面,我坐中间。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若兰不时拉着我的胳膊问我石家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不厌其烦一一给她说明。只有瘦子眯缝着眼睛似乎总在想什么。
该下车了,若兰走在前面,瘦子在我后面拍着我的肩膀低声说了句:“疯子,看你的运气了。”
和瘦子在车站分了手,我们又坐公交车来到商业学院。到了映雪宿舍门口,一直走在前面的若兰突然站到我的后面。我敲开了房门,出来开门的是映雪。她似乎知道来的是我,一丝笑意写在脸上。我这时却突然有些尴尬,似乎少了点儿什么。咦?若兰呢?我不自然地回头找若兰。若兰从我身后跳了出来,一脸灿烂的笑容,上去握住映雪的手:“哈,映雪,没有想到吧?”映雪先一怔,马上拉起若兰:“你也来了啊,也不提前告诉我,还是这么调皮。”两个女生说说笑笑进了屋,我倒像是成了多余的,竟没有人理我了。
两个女生在屋里说说笑笑,亲热得不得了。我坐在床铺上,慢条斯理地说:“哎哎,也不给来杯水喝啊?讲不讲待客之道啊?”映雪笑着对若兰说:“他还当自己是客人啦,不会自己倒啊?”说着用她自己的水杯给我倒了一杯水,假装瞪我一眼,“慢慢喝吧你,别噎着。”这句话,冲淡了我刚进门时的尴尬。
下午,映雪安排我住到学校招待所,而她们宿舍恰好有空位,就让若兰住宿舍。晚上,我们一起到外面吃饭。映雪问若兰想吃什么。“我什么都想吃,听说石家庄小吃特别多,有罩火烧、黄桥烧饼,嗯,还有什么来着?”若兰看着我问。“哈,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映雪笑道。“全是他告诉我的嘛。”若兰指着我。
晚饭后,我们拉了映雪的一个室友一起打“升级”(扑克牌的一种玩法)。映雪让我跟若兰一伙,我还没有说话,若兰已经叫起来了:“好啊好啊,我们在一起配合还熟悉点儿,不过他打得比较臭,嘻嘻。”呵呵,我心想,我臭?一会儿人家就知道了。开始几把还没事,后来打输了两把,若兰就开始瞪着眼睛埋怨我,并对映雪说:“你看见了吧?他就是不知道怎么配合。”大家嘻嘻哈哈时间过得就快。我对大家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休息吧,明天再玩?”“不行的,怎么也要赢回来啊。”赢回来,恐怕到第二天早上都赢不了的,我心里暗笑。映雪的室友打趣道:“林风,你妹妹求胜心切啊。”我妹妹?晕。我看了映雪一眼,明白了。终于,若兰的玩儿赖加上人家的放水,我们总算赢了!若兰心满意足地放了我。
映雪送我到了招待所,坐在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再次感到了尴尬。我张张嘴,想说什么,映雪平静地看着我:“好好休息吧,不用说什么的,我明白的。”哦,我含糊答应着,可是她明白什么呢?不过我有一个习惯,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从来不多想。可能是累了,这一晚我睡得很香甜。
以后的几天,除了若兰总是每天都感到新奇和兴奋外,我和映雪都感觉有点儿累。我们都意识到,我们之间的恋爱似乎缺少了点儿什么。
从石家庄回来以后,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我和映雪仍然继续通信,但次数越来越少,文字越来越短,内容也越来越简练了。我和若兰的关系却基本没有什么改变,我们仍然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公园,一起看电影,一起过着美好的大学时光。
那时在大学有一个老乡会,是为了同一个地方的学生互相照顾成立的。一个秋天的周末,老乡会组织大家去爬香山,在这次旅游中发生了一件巧之又巧的事情。
因为香山比较远,那天大家起得很早。到了山脚,大家规定好返程时间,就开始向上爬。我和若兰手拉手一边爬一边观赏两边的红叶。这个季节爬香山的确正确,满山红叶覆盖在山腰和山谷,让人实实在在感受到香山的烂漫气息。在半山腰有一处稍宽阔的平台,我们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一边休息一边观赏。若兰不时用手采摘下面的红叶和崖缝中的小红豆。我看她额前的刘海已经打绺,额头也渗出细细汗珠,就伸手撩起她的刘海,用掌心为她擦汗。若兰笑着推开我的手,说:“你看看你的手啊,想把我擦成花脸儿啊?”我一看,可不是,我的手掌心已经成土花色了。我们正闹着笑着,若兰突然收敛笑容,眼睛定定看着上山的小路。我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真是意外,就在几步远,走来一个女孩,竟然是——映雪。不会这么巧吧?我正感到惊讶,映雪也看到了我们。若兰站起来迎了上去,两个女孩双手拉在一起,笑在一起。我也赶紧站起来。映雪向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接下来就是两个女孩互诉衷情了。
其实她们两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仔细观察过,今天可能是旅游的心情吧,凑巧我又被晾在一边,闲着无事,我就悄悄打量起她们俩来。两人个头差不多,身材差不多,相貌却是各有各的美。若兰是新月眉,杏核眼,圆嘟嘟的小嘴巴;映雪是柳叶眉,丹凤眼,嘴巴不大,嘴唇却很薄。二人站在一起只能用“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来形容了。
这次游山,有了映雪的加入,自然又有了不同的感受。
到了山顶,映雪笑着对若兰说:“我跟林风单独说几句话吧。”
“哈哈,那我回避了啊。”若兰笑着跑到了山的另一侧。
“林风你看这枫叶,完全成熟的叶子是暗红色,给人一种沉稳从容、与世无争的感觉;”映雪撩了撩头发继续说,“不过呢却缺乏一种激情,缺乏一种盎然的气息。”
我似乎感觉到映雪想说什么了。
“林风,你再看这不太成熟的叶子,颜色鲜红,有的地方还带着一点儿嫩绿,虽然缺乏那种成熟的魅力,却体现出一种朝气,一种生机,让人产生悉心呵护、怜而生爱的感觉。”
“我——”我有点儿口吃。
“呵呵,其实呢,枫叶的不同在于人感觉的不同。有的游人喜欢这种成熟的红叶,因为它能让人平息戾气,平静心态,返璞归真,有超然物外的感觉。有的游人喜欢这种半成熟的红叶,是觉得它能让人忧勤惕励,奋发向上,激情飞扬,有超越自我的感觉。”
“呵呵,哲理性太强了吧。”我情绪有些放松了。
“其实呢,枫叶没有错,喜欢枫叶的人也没有错。枫叶最终都会成熟的。只不过有的人喜欢感觉枫叶成熟的过程,有的人注重枫叶成熟的结果。”
我明白了,我喜欢的是枫叶成熟的过程。
“林风,最后我想告诉你,在枫叶成熟的过程中你应该好好珍惜,悉心呵护。相信你能做到的。已经成熟的枫叶自然会等到欣赏她的人的到来。这是一种感觉,一种感受自然的感觉,一种拥抱自然的感觉。”
我承认这种感觉,也承认我和映雪的这段没有激情的爱情已经无疾而终了。
在回来的车上,若兰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我:“这么巧,碰到了映雪,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缘分?”我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很感激映雪。我们之间没有怨恨,只是缺少激情。香山邂逅她的一段话,对我触动很深。我也一直按照映雪的话悉心照料着身边这片尚未成熟的红叶。夜深人静,我常常想,这片红叶现在成熟了吗?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和若兰一起去看电影。回来的路上,我嘻嘻哈哈地说:“若兰,你看你吧,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我呢女朋友也吹了,不如你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呵呵。”若兰眯着眼睛看着我,沉吟了一下说:“做你的女朋友不好吧?我怕累。”“累?”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啊?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是啊,可是如果真的成了你的女朋友就会累了。”若兰继续说,“不过我们现在不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吗?”“倒也是,不过——”我刚要争辩什么,若兰打断了我的话题。她似乎看出我有些不高兴,脸上又露出那灿烂而略带顽皮的笑容:“这样吧,你要真是这么着急找女朋友,我就给你介绍一个好啦。哈哈。”“啊?你省省吧。”我也笑了。
时光荏苒,转眼我就要毕业了。同宿舍的全真七子在学校旁边的星星餐馆来了一次七星聚会。奢侈的金子点了一条松鼠桂鱼,酒还未过三巡,就连鱼刺都找不到了。大家互相倾诉着即将离别的衷肠,互相谈论着今后的理想。带着醉意,话题自然转到我和若兰身上。
“疯子,你和美女进展怎么样了?黏黏糊糊也这么长时间了,到底定没定下来?是不是怕请客啊?”先是管子晃着酒杯拉开了话题。
“不是的,哥哥,我有苦难言啊。”
“怎么样?有没有那个啊?”金子的话提起了大家的兴趣。
“别逗了,我的初吻都还不知道会献给谁呢。”说真的,即使是和映雪恋爱,我们也没有接吻,更别说和若兰了。我是那种嘴皮儿上的功夫,到真格的了,还真不敢唐突。
“笨蛋!”这么简练的话语,定是瘦子。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这么晦涩的话,一听就知道,是tmd的庄孙子。
“哎,我来说两句吧,”慢条斯理的篓子不知道要出什么坏主意了,“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你这里了,都没有接过吻,女孩怎么会嫁给你呢?所以这第一步一定要迈出去。细节的事情你就自己安排去吧。”
“果然是智多星,一语点到问题的要害,佩服佩服!”大家都跟着起哄。
“好汤慢慢煲,好饭慢慢煨。早揭锅饭会夹生——地。”杠子永远是杠子,从来就没有赞同别人的时候。
“好了好了,打住!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别想。现在能想明白的事情就是可以先把谁灌趴下。来,喝酒!”我就是我,从来都能够从复杂局面中快速冲出来。
这次聚会之后,我终于感受到全真七子确非浪得虚名,我和若兰的关系得到了一次质的飞跃。这天晚上,月色如水。我怀着一种依依的心情去看若兰。若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艘竹制的仿真帆船送给我。我们在一起三年,只有我不时送她一些诸如小手帕、钥匙链、卡通娃娃等小礼物,她从未送过我什么,好像我什么都不需要似的。这艘帆船是她送我的唯一礼物,我觉得格外珍贵,帆船中满载的是她浓浓的情谊。
从她宿舍出来,我们走在校园东面的林阴路上。这条路对我们而言是那样的熟悉。过去,我们在这条幽静的小路上有时能连续遛两三个小时。累了就在树边靠着说话。现在在洒下的月光里看这些小树,有一种说不出的依恋、挥之不去的思绪、割舍不下的感觉。
走累了,若兰靠在一棵树旁,首先打破了沉默:“你要工作了,以后该认真一点儿了,知道吗?”
“好的,我记下了,我会给你写信的,我会等你的。”
“好吧,不过有好的女孩,你还应该去找的,不要委屈了自己。”
“不!”一种冲动使我双手搭在她肩头,低头望着她。她稍稍扭动了一下,随即停止了。软绵绵的身体贴着我,如水的双眸定定看着我,眼睫毛忽闪忽闪慢慢地低垂闭上了。我情不自禁地低头亲吻她的额头、睫毛、眼睛、小嘴巴。她的唇有点儿凉,但慢慢地,我们的口温融合在了一起……
如今,我家的客厅正中,一直摆放着那艘竹制的仿真帆船。若兰负责其他的家务工作,而我的一点儿家务就是负责为这艘仿真竹帆船“每日勤拂拭,不使染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