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宇方才杀意已销,此刻内心虽然燥动不安,但再无心赶尽杀绝,心生退意,身上逸出两股极浅的黑气,将火元圣使、风元祥使笼罩在内,把二人从花香中唤醒,收回黑气,平淡道:“师兄,不管你我是否同族?事已至此,我也不再为难你们,我们走!”转身往后方林间飞去。
馨兰仙子哪里忍得,娇喝道:“将他们拦下!”
那十数人纷纷飞起,各色豪光法宝凌空飞击,佐宇忽然站在一根树枝上,头也不回,左手一挥,尸鬼触手回卷,将所有光芒击散。
各种其形法宝飞弹而回,只听他道:“魑魅,你若不想他们死,让他们罢手,我可留他们一条性命!”
说完,手往前一指,风、火二使当下飞出,佐宇随即而走,消失在众人眼前。
当是时,一个雄浑阳刚的身音从林间传来:“佐宇,哪里走?”林子里狂风大作,风火二使已跟来者交上手,风元祥使瞬间便被来者制住,火元圣使也负伤退回,佐宇在后赶来,怒道:“虞……”
话音未落,一道凛冽剑芒当头劈来,佐宇避无可避之下,不及多想,尸鬼触手再度破臂而出,逆卷而上。
“轰”
一声炸响,剑芒消散,佐宇被震回地面,以着地点为中心散出的真气到处飙卷,仅瞬间,周围十几丈范围内树木完全拦腰折断,粉碎乱麻。
魑魅这边,众人正欲追去,突见此变故,纷纷住手远观,但见前方巨响震耳欲聋,密密麻麻的树木猛然断折,视野渐渐开阔,又看到空中忽然出现一只巨大的黑熊,捶胸怒吼,挥掌拍向佐宇。
佐宇举手与之对撞,身形却被逼回魑魅身前数丈之外,火元圣使也狼狈不堪地跟在佐宇旁边,浑身鲜血,满目惊骇。
两个人影从林子里飞来,落在佐宇身前。
“咦,这里这么多人?啊!魑魅!”一个女子看到场中,面色如素却故作惊讶状说道。
这二人自是闻声而来的虞舜、秋姬。
虞舜手中如提小鸡般提着不知死活、瘫软如泥的风元祥使,看了一眼佐宇身后众人,见魑魅受伤躺地,眉头微皱,顺手将风元祥使扔在一边,道:“佐宇,你果然在这!”
“哦,有人知道我的下落?谁告诉你的?”佐宇笑道,暗自调息体内因与虞舜对击引起岔乱的真气,却丝毫不惧虞舜及身边虎视眈眈的一干人等。
馨兰仙子见又有人来,脸上警惕之色更甚,附耳向旁边一人低声说了几句,那人转身往后边林中飞了去。
虞舜提剑斜指,喝道:“佐宇,你身上的仇债今天也该还了吧!”
“你是说洛雪还是谁?恰不巧,我刚才空桑山来,不期遇到白天、紫皇娘娘,他们受了些伤,不知现在如何了?”佐宇笑道,心中想道:“当日与白天打斗的伤势还没有好透,如若勉强,只怕取不了他性命。”此念一想,顿时萌生退怯之心,忽然面色一正,道:“我还有事,改日再议!”凌空跃起,抓住火元圣使往魑魅头顶飞去。
馨兰仙子等人同时出手阻击,却被佐宇一掌挡下,力道反弹回来,几个修为稍弱之人顿时倒地吐血,馨兰仙子也被震得后退数步。
虞舜形如鬼魅,御空飞出,迅风剑银光怒舞,一道长约十丈的巨大弧形剑气破空射出。
佐宇转身回击,瞬间放出数百只黑蝠,密密麻麻,与那弧形剑气相撞,爆发出黑白二色的绚丽光晕横在半空,周围树木乱石皆备吸入其内,绞得粉碎,冲天抛洒。
佐宇借着这反弹之势,以更快的速度飞退开去,哈哈笑道:“虞重华,有劳相送!”忽觉手上黏稠如胶,低头看去,火元圣使竟被方才那气浪生生震死,浑身肌肤破烂,血液粘附在自己手上。
佐宇忽生杀意,心有不甘,欲返回与虞舜一搏,但此刻飞开已远,想到体内尚有伤势,遂一拳打断旁边古树,将火元圣使抛开,飞天而去。
虞舜追出数十丈,身后秋姬追近,低声道:“别追了,魑魅伤重不支,想见见你!”
虞舜顿住身形,不甘地看着前方枝干交错,“哼”了一声,舒口气道:“我们去看看吧!”
虞舜、秋姬落到地上,前方馨兰仙子等人怒目而视,不怀好意,十分警惕,后面魑魅轻声道:“馨兰,让他们过来!”
馨兰仙子刻意蹬了虞舜一眼,又看向秋姬,忽觉其眼波盈盈如秋水,澄澈洁净,似乎含笑,不觉间竟敌意全失,与之相视一笑,往旁边退开。这眼光一转,馨兰仙子顿时惊出一声冷汗,但秋姬却若无其事地和虞舜走上前来。
馨兰仙子正要发作,只听在自己族民搀扶下的魑魅有气无力地说道:“很可笑吧?”
虞舜不言,神色复杂地看着魑魅,缓缓蹲下身子,才看到其身上致命重伤不下十处,能坚持这么久已是十分难得,旁边秋姬面不改色地问道:“你们师兄弟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
魑魅咳嗽两声,无奈苦笑道:“我们何止师兄弟,我们都是被赤魂王亲手屠灭的鬼方一族遗孤,当时鬼方一族只剩我一人,我想尽一切办法取得赤魂王信任,就为有朝一日能够将其手刃,谁料二十多年前,赤魂王突然领回一个孤儿,这个孤儿便是佐宇,我与他一见便感应强烈,知他乃是鬼方族民,只是如何被赤魂王发现却不得而知。
“从小他便性子孤僻,沉默寡言,渐而渐之更是傲慢自大,偏执阴邪,冲动暴躁,也因此我不敢对其言明赤魂王滔天恶行,怕他冲动之下遭了赤魂王毒手,没想到……时至如今,赤魂王虽死,他性格却更加怪异,因为我时时对他关怀备至,却让他以为是对他的侮辱,嘲笑他是孤儿,以致造成这种结局,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吧。”
馨兰仙子在旁边听完,脱口道:“他也是鬼方遗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