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欢很快就主动中止了这个话题,她不希望昨天晚上才因为靳星光失眠了一宿,今天白天还要被那些噩梦缠绕。
喝了茶,她主动带着林鹿去外面赏樱花,很多人都拿着相机在拍照,男女老少,在这个地方脸上都染着笑意,她到这样好的环境里来,果然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林鹿自然是要拍照的,南欢让林鹿去前面的樱花树下站着,她来的时候带了微单,可以给她拍照。
只是当她刚要按下快门的一刹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一下子就把她撞到了地上,肚腹处传来一阵疼痛,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裙子上已经染了鲜血。
湖蓝色的布料被血水染湿了,南欢脸色很快就变白了,那人要跑,好在唐哲就在不远的地方,看到这样的情况一下子就联合周围的见义勇为的人把那个凶手给制服了,林鹿也被吓坏了,他们一起把南欢送去了医院。
唐哲把那个动手的穿着普通衣服的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男人给打了一顿,然后把他的双手给捆上,让附近的保安给送去了警局,自己和林鹿则送南欢去了医院。
伤口很深,但是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女人流了很多的血,在病房里昏迷不醒。
席时琛到医院的时候唐哲和林鹿都在病房门口,顾长声也来了,他怕自己的妻子受到惊吓,要让她也去检查一下,但林鹿坚持要等南欢醒过来再说。
“要是南欢出了什么事情,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毕竟,如果不是她的话,南欢今天也不会出来,更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席时琛看着唐哲,没有急着进去,目光锁住男人的眼睛,“你就是这么当保镖的?”
唐哲,“当时人多,我没有注意。”
何况,当时他并没有发现现场有什么异常,刺伤南欢的那个男人,他也从来没有见过。
警局那边来的消息是说,那个人是有些精神障碍的,出现在那个地方是保安没有查询好所造成的问题,那人应该关上一些日子就会放出来。
席时琛了解了大致情况,直接就进去了病房。
南欢还在昏迷,一张小脸已经彻底的没有了血色,白到几乎透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让他整颗心也都揪了起来。
他关上门,走过去,拉了板凳过来坐在床边,这一等就是五个小时。
南欢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快要到晚上了,席时琛叫医生和护士过来给她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了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坐在一边抿着薄唇一言不发,侧脸极其冷漠的样子。
南欢看了他一眼,然后叫了唐哲进来,语气淡淡的,“查到伤我那个人是谁了吗?”
“警局那边说是那人有精神方面的障碍,不是……构不成刑事犯罪,所以拘留几日,也就会算了。”
精神方面的障碍……
她最近和精神障碍这几个词好像还挺有缘分的。
南欢伸手捂住脸,语气淡淡的,“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去查一查,另外,这件事情不必让别人知道,尤其是我爸。”
唐哲却已经开口道,“大小姐,我已经给先生打了电话,也已经辞职了……我已经两次没有保护好你,实在是没有颜面再继续待在你身边。你放心,我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更认真有能力的人来接我的班我才能放心的离开,但以后,只要你一句话,唐哲也是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的。”
南欢张了张口,好几次都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一边的手机很快就响了,是爸爸。
南欢让唐哲先出去,自己又看了一眼席时琛,后者也正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南欢垂眸接了电话。
“爸……”
她现在脑子糊涂得很,也不去算那边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总而言之,心里是无数的委屈。
南正严听到南欢虚弱的声音,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欢欢,你现在怎么样,伤口深吗?你放心,爸爸不会让你白白受着一刀的。”
南欢伸手揉着额,“我没事了……医生说那刀没伤到我的要害,现在我在医院,已经做了伤口处理了,就是还有点疼。”
她另一只手就是在这个时候被男人握住的,席时琛看着她的伤口,眸色凌厉的模样让她心口微微舒服了些。
她还以为,他会因为她没有保护好自己,和上次一样跟她生气呢。
不过他要生气就真的说不过去了,她都受伤了,天大的事情也比不过她的伤口,他应该心疼她的伤口才是……
她正想着,那边的声音就已经响起来了,“欢欢?”
“嗯……爸?”
南欢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她一走神,南正严就皱了眉头,想起昨天南语给他打的电话,他脸一下子就散发出冰冷的寒意,“欢欢,你现在,是和谁在一起?”
南欢看了一眼席时琛,后者似乎也猜到了电话里在说些什么,他朝着南欢挑了挑眉,后者却别过脸,嗓音低低的,“没有谁啊……”
席时琛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敢情,他之前说了那么多次他想得到南正严的承认,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她心里就根本不同意?
南正严眯了下眼睛,“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和席家那个走得很近?欢欢,你不要忘了爸爸曾经跟你说过的话!”
南正严很少对南欢这么严厉,挂了电话之后,她下巴忽地就被人捏住,一股带着松柏清香的气息就这么扑面而来,男人的薄唇径直覆上她的,力道之大让南欢避无可避,但他又顾忌着她的伤口,吻得肆意又克制。
末了,南欢一张脸都染上可疑的红晕,终于看起来没有那么苍白,反而是多了一抹娇羞。
她呼吸不顺,小手抵着男人的胸口,“你干什么啊?”
席时琛盯着她的脸,“刚才,你爸跟你说了什么?”
南欢有些心虚,“没说什么啊……”
她又假装变了脸色,“你压着我伤口了,席时琛,你起开……”
这男人很重的他不知道?她本来就虚弱,他这个样子,让她整个人都很有压迫感……
席时琛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男人的眼睛眯得狭长又染着些怒意,只觉得胸口很难受,可又不能拿眼前这个女人如何如何。
席时琛只能起身,一双手却依旧捏着她的下巴,仔细描摹着女人的脸蛋,从脸颊,到下颌,像是极其迷恋她的这张脸,深深沉迷、
“南欢,难道你打算就这样和我暗地里谈恋爱,不许你爸知道?”
怪不得他之前说要见她爸爸,她的脸色总有那么些不自然,他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有些嘲讽。
南欢看着他,“我爸就是……不喜欢你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反正南正严就是对席家很有意见,南欢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也许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吧。
席时琛皱了下眉头,“我知道了。”
如果南正严真的对他抱有意见,那么他确实不能突兀的出现在南正严面前,否则的话,依照南正严的脾气,说不定直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记得南正严从前是在黑道里混得雷厉风行,很多人都怕他,他手上也不是没有沾过鲜血,得罪了多少人更是数不清。
南欢看着他的脸,循循善诱,“所以啊,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我爸可不是好对付的人。”
席时琛笑了笑,又问她渴不渴,去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去一边打了个电话,之后让林鹿进来陪南欢说话,席时琛寻了个理由就出去了。
南欢没问他去哪儿了,只当是他公司里还有事情,林鹿和顾长声也在,她也没那么无聊。
……
席时琛直接开车去了警局,男人来了,警局里面的人自然都是惊恐的,席时琛说明来由,自然就有人带着他去到了关押着那个男人的房间。
牢房里面是阴暗而潮湿的,黄石被关在小黑屋里面,铁门上生了锈,一旁的人上前帮他打开了门上的一个小框,局长站在一边弯着腰道,“席总,这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持刀伤人了,确实是有精神障碍,在那一块已经发生了好几次由他引起的人身伤害事件……这次肯定是他家里人又没有看好,所以才把他放出来了……”
席时琛看着里面躺在黑黢黢的地上已经睡着了的男人,那人脸上已经有了伤痕,应该是被警棍打的,蜷缩着躺着看起来很狼狈。
席时琛抿了抿薄唇,“确定是有精神障碍?”
“确实是……”
席时琛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把他曾经的犯罪记录都给我,另外,你们声称为人民服务,却三番四次放这样的精神病患者出来伤害人,你们当真就不采取措施而任之么?”
男人的嗓音很是寒冷,局长只管点头应了,然后让一旁的小警官把席时琛送出去。
走出警察局,男人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季景正在家里慢悠悠的喝茶,接到男人的电话眉毛挑了一下,刚想和他计较昨晚的事情。
电话刚接通,席时琛就已经淡淡地道,“手里有人吗?我需要两个保镖。”
季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