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慕在黑暗中对塔塔优雅地道,塔塔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直觉这个人很是危险,但心中某种的好奇与渴望又迫使他靠向她。
塔塔的属下在他不远处担忧地看着他并一边紧紧地盯着赵子慕,似乎一有什么不对就会冲上来将她杀掉。
塔塔偷偷瞟了他不远处的属下一眼,心中的不安定了定,然后带着压迫地看着赵子慕道:“帮我?帮我什么?我有什么好让你帮的。”
赵子慕眼带玩味地看着塔塔,又道:“殿下,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告诉您这些马匹的疯狂是暂时的,相信我,只要不出一刻钟这些马便会恢复正常,殿下只要将这个信息告诉大汗或者尽力劝大汗不要杀马,匈奴的将士们就一定会感激您。”
赵子慕相信只要塔塔不是太蠢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只要塔塔照着她的意思去做,即使穆珂不买他的账,匈奴的其它将领也一定会感激他,如此他便聚拢了一些人心。
在说完了这一切之后赵子慕就闪到匈奴的将士中消失了,塔塔呆呆地看着消失的人影,忍不住上前一步,最终在那个位置站了一会儿之后便朝穆珂走去了。
塔塔知道,即使赵子慕给他的信息是错误的那么他恳请穆珂不要杀马,其他的匈奴人也只会以为他是太爱惜马匹,心中也不会怪罪他,穆珂也一样,如果穆珂以这个理由给他找茬,那么也一定失了失了匈奴人的人心的,因为他们也一样不忍心杀掉这些将来可能与他们共同作战的马儿。
而若果赵子慕给他的消息是正确的那么塔塔就是立了大功,将会被所有匈奴人感激,白白的得了声望,又何乐而不为呢?
赵子慕躲在黑暗中看着这一幕笑了,对部落的灾难视而不见甚至幸灾乐祸的人内心一定是极端自私的,因此赵子慕猜测即使塔塔知道她不安好心,也会利用她提供的信息为自己获得好处,草原中有这样一个内心极度自私而又身份不一般的人,对大梁来说是一件好事。
赵子慕退出匈奴王庭的大营就往一个地方策马而去,当然她的马并没有发狂,而且她也留了一部分没有发疯的马给那些禁军,因此她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并且赵子慕已经让林庆在路上等着月一起去与张信会合了,因此只要等着她一回去他们便可以一起离开草原了。
没想得赵子慕策马驰到了半路却发现一批正在往她这个方向眺望的人马,心中一跳便往他们迅速靠近。
果然等到接近的时候赵子慕看到了一个意料中的人,脸色一黑便在他的身前跳下了马向他走去,声音止不住的带着火气道:“不是让你先走了吗?你就不知道待在这里有多么危险吗?不要命了啊?!”
赵子慕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向林庆发过火,可这个人如此不注意自己的危险,赵子慕一定要让他记住教训。
可是林庆比她更怒,豪不留情地道:“那你留在那里是为了干什么?你以为你武功高就能无所顾忌吗?那些发了疯的马会认得你吗?要是一个不小心被那些匈奴人发现了,你以为你还能从千军万马中冲回来吗?!”
看着林庆愤怒得发红的眼睛和一边颤抖地指着她的手,赵子慕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泄了下来,慢慢走近了他低声道:“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绝不这样了行吗?”
林庆依旧是气的眼睛发红地看着她,目光从她全身上下扫过,突然眼皮一颤看着她的手冷声道:“你的手怎么了。”
赵子慕立即将自己的右手背在了身后,林庆一把就将它抓了回来,目光突然就像冰封一样,缓缓地抬起头,朝赵子慕自嘲地笑了一声道:“你自己的手你不心疼,甚至对自己的命也没有多么看重,但你难道就不会为我想一想吗啊?!”
“林庆……”赵子慕无言以对,只好拉着他上了马背,安抚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好吗?现在先离开这里。”
林庆定定地侧身看着赵子慕然后又看了一节身前一眼固执地等着她,赵子慕没办法只好坐在了他的前头,由林庆控制马二人一同往张信的方向奔去。
后面跟着除了月一等人之外目瞪口呆的一干将士等人,一个衣着破烂满身还带着狼狈伤痕的禁军没忍住,凑到了月五的身前问道:“五大人,这千岁爷和赵大人……”
月五回头冲他十分“和蔼”地一笑道:“不该你们管的就不要多嘴,否则当心我将你踢回匈奴人的营地去。”
那个禁军心中立即一震,闭了嘴向后退去,周围的一干禁军也神情肃穆,众人看着远去的身影也立即骑马跟上。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心中那奔腾的内心就像脚下的这马儿一样,跑的飞快,还卷起滚滚尘烟。
两天之后他们便回到了陈敬所在的山谷,让赵子慕送了一口气的是,张信还在,否则要让她带着这一群残兵败将从草原安全的退出去也是有点艰难的。
而看到了他们一群退回来的人张信的内心则是震撼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子慕竟然将这一群活着的人全都带了回来,他肯定如果除去这一路上损失的人,能够存活下来的军士便只有这么多了。
而他原本以为赵子慕深入敌营只是为了营救林庆,因为她只有一个人,能救林庆就不错了,再期望她将其它人也救出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是现在她所取得的成果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甚至臣服。
张信带头向林庆施了一礼之后,便向赵子慕单膝跪了下来,所有的将士立即做出与他一样的动作,而那些被救出的禁军将士的目光更是特别,他们所有人眼中的含义都值得让人深思。
林庆闪到了赵子慕的身后,赵子慕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示意将士们起了身,然后她就意外的发现那些将士们的布置隐约中变了,分布在山谷中的将士隐隐约约形成一个保护的包围之势,将她和林庆围在其中保护了起来,而之前他们布置的位置只是为了方便离开或者应敌作战。
而张信的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满的神色,甚至这其中也有他本人的示意。
赵子慕看了身后的林庆一眼,林庆只是默默地向她点了点头,赵子慕便也没有去管了。
被林庆拉到了一块青石上坐下,然后将她的手掌打开,只叫上面有一条两公分左右醒目的红色勒痕,还有一点细细的破皮之处。
林庆的目光颤了颤,便走向了张信,不多时又退了回来,目光阴沉地看着她。
他是找陈敬要金疮药去了,这些常年动刀动枪的人身上肯定会备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可是这么多天的行军打仗陈敬身上的药也用完了,而且那些受了伤逃回来的将士们也需要那些药物。
阴沉地看了赵子慕一眼之后,便在她的旁边坐下,将她的右手移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低下头,用舌头轻轻地往上面T了下去。
温热的舌头一点一点地在她的手上移动,细细地将她的每一处伤口都扫了一遍,赵子慕的手颤了一下之后便任他作为了。
拿着一点搜集到的药向这边走来的张信脚下一软,差点把手里的瓶子都扔了,立即迅速转身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的离去。
赵子慕觉得有点痒,不禁笑道:“千岁,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哼,误会什么?再误会他们也只会以为你是我的人,或者”林庆看着她的眼睛闪过了一丝阴险的笑意道:“你有龙阳之好。”
赵子慕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扫了周围所有的将士一眼,果然暗中不少的视线马上一闪而逝。
她……真的没有那个爱好来着……
林庆的脸色阴沉沉地看着她道:“怎么,你不乐意?”
赵子慕立马冲他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绝没有那个意思,不过赵子慕不知道的是林庆就是有那个意思,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清不楚,甚至认为他和她就是那种关系也没关系。
林庆马上就要离开了,恨不得在她的身上贴上自己的标签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可是他又知道那样会对她十分不利,甚至会让她在西北的打算落空。
不过……林庆眼神一暗,直接倾过了身子Y上了她的唇,压着她狠狠地吻了下去,而赵子慕的一只手被他抓在手里,只能用另一只手撑在身后承受他的重量。
“咳!”
“……”
“……”
看着被吻得有点狼狈的赵大人,山谷内的所有禁军都一起失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人。
看着被吻得淡色的薄唇突然变得艳红的赵子慕,并且她清冷的容貌上添上的一丝尘欲,张信心中一颤的同时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如此如仙似妖的人却甘愿委身在了林庆的身下,让即将回京的张信心中的某个选择慢慢地坚定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之后赵子慕声音带着点喑哑地对林庆道:“够了吗?”
林庆从她身上抬起头来,盯着她的眼睛道:“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才这么点时间就撑不住了吗?”
赵子慕冲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道:“千岁爷,如果你喜欢这种姿势的话我回去给您压个够好吗?您现在先起来。”
林庆慢慢地从她的身上直起了身子,危险的目光又扫了周围的将士们一眼,吓得所有失了神的将士六神七窍立刻归位,目不斜视,站得就像一个个尽职尽责又面容肃穆的石头人一样。
赵子慕笑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就又将林庆的目光吸引了回来,看着她仿佛会迷惑人心的笑容,林庆只觉得放她一个人在西北实在是太危险了。
赵子慕勾过了他的一缕黑发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凑过身子在他耳边低声地道:
“我爱你。”
胜过我自己。
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深情的告白,有时候安抚不安的爱人只要一句我爱你比什么都管用。
挺管用,赵子慕看着林庆一瞬沉静下来的目光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