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庆回来了,又搅起了无边的风云,不过这一切赵子慕都插手不上了,此时的她也正在西北迎接着她即将到来的挑战,整个西北的局面也开始因为她而出现变化。
赵重是林庆的人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而她神乎其神的事迹也早已在整个军中传开了,因此现在她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本以为这样的人留在西北将会前途无量,以她所立下的功劳陈靳至少也会给她请一个百将的职位,靠着她的本事以后走上更高的位置更是极有可能。
可是没想到林庆离开的第二天她就被一个人给找上麻烦了,找她麻烦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赖在西北不走的司徒元嚣。
所有人都替赵子慕惋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惹上司徒元嚣的,在这里虽说是陈靳的地盘,但一个皇子若真的想针对一个小兵的话,那么还真的是没有什么难度。
司徒元嚣盯着他面前站着的人,不由冷笑着道:“赵重,我们又见面了啊!”
赵子慕没有理他,似乎只是在默默地等他说完,司徒元嚣更气道:“你小子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没想到你竟然跟林庆勾搭到了一起!”
这回赵子慕看向他了,清澈漆黑的眼神盯着他道:“殿下,您究竟要说什么?九千岁是朝廷重臣,臣跟着他并不觉得不妥,如果您将末将找来只是为了说这些的话,那么臣想臣是理解了,臣还有事,因此臣就不打扰您了。”
说着便想要向他告辞离去,司徒元嚣怒了,吼道:“站住!”
赵子慕停下脚步,司徒元嚣看着她冷笑道:“听说你很牛啊,我们来比一比吧,看看你是不是浪得虚名,弓马骑射,若是你能赢了我,那么我这次便放过你,如果你输了,那么你就给我滚出西北,永远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赵子慕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头脑比他的兄弟们都要单纯的五皇子也会耍起无赖,她赢了,他便放她一次,她输了她便要永远滚出西北,这账算的,他怎么不去经商呢?以他这精明的劲头绝对能坑一大批人。
而且赵子慕还没有同意他便首先向账外走去了,哎,看来这人是不打算跟他讲理了。
其实说起来,司徒元嚣的召令她原本是可以不理的,因为他并不是她的直属上司,没有资格要求她做什么,不过她到是想看看他想怎样找她的麻烦,而且说不定以后还得跟这个人一起作战,想起这点她便头疼,所以她有必要了解一下他。
司徒元嚣已经在校场等着她了,周围一批批正在巡逻和操练的将士,看到这两个身份不一般的人不由自主地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司徒元嚣让人将一石,二石,三石的弓都摆了出来,十分傲气地让赵子慕挑选,赵子慕则看了他一眼,而司徒元嚣手上早已拿着一柄漆黑描金的红木弓了,这东西一看就是皇家特制的御用弓箭,跟她面前摆着的普通货色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恐怕强度稳度都得差了好几个等级。
看见赵子慕看向他手中的目光,司徒元嚣解释道:“这是我已经用顺手了的,所以不算作弊。”
然而他的表情却很作弊,说到底虽然听说司徒元嚣都已经有孩子了,可是也才只有十七岁,赵子慕决定不在这方面跟他计较,更何况她也计较不起来,整个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他耍点无赖又怎样。
越过他随意地拿起了一张一石的大黄弓,然后在手中掂了掂,又试了一下弓弦,便道:“可以了,但在比试之前臣也要向殿下提个条件,否则不比也罢。”
“哼”,司徒元嚣斜了她一眼:“说说。”他倒是想听听她要向他提的什么条件,这人的胆子太大了,难怪敢跟着林庆与他们作对。
“若我赢了,殿下可否不要再来找臣的麻烦了,臣自认并没有得罪过殿下。”不管真假赵子慕这话说的很诚恳,真的不希望司徒元嚣拿这种事来烦她了,她很忙。
司徒元嚣听完后脸色青了一下,目光向要喷火了,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嫌他麻烦,而且听听他那是什么语气?当他是孩子吗?!整个大梁除了他的父皇谁敢这么对他说话!司徒元嚣真是觉得心里像塞了块石头一样,难受!这个对手并没有将他看在眼里。
司徒元嚣冷笑了几声,然后目光看向了百米之外的靶子,道:“那你要能赢了我才有资格说这种话。”
赵子慕嗯了一声然后请他先射,司徒元嚣也不推让,扬起了手中红木弓就做出了一个长虹贯日的姿势,手一紧一松,那箭便带着一轮呼啸的锐利风声砰的一声射到了百米之外的靶子上。
正中红心!
大营周围的军士都轰然叫好,用尊敬和佩服的目光看向了他,这里所有的军士都归他管辖,司徒元嚣射得好他们自然会迫不及待地为他喝彩,因为这是一件不仅能拍皇子马屁也能给自己长脸的事。
赵子慕的目光飘了一下,看向眼前得意的人,心想看来这是有备而来的。
其实这司徒元嚣这么针对她,可能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林庆,虽然林庆已经走了,但他的人如果在军中得了势,司徒耀华和司徒元嚣也是不能容忍的。
赵子慕也搞不懂为什么司徒元嚣就将自己看成威胁了,难道她长得就让人觉得很危险吗?军中能人那么多,与其将目光老是放在自己的身上还不如拉拢一些人才,仔细培养,到时候难道还怕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卑将吗?
赵子慕这样想也没有错,只是现在陈靳还在,任何人想要在他的底下搞小动作都不容易,若招来他的不喜,他们在军中的很多计划便只能付诸流水。
因此还不如用最平常最笨也是最妥实的办法,用自己的实力在军中一点一点的累积功劳,培养势力,如此陈靳就算是知道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甚至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个天下是他们司徒家的,只要他们占了理谁敢跟他们不讲道理?
想明白了这点之后,赵子慕又再一次对司徒元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躬身道:“三箭,殿下还是一次性全都射完了吧,如此也既快又简单。”
司徒元嚣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只是又扬起了手中的长弓,然后对着百米之外的靶子又射了两箭。
十环,九环!
又是一片叫好声响起,五皇子果然没有浪得虚名,不愧是早年就拜在了陈靳的门下,听说弓马骑射是样样娴熟,颇有太祖时候的武风啊!
而且这位年轻英俊又和太子殿下一母同胞,前途无量啊!
恭维声,喝彩声不绝于耳,谁说这些吃兵粮的人就没有心眼了,他们只是心眼少而已,并且该用的时候他们还是会用,捧场谁不会捧,更何况这是五皇子的场,他脸上有光了,在他手下办事他们也有面子,而且若是一个不小心捧得好被司徒元嚣注意到,那么他们的人生说不定会因此变得精彩而不同。
如此大的声音将在附近视察大营的陈靳也吸引了过来,他总领整个西北军,虽然很多事都不需要他亲自办,但有些事他还是会事必躬亲的,如此才能准确地掌握自己手下兵马的一些情况。
眯了眯眼睛看向了校场中的两人,陈靳对身后的人开口道:“那个赵重现在在谁的手底下做事?”
身后一人立即回他的话道:“回将军,他是归黄矶将军手下的云森千将统领的,位于他手下的一个百户营下。”
陈靳听完后就不做声了,只默默地观望着远处的那两人。
司徒元嚣取得如此好的成绩自然得意,脸上一贯的挑衅神色又冒了出来,怎么也掩饰不住。
若赵子慕判断得没有错,这人其实在皇城中也一向是这样的,而今的严肃面容只是为了在军中树立威严的形象,但一不小心还是会显出点原来心性的。
而且听说此人虽然年幼,但在景惠帝面前却是最无顾忌的一个人,做事敢做敢当,性子比他的兄弟们都要直,但现在在赵子慕 看来该有的城府他也一点没有少。
赵子慕可以肯定,找自己麻烦的事绝对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司徒耀华远在千里之外不可能时时都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而且林庆未死的消息才刚传回去不久,司徒耀华不可能动作这么快,而且他此刻应该正被林庆弄得手忙脚乱才对。
的确,在林庆离开了梁京之后,他留下的棋子帮助司徒文瑞和司徒耀华两人斗得你死我活,朝中不少的重臣都被弄下了马,而就在两人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林庆回来了。
而林庆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权,收林九的权,林九做的每一件事林庆都知道,而且他将小莲子留在梁京的目的就是一边监视着他这个野心勃勃的干儿子,一边推波助澜的帮助他助司徒文瑞与司徒耀华争斗,否则他怎么可能轻易地放任林九胡作非为。
若完全认真算起来这一切都是林庆的设下的诡计,明知道司徒耀华和司徒文瑞因为忌惮他,两人是不会对对方轻易动手的,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干儿子野心不小却依然放任他利用自己的权利。
因此林庆轻易地就被司徒耀下的绊子给逼走了,走得远远的,给大家一个机会,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否则如何斗得起来,谁能当这个渔翁?
而一切都如林庆所料,他身在西北冷眼旁观朝中的你死我活,却独自稳坐钓鱼台,只等着数在朝堂这池浑水中他能钓上多少龙与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