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浮云朵朵。
童芯和童羽骑着马跟在一帮贵族皇家女子身后,各有所思。
一行人来到兰泽苑,宫女小心翼翼地端稳箭矢,小姐贵妇装模作样地将箭矢中规中矩地搭在长弓上,咬着牙关一点点开弓,可惜十人中只有区区一两人好不容易将箭矢射出,射出去的箭矢又射不中野物,惹得远处围观的豪门男子们仰头大笑。
“姐姐,你的本领可不输给我,想必射出去的箭矢一定能中,再不你去试试?”童芯瞅了一眼童羽。
“我对这样的狩猎不感兴趣,妹妹若是感兴趣何不去试试?”童羽带着一脸讥笑望着故意讨好的童芯。
“你对这样规模盛大的皇家狩猎没有兴趣,姐姐真会开玩笑。哦,都忘了姐姐感兴趣的不是这皇家狩猎,而是参加狩猎的那个人,没有猜错的话应是面如冠玉的令狐莲吧?你该听过街头巷尾传来的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说你跟令狐莲私下都那个了,姐姐这事不会是真的吧?”童芯眉梢扬起,一副讥讽嘲笑的模样望着面色冷静的童羽。
童羽看了眼煽风点火的肇事者居然义正言辞地将编造的胡话拿出来讥讽她,哼笑一声,“奉劝妹妹识趣点,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掂量着,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这话是景王府的小王爷说给我听的,现在我将这些话也送给你。”
童芯心里咯噔一声,孙景墨说的这些话应该不是警告童羽,难道拐弯抹角是在警告她?她和娘刚才还背着童羽在本家跟前说了些不中听的话,那街头巷尾胡编乱造的大伤风雅之事的故事也是她派人传出去的,这么说来孙景墨大约猜到是她在搬弄是非?想到这,童芯脸色不好看,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哼,即便被孙景墨发现又怎样,难道他还能找到证据?可童羽为何在她跟前将孙景墨的名字提出,而且刚才她好像有意将他的名字说得格外大声,似乎在有意向她宣示什么,难道童羽已经知道她和孙景墨暗中交往?如此,童羽是不是已经晓得孙景墨要去了她的贞洁,她岂不是在童府颜面全无,羞愧难当吗?若被父亲和恪守妇道的祖母知道,一定会和她断绝关系,冷酷无情地将她赶出家门,想着想着,童芯有些站立不安,神色越发落魄仓惶。
“三妹,怎么了?春寒料峭还不至于让你出这么多的汗,你这身子可得注意些,不要跟我以前一样,一个风寒感冒都让人半只脚踏入鬼门关。”
童羽望着内心掀起惊天骇浪的童芯,好似魂飞魄散般,笑了笑便转身跨上身边的枣红马朝林子里去散散心。童芯回过神后,迅速上马去追童羽,孙景墨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若今日不能将事情顺利办妥,日后不要说侧妃之位,恐怕连个陪房都没有资格。
“姐姐,不要急着走,这林子空阔,你是初次参与皇家狩猎,对于这木兰围场恐怕没有我熟悉,还是我在前面带路吧?”童芯说着便将马鞭抽响,赶在童羽的前头。
阳光穿透密林上方层层树枝,在林地里落下斑驳光影,四野寂静得可怕。
童羽望着童芯的身影,这几天来不知童芯有没有察觉自己的身子有何变化,一直忙于和她这个头脑突然清醒,四肢突然灵活的嫡姐争斗,倒是忽略了一些细节,可偏偏一些细节让她看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秘密让她清楚有些人肮脏无耻到极点,有些人这辈子注定只能成为脚下的尘土让人永世践踏,自轻自贱。
童芯望着不远处一棵醒目的歪脖子树,警惕地看了下四周,然后扭转身拿出一个小巧竹管朝童羽吹去,一根银针从竹管中朝童羽飞快射去,银针戳向童羽的昏睡穴,童羽一声不吭地从马上摔到地上。
不远处的孙景墨从林子深处走出来,“若没有你这妹妹帮忙,恐怕她是不会乖乖进入这个林子。我孙景墨得不到她的心就先得到她的人,先让她清白毁于我手,看她还自恃清高,冷若冰霜待我吗?”
童芯恨恨地望着一脸淫笑的孙景墨,为了得到童羽他居然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或许他对她根本就不感兴趣,他夺走她的贞洁不过是更好地将她玩弄鼓掌,再利用她得到童羽。童羽这贱人,若孙景墨夺去你的贞洁看你还能高傲多久,你只会被孙景墨玩弄后跟她一样乞求早点嫁入景王府。
童芯不愿多看孙景墨搂着童羽缠绵的画面,转身朝林子里退去几步。
就在孙景墨洋洋得意去扯童羽胸口的衣裳的带子时,一对人马嬉笑着迎面走来,为首的是辛太妃,随后还有一大帮皇亲国戚,蓉妃娘娘跟在辛太妃的身后一脸温和谦恭的笑。
一堆人马望着林子中央空阔地里一对男女相拥立即停下了脚步,当众人看清孙景墨的脸时一阵惊呼,他的手居然搭在女子的胸口,这是作何?
蓉妃娘娘立即从马上跃下,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到孙景墨的跟前,孙景墨立即行礼拜见。他的头还没有来得及抬起,便迎来蓉妃的一记巴掌。
“母后,你为何打孩儿?”孙景墨一脸郁闷和不解,捂着通红的脸蛋。
“打你是轻,这荒山野岭想对没有进门的童府大小姐做什么?”蓉妃愤怒得一张脸近乎扭曲。
“能做什么,你不都看见了?”
“你……你啊你……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再过些日便是迎娶的吉日,你偏偏不选洞房却在这荒山野岭之地……父王若是知道你对童府大小姐做出有悖礼节的事情非给你二十大板。”
孙景墨白了一眼太过紧张和敏感的蓉妃,起身朝走过来的辛太妃迎上去,笑嘻嘻地说道:“孙儿见过太妃娘娘,太妃娘娘福寿安康。”
辛太妃瞟了一眼躺在地上衣裳不整的童羽,叹息了一声,“墨儿,祖母知道你按捺不住,这闺女再有三两日就要过门,可怎能就做出这么不合体统之事来呢?陪房丫头不都是你母亲精心为你挑选的,哪个都是赛过西施胜过貂蝉,你还不够吗?童府大小姐是大家闺秀,若被你未娶进门就非礼,这话传出去非得让景王府的颜面扫地。”
孙景墨知道辛太妃疼爱他这嫡亲的长孙,话里虽有责备之意,但聪明人还是听得出袒护之心十足。现在他轻薄童羽的事实确凿,这童羽以后只有乖乖听他的话了。
“祖母,孙儿是做错了,孙儿这般年纪对女子是有些难以把持,但孙儿保证绝对不是放荡纨绔之人。我心里只有童府大小姐一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和她互生爱慕之心,我和她……和她早就有了鱼水之欢,她……她早就是我的人了。孙儿保证日后只对童府大小姐一人好,与她恩恩爱爱到老,绝对不辜负她。”
孙景墨恬不知耻编造出来的话说出口,众人一脸怔愣,茫然地相互看了看,有些不敢相信。这小子居然背着大家和童府大小姐纠缠在一起,两人还未正式成婚就有了洞房里才有的行径实在让人害臊。
蓉妃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孽障居然将这些不要脸的话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口,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当初怀着他跨入景王府大门便受到辛太妃异样的眼神,怪怪的眼神透露着未正式迎娶就怀着身孕过门真不要脸的意思。如今,生下的这个孽障居然做了如出一辙的丑事,她还有什么颜面站在辛太妃的跟前?
“这孽子不想活了,给我绑了回去家法伺候!”蓉妃吼叫起来。
“慢着!”辛太妃鄙夷地看了蓉妃一眼,她这个最有权威的家长还没有发话,蓉妃就没有资格发落孙景墨,“墨儿,你说和童府大小姐有鱼水之欢,我看未必。”
孙景墨一脸郁闷,祖母怎知道他和童羽没有肌肤之亲?莫非她有火眼金睛不成?哼,不管她信不信,他若再抖出一句猛料非惊得众人哑口无言,“太妃娘娘,孙儿和童府大小姐早有鱼水之欢,如今大小姐已怀有我的孩子了。”
孙景墨的话刚说完,蓉妃晕了下去,连忙被身边的宫女扶住。
“快,快宣太医给蓉妃看看!”
跟在队伍后方随时待命的太医弯着身子冲到蓉妃的跟前,左右手把脉后,吁了一口气,“回禀太妃娘娘,蓉妃娘娘没有大碍,是气急攻心,心火过旺使得神志不清,休息后便会清醒。”
“没事就好,这当长辈的如此禁不住小风小浪,墨儿瞧你将你娘吓成什么样子?回去后好好安慰她,不然二十板子挨在屁股上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辛太妃镇定自若地望着昏厥不醒的蓉妃,这个媳妇从嫁入景王府就没有让她觉着有王妃的样子,小事面前急急躁躁,大事跟前抖抖索索,墨儿如今不成器全都怪她教子无方。
“是,孙儿将太妃娘娘的话记在了。”孙景墨笑呵呵地站到辛太妃的身侧,搀扶着她朝轿辇走去,盼着辛太妃快点带着宫娥女眷离开,然后可以继续完成他没有完成的好事。
辛太妃跨出几步,扭头望着草丛里躺了半晌都没有动静的童羽,这童府大小姐大小体弱多病,墨儿年轻气盛不会将这刚怀上子嗣的小姐折腾坏了吧?
“慢着,乘着太医在,正好帮我瞧瞧童府大小姐怎么了?为何一直昏迷不醒?孙儿说怀有她怀有子嗣是让人有些羞愧又有些惊喜的事,太医帮我查查童府大小姐怀有多长时间的身孕,我好备着小人儿的衣服掐算着是春夏季的还是秋冬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