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剑没料到徐凤饶会翻脸不认人,当初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是她找到他的,说是可以帮他,只要他能拿到赵行知手上的股权,她就能掌控整个赵氏集团,然后跟他平分赵氏。
一开始,他是不敢相信的,他只想着拿回自己的那部分,然后重建梦工场就行了,但,徐凤饶一再的跟他保证,说的信誓旦旦,他心动了,野心逐渐膨胀起来,他连睡觉的时候都梦到了他坐上了赵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时间一长,他竟分不清真假还是虚妄,觉得那个位置就是他的了。
现在,徐凤饶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质问他,巨大的落差让他承受不了。
徐剑一下子崩溃了,“徐凤饶,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忘记了你承诺过什么了吗?”
徐剑的话一落,包括赵博年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徐剑和徐凤饶,一时间忘记了去分辨。
徐凤饶面不改色,冷声道:“承诺?我一个集团夫人,两耳不闻窗外事,整个人倾心家务事,我能承诺你什么?真是笑话!”
“你……”徐剑气急,她真是个巧言善辩到没有原则的女人,“你不要逼我……”
徐凤饶冷笑,大声呵斥,“逼你?现在是你在逼我!来人,还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赶出去!”
把他得到的股权转让协议书弄到手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做的买卖?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一头狼。
保安很快上来,一左一右将徐剑架住,往外拖。
徐剑挣脱保安,指着徐凤饶,狂妄一笑,“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徐凤饶强硬的回击,“鱼会死,不一定能网破,你还是安静的离开比较好。”
眼见威胁不起作用,徐剑狠了狠心,只得做最后一搏,不然,他这么多年的蛰伏隐忍,就全都白费了。
他转脸看向赵行知,问:“如果我能帮你揭穿徐凤饶的阴谋,你会给我什么好处?”
既然徐凤饶反水,那他就去找她的对手结盟,只要赵行知肯接受,他就还有胜算,不会输得太惨。
徐凤饶一怔,看向赵行知的目光有些复杂。
赵博年看着徐剑,眉心紧皱,厉声道:“保安,还让他在这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拖出去!”
保安再次将徐剑抓住,往外拖。
“慢——”赵行知出手阻止,“既然都知道他在胡说八道,那就让他随便一说,我们就随便一听,缓和一下气氛也不错啊。”
赵博年一下变了脸,“行知!”
赵行知看也不看赵博年,直接问徐剑,“想跟我谈判,得亮出你的筹码,你知道的,我不打无准备的仗。”
徐剑看着他,“你也是身无分文的人,凭什么要我先亮筹码?”
他的股权没了,之所以跟他合作,不过是退而求其次,被迫而已,赵行知想让他先亮牌,未免有失公平吧!
“就凭我是赵行知,就凭你敢选我。”
这话说的够狂妄,够霸气,人妖秘书高傲的挺了挺假胸,自信心瞬间膨胀,他就知道,赵行知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他果然没有跟错人!
徐剑已经没了退路,沉吟一下。
徐凤饶却不想节外生枝,冷冷的控诉道:“老二,你这是做什么,想要联合外人内讧吗?”
“二妈在担心什么?”赵行知斜睨徐凤饶一眼,问道。
徐凤饶别开视线,“我能担心什么,只是怕你听信别人谗言,伤了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而已。”
赵行知笑,“如果是这样,那二妈大可不必担心,要知道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可是‘坚固’的很呢,怎么可能被一个外人离间?”
徐剑听着他们一唱一和的,不明就里,但先前他在外面分明听到他们的争执声,而且,徐凤饶一直以来都针对赵行知,难道他不知道吗?
不管了,如果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愿意赌一把。
“好,我答应你。”
徐剑说着,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递给赵行知。
徐凤饶一惊,没想到徐剑会录音,正要阻止。
人妖秘书已经接过来,摁下了开始键,里面传出了一段对话。
女声:“……你可以利用梦工场破产的事去问罪赵行知,迫使他交出股权,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平分赵氏了……”
男声:“那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交给我?”
女声:“着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赵氏集团的一半若是那么容易能拿到,我还找你做什么?”
后面的声音就有些模糊了,但听到这里,事情的始么已经很清楚了,是有人指使徐剑夺取赵行知的股权,而那个人是——徐凤饶。
录音笔打开的时候,徐凤饶是有些害怕的,但,徐剑的录音笔质量很差,只能听清楚对话,音质却很杂,她暗自思忖,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赵博年心里直敲鼓,虽然音质驳杂,但这么多年的夫妻,又是他深爱的人,不管她的音质被如何干扰,他还是一下听了出来。
阿饶啊,阿饶,你何必如此心急?
虽然父亲有遗嘱,不许你们掺和赵氏集团,但父亲已经去世,赵氏集团的掌门人现在是他,她想要什么,他虽然不能全部满足,却也能尽量去做,她何必铤而走险呢?
这下好了,被人当众拆穿,她要如何下台?
各位董事私底下也议论起来,毕竟录音的对话内容太过震撼。
徐剑见录音起了作用,冷冷的看着徐凤饶,“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凤饶故作平静的反问:“需要我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徐剑指着她,“分明是你指使我去夺赵行知的股权的,你还不承认,我有录音为证。”
徐凤饶指着那支录音笔笑,“这个,跟我有关系吗?别把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昨天可是第一次见你,怎么可能有录音里的对话?”
“你还狡辩?如果不服,我们可以找专门的机构鉴定。”
一旦去鉴定,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徐凤饶暗暗握了握掌心,她现在没有退路,只能抵死不认,只要今天这关过了,后面的环节,她就还有机会的。
“谁有工夫听你胡闹,你想鉴定也可以,我必须先声明,鉴定结果一旦出来,是你诬告我的话,你必须承担高昂的索赔,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威胁!
想用高昂的费用来威胁他?
徐凤饶是瞅准了他没钱吗?但是,那种情况是不会存在的。
“如果证明我没有胡说,你也要面临昂贵的索赔!”
听着他俩的争执,赵行知从秘书手里接过录音笔,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然后“砰”的一声折断了。
在一片吵闹声中,折断声太刺耳,徐剑和徐凤饶一齐看过来,赵博年和各位董事也看向赵行知这边。
赵博年一看录音笔被折断,悬着的心放下,暗送一口气。
徐凤饶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提了起来,不知道赵行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各位董事不明就里。
徐剑大惊,“赵行知,你这是做什么?”
赵行知两手一摊,断成两截的录音笔掉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这笔太不结实了,我还没用力呢,自己就断了,这不怪我,真的。”
徐剑的脸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你……这样让我如何指证她?”
赵行知修长的手指敲了一下桌子,仿佛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去跟我二妈作对?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那都是家事,外人不便插手。”
这话说到赵博年心里去了,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没必要将外人牵扯进来。
徐凤饶悬着的心放下,就知道赵行知心慈手软,永远成不了气候,就冲这点,他一辈子也战胜不了她。
关键时候狠不下心来,是成不了事的。
徐剑气得手发颤,“你为什么不早说!”
一开始他要这样说的话,他怎么可能把录音笔拿出来,是他,是他说要看他的筹码,他才把录音笔拿出来的,现在,大家录音也听完了,录音笔却被赵行知折断了,这不是玩他吗?
他现在算是人才两空了!
赵行知叹气,“我的错,我会补偿你的。”
“怎么补偿?”
赵行知环顾四周,“我会重新买支高级的录音笔给你,保证是世界顶尖配置的,你可满意?”
徐剑大怒,“赵行知你混蛋!”他要的是这个吗?是这个吗?这是重点吗!
“你不要?”赵行知摇摇头,“不要还骂人,真是没修养,保安带他出去吧。”
徐剑被保安拖着往外走,边走边骂,“赵行知,你就是个孬种……”
“你跟祸害云家的仇人亲如一家,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云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外孙!”
“赵行知,你不得好死——”
徐剑被拖出去了,他的叫骂声越来越小,最后听不见了。
整个会议室,安静的出奇。
这种时候,大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