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付款时发现罗明峰也在水果店里!
我吃惊,手上的水果差点没有拎住,竟亏得排在我前头的他伸手帮我稳住,这水果才得以没掉到地上。
我颤着双手向后退了一步,怒目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他朝我笑了笑,“我怎么不能在这?”
我仔细看着他面容的时候,才发现,他脸上抱着纱布,遮挡了骇人的伤疤。
我定了定神说,“有了伤疤就有了,有什么好遮挡的,如果害怕被人看见你这伤疤,你就应该躲在家里不要出门!”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他顿了顿,又说,“做错了事情的人都不想背负着错事一路前进,总想在某个时候,这件错事被人淡忘。更何况我这张脸呢,我也想帅气的见人啊。”
我冷笑,“长得再帅,你心肠这么恶毒这么冷漠,有什么用!”
“这么说来,内在美更重要,是么?”他抬手拂了拂纱布,“那那些辽错事的人真的一点都不好帅气,相反,很丑,对么?”
他的话,好像总是意有所指。
我拧眉,“你在说些什么?”
“唔?我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他不愿意明说,“呀,轮到我了。丫头,要不要叔叔买水果给你吃?”
我怔了怔,下意识把水果往身后靠了靠,冷然道,“不用。”
罗明峰哈哈笑了几声,付完钱便出去了。
我付好钱,提心吊胆走出门的时候,以为他还在外面堵我,却不想,早已没见他的身影。
……
松了口气,敲开了俞希希的门。
她正敷着面膜,见到我,很是开心,“你来啦,快进来。”
我换好鞋子,拎着水果说,“我去洗水果。”
她嘿嘿一笑,“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呀。”说虽然这么说着,可那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眼都是“快去洗快去洗,等着吃呢。”
我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拿掉了面膜,称赞我,“清欢,你弄的水果都这么有食欲!我觉得这满满一盆我都吃得下去!”
我笑,“想吃就多吃点,不够我再去买。”
她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西瓜,“甜!”
她拉着我坐下,和我聊起了天。
“清欢,最近小区里搬来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我第一反应想起的是罗明峰,我不禁拧眉,“这里的房子基本都是出租出去的,换租客很常见啊,你倒还能注意到别人?”
“唔,人员流动确实不小。可就是那人的脸上一直包着纱布,然后我就记得了。”
指尖一颤,手中的哈密瓜块掉在了地上。
“呀,哈密瓜掉了!”俞希希大喊一声,迅速从地上把哈密瓜捡起来,“我妈说掉在地上的东西,五秒内捡起来,是还能吃的。”说完,张嘴自己吃了,“哈密瓜也好甜。”
我问,“那那个人有没有跟你说过话?”
“没有。”
她许是见到我的脸色不太好,关切问我,“清欢,发生什么事了啊?”
我摇头,“没事,别跟那个包纱布的人走太近。不对,是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要说!”
“……”她手中拿叉子叉着一块哈密瓜愣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儿,你一人住这儿得小心。对了,希希,我能不能……”
“能不能怎样,说呀。”我说到一半停了,还是俞希希催了我说。
我抿唇,“我能不能搬来跟你一起住。”
俞希希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咽下口中的水果,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呢喃说,“没发烧啊,没烧坏啊,那就是……你疯啦?”
我尴尬,打掉她的手,“有个人给你作伴,有个人和你分担房租水电费,这样不好么?”
“倒也不是不好,放着什么都不用负担的公寓不去住,放着身边那个多金的帅哥不要,来陪我?”俞希希睨着我,末了,发出一声了然的“哦~,你和江先生吵架啦?”
“别提他!”我快速打断,“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眉头一皱,虽然没有再说话,可看我的眼神,一脸笃定就是我跟江止聿吵架了的样子。
我抿唇没有说话。
俞希希说,“空房间确实有一个,合租的人退租之后,我也一直没招租,你要不要过来都随你。若是不愿意睡那空房间,跟我挤一张床也行。”
我嘿嘿笑了笑,“就知道希希你最好啦。”
“切切,我可一点都不好,哪里比得上江……”她一怔,转换了话锋,叉起一块水果,“嗯,哪里比得上西瓜甜呀!”
…………
第二天,我和俞希希一起去公司上班,走到公交站我才记起来,我“被准假”中,等待开除申请批准中。
自嘲一笑,我打趣说,“忘记了,我都被开除了。”
“清欢,我一定会帮你说情的!”俞希希一脸坚定的看着我。
我握了握她的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保好自己就行。”
她敲了敲我的额头,“有些时候我特嫉妒你聪明,可想现在这样,你真是蠢哭了!杭云瑶看你不爽,以为看我就爽?你被辞职了,我一人孤军奋战肯定搞不过她,毕竟她是主管。说我自私也罢,说我什么都行,我都会尽力一试替你说情。开除申请可以随便申请,可下决定又不是她,公司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人开除的。”
看着她坚定的眼眸子,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她跳上公交车朝我道再见。
我晃着双手朝她挥手。
自从李明霞走后,我都觉得自己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从前不争,现在更不爱争,有种随波逐流的感觉。
“被放假”的日子里可真是难熬啊。
我在周围的市场里逛了好几圈,时间过的还是这样分分秒秒的慢。
电话铃声响起来,我退出市场去接电话。
江止芯的声音哪怕是在电话那头,就几经要刺破我的耳膜。
“沈清欢!”她大喊,“你、人、呢!”
我,“……”
“你为什么不在公寓里!说好的打扫卫生哪!”
我,“……”
“说话啊!聋了吗!哑巴了吗!”江止芯还在气急败坏的大喊,“不管你在哪里,限你五分钟之内给我赶过来!”
我哑然,“打扫卫生我会看着时间去打扫的,这个不用你提醒。”
“现在的人都是光拿钱不干事儿,尤其是你!我要是不看着,你偷懒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我下午会过来打扫的。”
“不行!你现在给我过来!”江止芯说,“我饿了,起太早没吃早饭,我饿了!你给我买来,我要吃豆浆油条包子馒头。”
“甜豆浆还是咸豆浆,油条要脆一点还是软一点,包子要什么馅儿的,馒头要荞麦馒头还是白面馒头。”
江止芯被我问的烦了,大声说,“问那么多屁话干什么,给我买来就是了!什么馅儿都行!哎哟,跟你说话真是累!挂了!”
……
果然不挑毛病就不是江止芯,她看着我给她买的早点,一个个都挑了问题,满脸嫌弃,“沈清欢啊,怎么叫你办点事屁事儿都办不好呢!”
我也不理她,先收拾沙发,等她吃完,就把公寓打扫一遍。
江止芯急了,“唉,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聋了。”我面无表情回答,气的她灌了自己一口豆浆,“唉?这甜豆浆也不是很难以接受嘛。”
说着,她又喝了一口,“还蛮好喝的。”
她问我,“喂,你也喜欢喝甜的吗?”
我点头应了一声。
“那咱俩的口味相同啊。”她开心的笑着。
要不说江止芯就是个孩子呢,跳跃性很大,而且也不是大人的那种“恨入骨”的恨。
我没有说话,忙活着。
江止芯一手拿着豆奶,一手拿着包子走到我跟前,“沈清欢?”
“嗯,干嘛。”
“昨晚江止聿有跟你打电话吗?”
“昨晚没有。”
“那之前有过?”
“昨天白天打过一个。”末了,我又说,“不过我没接到。”
“那你不给他回拨过去?”
我抿了抿唇,“他不是在出差嘛,又有时差,怕打扰到他工作或者休息。昨天后来你不是说他其实是和阮小姐去旅游的,那我就更不能打了不是?呵呵。”
江止芯认同般咬了一口包子,口齿不清说,“这样就好,你能懂,那我也轻松。你当我喜欢被他们催着来监督你吗?可烦了,对了,明天开始我会不定时检查。要我天天来看着你,这不简直要我死啊,大好时光我可不愿意浪费在你身上,唉,琉夏姐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我。好了,你打扫吧,我走了。”她走到门口,“一定要打扫干净再走哦!”
我朝她笑,“知道了。”
客厅厨房厕所都打扫完,还剩下江止聿的卧室没打扫。
我推门进去,一如之前的摆设,丝毫未变。
拉开厚重的窗帘,闪闪的阳光射进屋子来,叫人心中也不觉舒服了很多。
床头柜上,有一个相框倒了。
我上前把它扶正,当看到相片上的人时,我浑身不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