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可能是我太过多疑了,在自己吓唬自己,毕竟这些点点荧光是往上飘的,高高挂在半空之中我根本就接触不到,照理说是应该是不会惹出什么麻烦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为了小心起见,我还是连忙撕破自己身上的衣物,做成简易口罩护住自己的口鼻,唯恐在无意之中吸入那点点荧光。
在做好防护手段之后,我这才缓缓向着前方的杂草丛走了过去,并小心翼翼的拔起一根野草拿在手中仔细观察起来。
刚把枯黄的野草给拿在手中,我立刻便注意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情况,因为我发现这枯黄的野草之上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死气。
作为一个守墓人,那怕是一个不合格的守墓人,死、阴、尸这三种气息我就算是闭上自己的双眼也绝对不会认错的。
三气之中的阴气,当属阴气最为常见,一般人想要见识一下的话,根本就不用费多大的功夫,随便找一间多年无人居住的老房子往里一钻,就会知道什么叫做阴气森森。
而尸气的话,一般人则很少见到,毕竟现在死人都直接火化烧成灰了,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就更别说会产生尸气了。
死后连身体的都给烧成灰了,那些已死之人别说是到处乱晃作弄人了,就算连想要回来看看自己的亲人都做不到。
即便有少数幸运儿能够入土为安,也绝对不敢接近灯火通明的都市,这也正是为什么以前人们经常会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到了现在却很少会遇到的根本原因。
相较于阴气和尸气,死气则较为罕见,因为这种气息大多只存在于将死未死之人和一些很有来头的尸骨身上。
我以前倒是见过死气,但那是的我还很年幼,有些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人是一老头,虽然七八十岁的高龄,但平时身体还挺棒的,他放羊的时候经常会将柳枝做成哨子送给我们这些小孩玩。
直到有一天,他正在路上好好走着呢,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虽然我将他扶起来的时候,他一直都自称没事,且神色也很是正常,但那时尚且年幼的我却很清晰的看到它印堂显得特别暗,就跟被谁给打的乌青一般。
当天晚上,那老头就一命呜呼了,当时我还特意把这事告诉我家老头子了呢,而他的说法则是我年幼心纯,还未受红尘洗礼,所以才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当我将野草给拿到手心的刹那,立刻便感觉到其体内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死气。
要知道,一草一木虽然也有生命,属于生灵的一种,但别说跟人比跟兽比了,它们大部分有的甚至还不如昆虫呢。
像我手中的这种野草就算生命力再旺盛,顶多几个月的时间就会从发芽成长,到结籽枯萎走完自己短暂的一生。
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就好像太极一阴一阳那样,野草活着的时候就没有多长时间的寿命,死后的死气自然也就会少到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可现在我手中这野草体内所散发出的死气,却是显得太过浓郁了。
万事反常必有妖,这话一直被我奉为真理,看来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枯黄野草身上,一定也隐藏着什么秘密,只不过以我现在的阅历和能力,就算把脑袋给想破了,也绝对找不到正确答案的。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多读点书的时候,却是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猛的传来一阵炙热之感。
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即便隔着一层厚厚的衣物,却依旧可以很清晰看到那枚被我绑在手臂之上的阳煞所散发出来的耀眼光芒。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立刻便本能的伸手想要将其给捂住,因为这阳煞所散发出的光芒实在是太扎眼了,老远的距离就能看得到。
然而就在我正一边手忙脚乱的想要遮盖住阳煞所散发出来的炙热光芒,一边绷紧神经时刻留意着四周情况之时,一盏红灯却是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虽然因为施展秘术的缘故,此时我的两个眼珠像火烧一样疼痛,可我还是很清楚的看到,就在我前方不远处,正有人手提一盏大红色灯笼正在向着我缓缓走来。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立刻便本能的蹲下腰来,想要尽可能的找个藏身之所,以避开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麻烦。
这只不过是我在遇到麻烦事下意识地反应,根本就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先不说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供藏身的地方,光是我手臂上那阳煞所散发出来的炙热光芒,就算我躲进老鼠洞里面估计都会被人给看到的。
既然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我索性便直起腰杆提起苗刀竭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缓缓向着前方走了过去。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想要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毕竟我手臂上可绑着那么扎眼的阳煞呢!
但我还是抱有一丝庆幸,希望尽可能的避免接下来会遇到的麻烦,大家桥归桥路归路,最好谁都别招惹谁。
我的这种想法,无疑是一种奢望,甚至用异想天开来形容也完全不为过,因为那手持红灯之人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往前没走几步,我就看到了那手持红灯之人的模样,这,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身材很不错的女子。
怎么形容呢,看到她第一眼起我想到的就是葫芦,上凸下翘,腰还特别细,给人一种用手一掰就能直接把她身体从中间给掰成两截的感觉。
虽然对方的身材真的很是不错,但我别说继续多看两眼了,甚至连抬头看看对方究竟长得漂不漂亮了都顾不上,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穿着之上。
这女子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旗袍,但旗袍的款式却与现代不同,腰部以下搭配的是裙子,而不跟现在一样跟挂俩门帘一样。
提起旗袍,我脑子里响起的大多都是会露出一双很长的大白腿,但对方身上的旗袍却将浑身上下都给裹得严严实实,连手腕都没有露出来多少。
一直以来,我们守墓人都会根据对方的穿着,判断对方生活的年代,并以此来推断出对方的大概实力。
可眼前这位女子身上衣物的款式,却太过古怪了,既不像是现代的,又不像是古代的,根本就无法让人判断处其究竟生活在什么年代。
然而就在我正有些感到纳闷的时候,那手提一盏红灯的女子却是已经走到距离我不足十米之遥的地方了。
对方离我越近,我的心脏就跳得越快,但我却努力做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想要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好与对方擦肩而过。
但还没等我刚往前走几步呢,那手提红灯的女子却是忽然缓缓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并双腿微微一弓,做出一个很奇怪的动作。
对方的这番举动,令我不由一愣,但随即,我便明白过来了,对方这应该是在向我行见面礼呢。
在以前,人与人之间打招呼可不像现在这样随便,点点头挥挥手就行了,那是有规矩有流程的。
各朝各代的人是如何向人行礼问好的,我以前也在书上看到过一些,算是勉强有些了解吧,可我现在怎么也看不出来对方究竟是在行的什么礼。
要知道,即便是一个最寻常的万福礼,各朝各代的姿势都不一样,特别是满人的万福礼和汉人的万福礼虽然名字一样,但动作却是千差万别的。
如果我以前要是多读点书的话,完全可以从对方刚刚这动作判断出她究竟是什么年代的人,但是很可以,我读的书很少!
然而就在我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后悔自己读书少的时候,那手提红灯的女子在向我施了一礼之后,便用一种很是柔和的语气轻声对着我开口说道。
“贵客,我们主子有请,请跟我来。”
话刚一说完,那手提红灯的女子甚至都还没等我看清她的模样呢,便立刻转过身去作势要为我带路。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我立刻便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继续按照自己原本的路线缓缓走去。
可还没等我刚走几步呢,那手提红灯的女子便立刻察觉到我并没有跟在她的身后,并再次停下脚步语气很是柔和的对着我再次开口说道。
“贵客,是这边,那边是死路,走不得的!”
虽然对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显得极为轻柔,像是在劝说我,言语之中没有任何威胁之意,但当我听到之后,却是不由下意识地便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鬼话连篇这个词,几乎所有人都听到过,但鬼话有时候未必就代表着谎话,也可能是威胁或是警告。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已经完全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对方很显然不是那些没有见识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