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越来越近的吊死尸嘴唇,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我便连忙屏蔽住了自己的呼吸,生怕被对方给吸到哪怕一丁点的人气。
一具女尸我都已经对付不了,如果再诈出来一只的话,那别说是我了,估计就连苏惜水和六叔都未必能活的下来。
所以在屏蔽住自己的呼吸之后,我立刻便想要挣扎,因为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让这具吊死尸再吸到我的气息。
然而就在我刚想要反抗之时,那一直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威胁性的女尸却是忽然伸手猛的一拍我的后背,接着,我便感觉到自己的脊椎之上猛然传来一阵酸麻之感。
我不知道对方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我只知道当对方的手拍在自己的脊椎上之后,我便感觉自己的四肢有点使不出力气来。
如果仅仅只是使不出力气的话,那我或许还能继续保持自己的理智,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此时的我已经开始有些心慌,心脏正在不停的扑通扑通乱跳,并快速的将口腔之中储蓄的氧气给消耗殆尽。
虽然人类的本能在驱使着我尽快张开自己的嘴巴好尽量多喘几口气,但我的理智却告诉我,一旦将嘴巴给张开的话,我或许便再也不能喘气了。
然而就在我正死命的憋着,并十分焦急的思考着应对之策之时,那原本一直拼命将我脑袋往下摁的女尸却是忽然停下了自己的举动,并俯下身体来嘴巴不停的对着我吸气。
即便此时对方的双目依旧看上去空洞无神没有丝毫的神采,但很显然,她是在用行动告诉我要趴在那吊死尸的嘴巴上吸气。
如果换做是几年前什么都不懂的我,在对方的威胁之下我说不定还会就范,因为不就是被吸走点气么?反正我气多的很,就算再让一具尸体发生尸变又能怎么样?虱子多了还不咬人呢!这种时候没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几年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了,我知道让一具上吊而死的尸体发生尸变意外着什么。
如果苏惜水姐妹没在这帽子山上的话,我说不定还会服软按照对方的要求把这具吊死尸给唤醒,让六叔那缺德的老东西跟我一起陪葬。
可是现在,我宁愿自己活活把自己给憋死了,也不愿意如了对方的心愿,让这具吊死尸发生尸变,因为那样一来的话,苏惜水姐妹有很大的可能性也会被害死。
虽然生命从来都是脆弱的,但几乎每一个人都会有求神的本能,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呢也会因为饥饿或是寒冷而哇哇啼哭。
其实人想要了却自己的生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自杀往往要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与漫长的折磨。
我至今都清晰的记得,儿时村子里有个妇女因为跟自己男人吵架一气之下喝了农药,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没有任何痛苦了。
但这只是她的想象,现实是喝了农药之后的她痛苦难忍,硬生生的从房间里面一路爬行到了厨房,然后足足捅了自己十几刀才咽气。
这一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她死后模样显得恐怖极了,特别是她当时的那个眼神,给儿时的我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可以这样说,心不够狠的人是无法忍受死亡时所带来的漫长痛苦与折磨的,即便我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宁愿自己把自己给活活憋死,也不让对方如愿免得再害死自己刚娶的媳妇。
但在漫长的痛苦折磨之下,每一秒过的都是那样的漫长,因为极度缺氧的缘故,我的身体都已经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心中并有一种极为强烈的冲动,那就是让自己张开嘴巴去哪怕呼吸一口的新鲜空气也好。
然而就在我正忍耐的极为痛苦,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才会挂掉的时候,那具女尸却是忽然伸手向着我的嘴巴抓了过来,看那样子,她似乎并不想让我就此死掉。
如果此时我要是还有一点力气的话,我肯定会选择反抗并趁机掏出断剑割破自己的喉咙,到时候就算自己承受再多的痛苦,对方也绝对不能如愿。
但问题在于,被对方在脊椎上面拍了一巴掌之后,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就好似瞬间被抽走一般,别说抬手反抗了,就算是把手抬起来都极为困难。
因为没有力气反抗的缘故,对方便很轻易的将我的嘴巴给张开,让新鲜的空气瞬间便钻进了我的嘴巴之中。
虽然这新鲜的空气对我来说就好似救命的甘露一般滋润,让我已经快要炸开的胸膛终于好受了许多,但我的内心却是一点都不好受。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将嘴巴给张开之后,对方却是并没有继续强迫我去给那吊死尸续气,而是忽然伸手用力拍打起那吊死尸的胸口来。
别看对方看上去显得极为瘦小,是小胳膊小腿,但她的力气却极大,几乎每一拳头挥下去,都会让那吊死尸颤上一颤。
我依旧不明白对方的这番举动到底有什么含义,我只想赶紧离那吊死尸的口鼻远一点,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被对方给吸到人气再诈尸了。
但就在我好不容易积攒出一丝力气,并挣扎着想要从那吊死尸的身上翻滚开来的时候,那原本已经不再搭理我的女尸却是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肩膀,阻止了我的行动。
在伸手将我拽住之后,那具女尸就再也没有继续搭理我了,而是继续不停的拿着拳头去锤那吊死尸的心脏,并好似发泄一般时不时的伸手摇晃着那吊死尸的脑袋。
对方的这番行为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是愤怒之下的暴力发泄,如果任由对方这样下去的话,一旦对方狂性大发,那我可就死定了。
但在这种时候,能够死掉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码不会连累别人跟我一起把性命搭上了,毕竟,整个帽子山上也就六叔那一个老东西有点该死。
然而就在我正静静的等待着那具女尸狂性大发的时候,却是忽然发现自己身底下那具女尸身上的幽幽光芒正在逐渐的减弱。
吊死尸身上的光芒越弱,那具女尸捶打她胸口的力气就越大,似乎她的这番行为并不只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怒意那么简单。
看着身上光芒越来越弱的吊死尸,满头都是雾水的我却是感觉痛苦极了,因为没有什么是等待死亡更为难熬的事情了,我宁愿现在就被对方给咬死,也不愿意在这里陪着她干耗着了。
说起来有点可笑,一直以来我还算是比较惜命的,但现在,我却想要让对方快点把我给赶紧杀死。
在心中暗自苦笑一声之后,我便想要不然自己直接开口让对方弄死我了,既然已经主动要死了,那还不如早死早托生呢,也免得一直在这里忍受煎熬了。
然而就在我正想开口喊话的时候,却是忽然看到那吊死尸原本紧闭着的嘴唇却是忽然缓缓张开了一点。
几乎是在那吊死尸的嘴唇刚张开一条缝的刹那,我身旁的那具女尸便立刻一巴掌直接重重的拍在了对方的脑门之上。
接着,数道带着丝丝寒意的白蒙蒙雾气便瞬间从对方的七窍之中冒了出来,并迅速的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我便立刻死死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并屏住呼吸生怕吸入那白蒙蒙的气息。
可令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我已经在第一时间就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但那些白蒙蒙的气息在接触到我的一刹那,便立刻犹如闻到腥味的苍蝇一般十分迅速的簇拥了过来。
接着,我便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一道道刺骨的寒意正顺着我的鼻子嘴巴,甚至是耳朵往我的身体里面钻。
一时之间,我只感觉自己的七窍之中就好似有无数的冰刺在一点点的往里面扎一般,那种阴寒刺骨又剧痛无比的感觉实在令人很是难以忍受。
可此时的我除了紧紧闭上自己的眼睛嘴巴之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那带有刺骨寒意的白蒙蒙雾气一点点的钻进我的身体之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寒气钻进我的身体之中,我便感觉自己的鼻子耳朵里面就好似有无数根扎进去一般。
鼻子和耳朵上面的刺痛之感,我还能咬牙认识,但眼珠之上的刺痛之感却是令我痛苦无比,在那剧烈的疼痛刺激之下,我甚至感觉到有暖暖的液体正在从自己的眼眶之中一点点的流淌出来。
不需要睁开眼睛去看,我便知道这不是泪水,而是血液,因为我好似被扎进了无数根针的鼻子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这一刻,我便知道现在对自己而言,最好的下场便是死亡了,因为如果不死的话,那活着对变成瞎子聋子甚至是哑巴的我来说绝对是近乎永恒的痛苦与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