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飞收回表情,走到了钟白身边。
“天倾,对不起。”
半晌之后,几人也都才平静下来。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钟白对着众人道。
随后几人停留半晌,便一个个的出了门。
南宫九渊是最后一个出门的。
钟白靠在床沿上想着什么。
方才南宫九渊说的并非不无道理,她怀有身孕的事情还能隐瞒几日,就算嘴上能瞒过他,她的肚子却是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如何能瞒得下去。
如今……南宫靖宇对南宫九渊的态度已然是截然不同,若是再知晓她怀孕的消息,她没有想过南宫靖宇会对她怎么样,那么……南宫九渊呢。
想了许久,她还是打算寻个机会将这件事告诉南宫靖宇,告诉他,总比被他发现了结果要好上许多。
毕竟……南宫靖宇的改变让她有些拿捏不准,况且他还跟她提了成婚的事,尽快成婚。
小心翼翼站在门外的人影缓缓离去,就连背影都显得得意至极。
便在下午,就进了皇宫,这个人不是钟白,而是凤如烟。
“陛下,如烟有要事要同您禀报。”
南宫靖宇自从从凤府回来,心情便是败坏到极致。
在御书房里从早坐到晚,连晚膳都没有用。
此刻凤如烟不请自到,更是让他的心情越发糟乱。
“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南宫靖宇的语气也是怒不可遏,连桌子上的奏折都被他一掌挥在了地板上。
凤如烟也被南宫靖宇的这一动作,以及砸到脚边的奏折吓得后退了两步,是害怕的,因为他……也是逐渐的从往日那个心慈手软,被他人说成懦弱的皇太子蜕变成一个掌握整个东陵子民生杀大权的帝王了,方才……方才自己不顾危险,硬是将陛下门口守卫的太监支开,所以才得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若是就这么错过了,也是极为可惜的。
不过一想到一会儿要说出来的话,心里那点慌乱也是瞬间化成了期待与激动。
“陛下,我姐姐的事您也不考虑听听吗?”
凤如烟缓缓开口道。
南宫靖宇方才撑着脑袋的双手也是缓缓放下,抬起头来,目光紧紧的盯着凤如烟。
“什么事?”
南宫靖宇语气恶劣的问道,像是凤如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准不会放过她一般。
凤如烟缓缓挪着步子逐渐靠近了南宫靖宇。
“如烟实在不忍看陛下独自一人在这里苦恼伤心,毕竟如烟……对陛下也是……”
“朕没有时间听你说废话!”
凤如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南宫靖宇的怒吼声打断。
凤如烟的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紧紧的握成了拳,但是还是强忍下不舒服的情绪,渐渐松开紧握住的手,脸上的笑容逐渐扯开。
“陛下,此刻您独自一个人在这里伤心,您以为我姐姐当真是生了什么大病吗?她是有了身孕!可怜陛下您还被蒙在鼓里!”
凤如烟的表情如同疯了一般,终于说出了这番话,连眼神瞳孔都变得紧缩了。
南宫靖宇再不是方才的怒气,他什么话都未说,只是眼里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朕还不需要你来可怜!给朕滚出去!”
许久之后,南宫靖宇才回过神来,将一双危险至极的眼神投向了凤如烟。
凤如烟心里虽然害怕,但是笑容却是越发的明艳。
“陛下,您是不信吗?今日……九王叔要对您说的话,您不是也想了一天么,便是您的心里已有了怀疑吧,所以……如烟才会过来帮陛下解惑的!”
凤如烟再次说道。
南宫靖宇的眼神再次直直的投在了她的脸上,目光中有怀疑,有猜测。
“陛下,无论你是如何的不信,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凤如烟再次火上浇油道。
“想必您也自己猜到了孩子的父亲是何人了吧?那陛下……”
“李泽寿!你是死了吗?!还不将这个疯女人给朕赶出去!”
南宫靖宇气急的朝门外吼道。
随后李泽寿便是颤颤巍巍的推开门进来,赶紧走到了凤如烟的身侧,伸出了一只手。
“凤二小姐!您还是快快请回吧!”
李泽寿便是赶紧开口催促道。
凤如烟看南宫靖宇此刻因为她的话,已是明显的有了她所料想到的情绪,看来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哼,凤天倾,我看你能够得意到几时。
“那……如烟就先告退了,陛下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随时唤如烟便可。”
凤如烟说完之后便是跟随着李泽寿出了门。
待二人都出去,屋中便只剩下了南宫靖宇一个人了。
南宫靖宇方才一直站起的身子从未坐下过,撑在桌子上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他的眼眸里已经挣出了红红的血丝,瞳孔如同要炸裂一般。
“来人啊!”
许久之后,南宫靖宇强硬的憋下涌在胸口处的怒意,尽量冷静下来朝门外叫道。
刚才才送完凤如烟的李泽寿又是手忙脚乱的进了屋子,躬身的站在南宫靖宇的面前。
“陛下。”
自从那次出了事之后,这耳朵也有些不好使了,虽然嗓子已经治好了,但是说话的声音却是沙哑的,说话也是及其费力,不过陛下仍然将他留在身边,他有时也会想想,自己的身子是越发的不中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被陛下通知不用再呆在他的身边了。
“带人去九王府,将九王爷给朕抓起来。”
南宫靖宇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是在说一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话。
李泽寿听到这话当时就愣在原地,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宫靖宇,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南宫靖宇见李泽寿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去,便是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李泽寿问道:
“怎么了?你怎么还不去?有什么疑问吗?”
“陛下……您这是何意?您为何会要抓九王叔,他……他可是……”
连见惯了风风雨雨的李泽寿都已紧张成了这幅样子,而南宫靖宇此刻是没有一丝表情。
“他是什么?你未听说过一句话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还不是天子。”
南宫靖宇冷声道。
“可……老奴并未听说九王叔他犯了什么罪啊,陛下为何会如此鲁莽的做下如此决定,况且九王叔的民望还是极高的,陛下若是如此简单并且不问缘由的将九王叔抓了,恐怕会激起民愤吧!”
李泽寿语重心长道。
“你怎知朕是鲁莽所下的决定?他明知天倾是朕的,居然还……还让天倾怀了他的孩子,朕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即便朕从小便与他交好,他也是朕最为尊敬的皇叔,可是……朕最为尊敬的皇叔却做出了这等事情,朕……朕决不可原谅!”
南宫靖宇气急败坏的说完这句话,说完之后还下意识的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而李泽寿听到这话是更加的讶异了。
“什么……九王叔……他……他怎么会……这……这不可能啊!”
在他的印象中,九王叔一直都是一个云淡风轻,没有多余所求的人,对于女人……更是不屑一顾,无论再漂亮的女人,他都不会多余的看一眼,怎么会……如此……竟让凤家那千金怀上了孩子,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听到这个消息,他如同晴天霹雳。
“所以,李公公,你觉得这件事情朕能忍得下吗?!”
南宫靖宇反过来寻问李泽寿道。
李泽寿哪能多说这个,一个是九王爷,一个又是当今陛下,都是为了一个女人……
“陛下……老奴不敢妄言,只是……若是直接将九王叔抓了,怕是有些不妥吧,若是传到了百姓的耳朵里……陛下可不好收场啊!”
“此刻再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朕着实忍不下那口气,这件事情便交给你亲自去办吧,你一直呆在朕父皇的身边,对朕也很是忠心,朕此刻是最为相信你的,此刻……只需将皇叔禁锢起来,莫让他再入凤府了,天倾要做朕的皇后,这件事情东陵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让人抓住了皇叔常日去凤府,届时,闲话若是传进了他人的耳朵里,定是不好再解决的。”
“原来陛下是这个意思,那老奴便尽快去办。”
李泽寿走后,南宫靖宇才是越发睁大了眸子,盯着某一处入了神。
二日一早,李泽寿便是带了人去了九王府,手中拿着圣旨,身后跟着禁卫军。
南宫九渊从屋里出来,便已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
“不知李公公亲自前来所为何事啊?”
南宫九渊径自坐在了座椅上,看向李泽寿。
“九王叔,这是陛下给老奴的一份密旨,陛下托老奴将这份密旨交给您,还有……九王叔收下这份密旨之后,还请九王叔与老奴走一趟,陛下有旨,吩咐老奴务必将您带入宫中。”
李泽寿站在南宫九渊的面前说道。
南宫九渊并没有因此而变了脸色,而是像是并未发生什么一般悠闲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品了一口之后,才抬起眼来看着李泽寿,扬起一抹无谓的笑容。
“只是带个人,何必如此劳师动众,还怕本王跑了?”
南宫九渊反问道。
“这……还请九王叔莫要为难我等,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