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毒确实是已经解了,而且身子里甚至是连一点的余毒都不剩了,难怪此刻嘴唇如此苍白,再不是以往的艳红了,不过……你这眸子……怎么并没有发生变化?”
祁玉痕眼神中透着忧心,抬起修长的手指将钟白的眼帘扒开仔细看了看,随后又放了下来。
樱雪将他们之间的互动观察了个仔仔细细,她觉得……师傅……似乎对天倾姐姐有别于他人……
而且……师傅的眼神里居然透着忧心,师傅他从未过多担心过别人的,至少她没有看到过。
而这也是唯一一次,她亲眼看到师傅为别人忧心,而这个人居然还是她最喜欢的天倾姐姐。
樱雪看了一眼南宫九渊,见他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表情,而仍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如同以往一样的模样。
只是看着这种情况……他不是应该吃醋的吗?怎么会任由师傅对天倾姐姐如此……动手呢?
越来越搞不清他们之间的状况了,天倾姐姐也是没有拒绝,他们的关系好像比她看起来还要好上许多倍。
她在仔细的思索着什么,她在思索她有没有漏掉或是忘了师傅与天倾姐姐还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便是只有那一次的治伤啊,其他再没有什么了。
回想过来自己此刻一大堆不着边际的想法,她便恨不得锤自己的脑袋两下,她怎么可以将师傅和天倾姐姐联系在一起呢!她是不是疯了?皇叔都没有说什么,她何故要在这里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呢?当真是想得太多了。
“我也不知为何。”钟白答道。
“按说中了十香噬心散的人,眸子是不会发生什么变化的,可是你这……情况实在有些特殊,你觉得你这眸子在平日里做事时,可感觉有障碍?”
钟白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障碍,这金色的眸子便如同是外国人本就长的这样的眸子一般,任何障碍都没有。
对于她来说,则又像是戴了一个透明的美瞳,无丝毫障碍。
“那……本尊便觉得这件事情其实不必要再细细推测了,既然这眸子并没有影响到你,你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障碍,便可暂且放下,你的身子情况目前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只是身子还有些虚,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不过这个事情本尊便交代给你了,你可得多上点心,好生照料她。”
祁玉痕的眼神又射向了南宫九渊。
南宫九渊淡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会的,你可不必操心。”
樱雪在一旁是越发看不懂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如此复杂啊,师傅关心天倾姐姐,皇叔自然是不用说了也是关心天倾姐姐,可师傅又让皇叔照顾好天倾姐姐,而以皇叔这种脾气的人应当会说“这件事情便不劳你费心了”这种冷酷的回答吧,而不是现在这种客客气气的态度啊!
“好了,你们二人尽可不必为我忧心了,我的身子还不至于差成那副样子,此刻还是说正事要紧。”
“嗯,对了,本尊倒是觉得救你的人,到了日后定会逐渐浮出水面的,届时你可要好好报答人家的恩情,毕竟人家也是救了你一命。”
钟白点了点头。
“你们都坐吧,都站着做什么。”
四人聊着聊着便是站了起来,聚在了一起。
坐下之后,他们才开始谈论着。
“关于让靖宇重新归位的事情,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屋子里传来了他们聊的火热的声音,便是连婢女都不得打扰他们。
而另一处,太傅府。
“父亲!怀王死了您可知晓?”
“什么?你是从何得知的?”
杨西洲听到杨心柔如此说,便是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眸子中尽显震惊与担忧。
“女儿也是刚刚得知不久的,听说他是听了谁人的命令去凤府屠杀凤家满门,没有成功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如此说,那么之前的那一次夜袭……说不准也是他做的?”
杨心柔点了点头。
“若不出意外的话,是他做的,但是他第一次更是没有成功,便只杀了凤府的一位夫人而已,而这一次,他可是将那凤天倾都已打的重伤,所以……此次他的牺牲还是值得的。”
“心柔啊……你……”
杨西洲再次震惊,他没有想到他一向教的知书达礼的女儿竟然也会说那么强硬毒辣的话来。
“父亲,您怎么了?”
看这杨西洲吞吞吐吐为难的模样,杨心柔故作不知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这怀王死的太突然了,让为父有一瞬间没有办法接受,毕竟……为了这怀王,为父也是冒了一次险的。”
杨心柔再次点了点头。
“父亲,您说的不错,可是如今怀王已经没了,还请父亲莫要再想这些事情,那救您的女子也应当不会来找您的麻烦。”
“整件事情您都没有参与过,她便是找你又能如何?”
杨心柔道。
杨西洲听了杨心柔的话,脸色也是好了很多。
“嗯,你说的是有道理,如今那怀王已经死了,便是死无对证,谁人还能查到为父当初做了什么事!哈哈哈!”
杨西洲一想到这里,心情便是愉悦了起来,方才那一阵阵阴郁之气也是一扫而光。
殊不知在他没有看见的情况下,杨心柔的嘴角扯起一抹让人委实看不明白的笑容。
“父亲,您一向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为何这些日子以来,脑力却是大不如从前了,好些事情都要心柔的提醒,您才能想的通,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越发不像您了?”
杨心柔皱起眉头惆怅道。
“有吗?”
听到杨心柔的话,杨西洲从来都没有怀疑,而且是将自己的行为从头到尾都是回忆了一遍,他发现自己的言行有时候确实是有些问题的,难不成是因为……他也老了?
“自然是有的,女儿怎么可能欺骗父亲呢!父亲难道忘了吗?女儿永远都是父亲坚强的后盾的!”
“嗯,女儿啊,为父自然是信任你的,若是不信任,又怎会如此听你的话呢!所以心柔啊!你就不要多想了。”
杨心柔点了点头。
“父亲,如今该如何是好,若是被人发现了寝宫的陛下并不是真正的陛下,我们又当如何是好啊?”
杨心柔赶紧抓住机会询问。
“这点你就放心吧心柔,为父早已派了众多的禁卫军守在了他的寝宫前,便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的,只要不让任何人进入,这件事情便无大碍。”
“可是……若是被人发现了他……那便一发不可收拾啊!他也一定会富国的!届时……便更不好对付了。”
“女儿啊,为父都已走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在为父操心吗?你觉得为父胜不了?”
“不不不,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女儿只是……担心父亲。”
“好了,心柔啊,为父不是要怪你的意思,只是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还不得宣布皇帝驾崩的消息,我们得加大人马秘密寻找皇帝的踪迹,就如同心柔你方才说的,若是有朝一日真被人在哪里遇到了真正的皇帝,怕是真的会以为是从棺材里蹦出来的呢!”
“嗯,父亲您果真是明智的。”
“我们先秘密寻找他,等到将他找到之后,再将他杀掉也不迟,届时进入皇陵的那便是真正的他了,此刻也由不得别人再说什么闲话了,而煜然……也可以顺利的登基,所以……离我们高枕无忧的日子……不远了。”
“不过眼下最为危险的便是知道父亲计划的那个人,他将真正的陛下救走,又悄然的弄了一个易了容的假陛下放在了寝宫里,能将这一切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人,还有何人?而父亲当时也是被蒙蔽了好一些日子才认出那陛下是假的了吧,如此……父亲可推测到是何人做的?”
杨西洲摇了摇头。
“为父并没有猜测到是何人,原本是猜测九王爷和凤天倾的,可是,那个时候他们正被西丹的战事拖的抽不开身,所以便直接能排除掉他们二人的嫌疑,不过除了他们二人,为父倒是觉得没有任何人敢来蹚这浑水了,此刻朝野上下皆是为父的人,谁人敢如此挑衅为父?为父觉得他们应当都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那……陛下的身子不可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自己逃了吧,当时的陛下身上可还受着伤呢,哪能那么容易便逃跑了。”
“所以……这件事情为父已派人去秘密查探了,相信不久之后便会有结果,为父会将那些阻挡为父之路的人……无论他是何人,一一都铲除掉。”
杨西洲的脸色也是越发的严肃起来。
杨心柔看着杨西洲这幅样子,若有所思。
“父亲,希望您能得偿所愿。”
许久,杨西洲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一双犀利的眼神却是如何都挥洒不去,而杨西洲虽然嘴上说着排除了南宫九渊和她的嫌疑,可是仍旧是在怀疑他们。
“哼,为父要做的事情,任他是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住为父的步伐,除非……他能有特殊的价值,为父尚且可以先留着他。”
杨西洲的神色让人越发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