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白一听到那人刚开口说了一句话,便觉得语气格外的熟悉,不知在哪里听到过。
钟白此刻脑袋里有些明白了,一个人是武功招数熟悉,一个人是说话的语气熟悉,那么这两个人……应当必定是她所认识的人吧!
钟白的脑袋里瞬间划过什么,她猛地伸出手来,一巴掌挥掉了那人脸上所蒙着的黑色布巾。
而也是因为这一下子的动作太猛,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袭击,紧接着便是一刀砍在了她的后背之上,白色的衣裳立即渗出了血印。
“天倾!”
凤元境近乎声嘶力竭的呼喊。
他亲眼看到那人两手紧握着手中的砍刀,毫不留情的砍向钟白的后背。
此刻他居然开始恨自己了,怨恨自己为什么只读书,却不修习武功,若是他有半点武功,此刻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天倾受到伤害,自己却是没有一点的办法,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还要靠着女儿来保护自己,他这个爹可当的真窝囊。
身后的疼痛并没有来的那么快,只是觉得后背处被一道凉凉的东西狠狠的碰上,瞬间便是一阵凉意袭来,半晌之后才是感觉到后背处火辣辣的疼,烧疼至极。
虽然很疼,但是钟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仿佛这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被扯开蒙面布巾的那个人也是顿时便停止了动作,钟白的眼神也是立即的挪到了那个人的脸上。
果真如她猜想,是她所认识的人,可那个人为什么是怀王?!
“怀王!是你!”
怀王也是立即顿住了眸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相互都没有注意到,可是为什么她居然能一口叫出他来。
“既然已经被你看到了,正是本王。”
怀王也没有挣扎,而是直白的回应道。
“你为什么要杀我凤家!我凤家得罪你什么了?!”
钟白下意识的便就认为这件事情是他策划的,要杀她全家的人也是他。
此刻,其他三人的动作也是随着怀王停了下来,站在一排看着钟白。
凤元境赶紧抓着机会跑到了钟白的身边,迅速的将衣袖小心的放到她的后背,生怕弄疼了她,如果这血再不止住的话,恐怕会血流不止啊。
“你们是没有得罪本王,也算中规中矩。”
怀王直言道。
“那你为何如此狠毒的要杀我全家?!”
钟白此刻哪有空理会凤元境,便也紧随着他去了。
“本王也是受人所托的,你只能自认倒霉了。”
“是何人?!”钟白问。
“这个本王便不能透露了,放心,等你们都去了西天之后,本王会给你们多烧几柱香,也多烧些纸钱的。”
感受到身侧之人眼神的重压,怀王也并没有再耽搁,而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长刀,直向钟白袭了过来。
而其他的三人也没有犹豫,也是跟着飞了过来。
此刻钟白的身边还呆着凤元境。
“你快躲开!”
钟白迅速的将身边的凤元境推开,挥起了手中的苍月剑要对上那四人的长刀。
即使此刻后背疼的难忍,但是她仍旧是不能妥协半步的。
方才听到声响的风如烟也是赶紧到了场,只是她怎么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躲在柱子后方,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从来都不知道,凤天倾的武功会这么高,居然一个人应对着四个人,而那四个人的武功也是很高的。
更让她震惊的是,要杀她的人居然是怀王。
还有爹爹……居然会如此关心她,方才的一幕幕她都看在了眼里,她怎么能容忍凤天倾抢走父亲对她的爱呢!她的娘亲已经走了,此刻她也只剩下父亲一个人了,如果……如果她消失在了这个世上,那么……这些宠爱不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了吗?
此刻……她竟盼望着那四位黑衣人能将凤天倾……杀死……杀的骨头都不剩……
只是……那四个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都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都还没有解决掉她,也只是伤了她的后背,这算什么。
看向柱子旁躺了一个黑衣人,没有了气息,手中却还握着一把刀。
她的嘴角忽然间露出了阴森的微笑。
钟白正在应对间,便看到身侧有东西飞来,她立即顾着让开,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那人便是迅速的又是一刀砍在了钟白的背上。
紧随着那人又是挥动着手中的长刀将侧方那飞过来的刀子打落了下去,那飞过去的刀立即砍在了风如烟所在的柱子上。
风如烟吓得早已呆在了那个地方,愣愣的看着院子里的一群人。
“如烟!”
因为风如烟的到来,他们便是再次停住了动作,目光射向那一侧的人。
凤元境是立即发现了风如烟,方才那刀的方向也正是从她的那个方向飞出来的。
而刀是直直射向钟白的那个方向的,凤元境有些不敢想,但是他的的确确是看到了,亲眼目睹到。
若不是天倾躲开了她的刀,便是要被她稳稳的刺上了,可是……此刻的情况又有什么区别呢?天倾为了躲开,还是被身后的人给袭击了,那一刀仍旧是没有逃过。
钟白将苍月剑撑在地上,身后的疼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索性前面的四位黑衣人也都是缓缓的停住了动作,眼神看向另一方。
凤元境立即跑到了风如烟的身边,怒吼道:
“如烟!你做什么?!你疯了吗!她可是你的姐姐!”
风如烟也是缓缓地抬起眸子,双手扶在柱子上。
她其实也亲眼看到了那个人的刀一刀砍在了她的后背上,那一刻的感觉,她感觉是解恨的,十分解恨的。
“爹爹,您说什么啊!她不是我的姐姐!”
风如烟立即反驳道。
“凤大小姐,你活的也真是可悲,连你的亲妹妹都如此想让你死,唉,当真是可悲至极啊。”
怀王在一旁握着手中的刀,在地上画着圈,随口冷嘲热讽道。
钟白没有再说什么,她本就知道这风如烟想让她死很久了,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惊讶,而且她又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她犯不着为这些事情感到伤心。
“如烟!你当真是疯了!府中遭了刺客!那些人明显是奔着为父来的,天倾她不顾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我们这一家子,此刻都已受了重伤,你怎么那么没有良心?!好歹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姐姐,你便没有一丝愧疚之意吗?!居然还敢动刀伤你姐姐!”
怀王身侧的人眼眸里也是露出了些许的意味。
“爹爹!您当真是老了!昏了!老眼昏花了!您还说我没有良心!您这些年来眼看着是对我好,可是背地里却是偷偷的对着这个野种好!偷偷的照顾!您怕娘亲发现了,所以将她打发到废弃的院子,其实……这样只是更好的方便您照顾她!您说愧疚?!愧疚难道不是您应该对我的吗?!她只是个野种,您居然对她如此好!您当真是老眼昏花不明是非……”
风如烟还没将口中的话说完,凤元境便是狠狠的一个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住口!你个不孝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凤元境早已是气的额头的青筋暴起。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她就是个野种!爹爹!您敢承认吗?!您以为如烟不知道是吗?!娘亲她……她早已跟我说了,她早已告诉我了,凤天倾她……她根本就不是您的女儿!”
凤元境毫不留情的再次一个耳光扇在了风如烟的脸上。
风如烟两边的脸蛋早已被扇的厚厚肿起。
风如烟的一只手扶着刚才被凤元境再一次扇打的脸,眼眸中的痛苦不甘之意极为明显,她就那么埋怨的盯着凤元境苍老的眼睛。
“爹爹!您居然为了这个野女人打我!您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的!此刻是因为我娘亲不在了,连您也要欺负我吗?!到底我跟她谁才是您的女儿啊!您宁愿养着这个与您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野种,也要抛弃女儿吗?!”
风如烟的眼里含着满满的泪渍。
钟白的眸子缓缓抬起,身子也是渐渐的抬了起来。
而站在她身后的四人也没有了动作,怀王身侧的人眼神停滞在钟白的身上。
钟白缓缓挪动着身子,走的离凤元境要稍微近一些的距离。
“父亲,她说的是真的吗?”钟白盯着凤元境的眸子问道。
“这……如烟是胡说的,你别信她,你怎么会不是我的女儿呢!你就是我的女儿!”
凤元境没有一丝迟疑的回答道。
即使是这样,钟白也是看出了端倪,他回答的太快太急,以至于露了馅儿。
忽然间想起了她穿到凤府的时候,凤元境与她刚开始的那一点对话,的确……是不同的。
其中也是给了她不少的好处,虽然都是隐藏着的。
但是她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她以为……她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的,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难道凤府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秘密了吗?!
“如烟说得对!你本就不是凤家的女儿!”
正当情况正僵持的时候,凤老夫人竟从门口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