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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两个灵魂(1)

大约五六个月之前,邹健存的故乡沦为“匪”区。那时候,人们把“匪”看成比日兵炮轰淞沪蹂躏东北还凶险万倍,所有人力财力不得不集中起来,一致向“匪”区扑去。

但,起首,故乡紊乱的消息,一点都没有扰乱他。他以为那是偶然造成的形势,照以往的经验,官军一到,那吆喝队就会风吹云散,踪影全无,当保卫团团长的父亲正好抄袭老法,派出武装团丁,任意抓去乡民,拘禁毒打;在保甲,十家联,清查户口等事上,且可接进上千的“后包”,公开的罚款还不在内。

继而,父亲被杀,哥哥被掳的消息确实的传来了,但这仍然不怎样坏。他当时,虽皱眉叹息,鼻孔酸溜溜的,很有当着人滴几滴眼泪的可能;无奈还是三年前的暑假在故乡勉强住了一星期,近年来故乡怎样,父亲怎样,在他心里只存着浅薄的印象,倒是这种略带羞惭的意识来得明确而坚定:父亲和哥哥虽然消灭了,而六七百亩田产总还存在,还有他自己,毫无疑问,健康的活在世上。并且,大学生,啊,成群结队的游逛,……电影……足球,……多有趣呀!实在无暇,也犯不上想及那些无可挽救的已成过去的扫兴事,过分的苦恼了自家。这么着,他的眼泪到底没有兴趣奔出来。

报是每天在看的,“整理”“补充”“赴援”等消息连篇登出了;家产被没收,母亲病死,妹妹到汉口卖淫的消息也辗转传来了。乐观的他,这才恸哭了一场,彷徨无计起来。那永远破产的危惧和失却金钱接济的恐慌,给他个不小的打击;并且更坏些,那渺茫的前途竟使他象生活在海洋的小虾子,摸不到岸,只好放弃浪漫舒适的生活,从大学三年级退到亭子间。那简直是拘囚,那简直要他腐烂发臭。两个多月亭子间生活,他象害了一场瘟病,老去几岁。

深悔在大学教育上没有得到一点儿安慰,在谋生上打过算盘,当有人问:“以后打算怎么样呢?”他茫无头绪的想了一想,就咬牙切齿的十分坚决的答道:“复仇呀!献身党国呀!那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顾!”于是,在同乡处努力奋斗,得到了怜悯,得到了同情,在一个中学校获得史地教员的位置。

修养方面有缺陷的人,正和饿瘪了的臭虫一样,自己晓得从板壁缝隙里钻出来吸血的,自己能想出填补缺陷的简易方法的。靠学问谋生简直不是路,简直是个恶梦,历史地理本来就非他所长,别的呢,却更为他所短。听大家说周予同著的《初中本国史》好,不幸盲从了,选错了教本:翻到周秦政治思想学术等等,连字句也无从解释,参考书也不知是些什么,从何处发掘;三天预备好的功课,满以为好教一个星期的,谁知两点钟功夫,竟给浪费完了;并且每一个讲台,就象上考场一样,很想装着大方模样,乘台下那些“监考员”相互打趣的时候,从某章某节的关卡上偷偷的溜走,谁知竟有些刁滑家伙牢牢的把守住,不给放行。怎办呢?只有嗫嚅,只有恼愤冒汗。于是,他深切的感到做事非借重另一种力量不行;无权无势,教育简直无从谈起。好在自己有了“无论怎样,我不会和匪徒妥协”的自信,且是有了“不共戴天之仇”的悲史的人,当然,他得在这方面努力的活动。

“诸位,我有一点儿意见供献出来……”

“……要应付目前的环境,我以为只有伸出铁拳硬干到底……”

没有一次放弃出席的机会和发言的权利,偶然博得一次掌声,甚至是一次嘲笑的掌声,总觉得自己伟大了一次。他见过好些人是这样冲出去的,青云直上,不可一世!

狂热的赴会,忙碌的进行着半公开的工作,象疯狂的狗,可以逢着挡住自己的人任意张口而噬了。甚至在马路上闲逛,也想负着重大的使命,简直要张牙舞爪,追随着发出乡音的汉子,破获了秘密,一网打尽,甚至还想这样愤骂起来:“小子,当心点儿,老子要给你认识认识在你后面的是谁啦!”

不久,早已列入预算的反对他的风潮爆发了。双方的营阵布置起来。经过一星期的坚持,结果是他所教的那两班的教室里贴满了标语,而且风潮有扩大的形势!

学校也沦为“匪”区了,自然围剿就开始。

教务会议举行了一次又一次。挡头阵的邹健存公然列了席,皱眉睁眼,什么也不顾忌的嚷:

“今天,我不能不慎重的向诸位申明一下:如果是兄弟的教授法不对呢?这算不了什么,很容易解决,个人的问题,那末,我退避贤路就是。可是,然而这次的风潮,显然有政治的背景。他们受了野心家的利用,别有作用,换句话,就是阴谋捣乱,反动!这是无可伟言的事实(他把讳字讲成伟字)。教室里,总理遗像扯去了一只角,打倒什么,驱逐什么走狗的标语到处是。老实讲,象这种情形,兄弟不便袖手旁观……”

“对的,单是毁损了总理遗像,就是罪大恶极的反动份子,是反动份子,就该召请军警,按名逮捕!……”

这还不够大动干戈吗?即日,校门口警察徘徊着?校长的牌示挂出来了:首犯除名,其次是记大过,填悔过书,再次是召到训育处严厉的斥责一顿。最后,勒令走投无路的反动份子搬出行李,风潮完结。

难道这也是一场大战,一次围剿吗?双方一接触,就烟消云散,看不见敌人的踪影!他,邹健存,真是风云叱咤,如入无人之境。那时候,倘有谁敢碰着他一根毛,他定规做给谁看的。

象伟大的事业之景仰,能把一个因循的懦怯的人变为勇士,也象风云恶劣的时势,能造成一个时代的英雄一样,这以后,英武的邹健存是勇往直前,不为一切物议所屈服,不为任何动摇意志的事所勾引;一心和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势力相处,教课反而是副业了。他的目光非常锐利,脑子也清楚的认识环境。他在一切事上充分的表现了智慧,试用了手段。他的手段灵巧而果断。那自信的坚强,成功的愉快,使他到处透出威武的力量,峥嵘的露出头角来。人生到此,真可忘形得意啦。回想到故乡依然那样扰攘,有权有势的父兄还落得那样的惨败,那才是废料,不学无术啊!

威权,薪俸,事业的顺手,比大学生还惬意的生活等等,象从有色玻璃透出的世界一样,他只看见前途的远大,晴朗温和,不知不觉间,他忘却过去的痛苦,忘却家庭的毁灭,有厌弃严肃,恢复调和的浪漫的生活的可能。

他需要年轻活跃的男女朋友,趁着年华来一点儿恋爱。

他的卧室是一间和图书馆相近的偏僻的小楼房。凭栏可领受野外吹来的寒冷,可看见萧萧的落叶,也可目送到图书馆去的学生。

每天,在外面奔走得乏了,无趣了,虽然不情愿,却不能不躲在房里歇歇,躲在房里了,真是席不暇暖,可又厌恶那不堪的安静。他那颗活跃的心总象野马一样,按捺不住。打开窗吧,怕冷;闭了窗吧,又象透不出气的监牢,象烈火在烧着,枯燥孤寂的重压,怅惘烦焦的苦闷,没有谁来安慰他一下,也没有谁来扰乱他一下。男女学生没有一个肯来质疑问难。他也不愿以学问来炫世。当然喽,“师”是“严”了,“道”也“尊”了,可是,师弟之间,仿佛森然的横亘着无边的冷寞。无论在教堂,在路上,在房门外的栅栏边,谁都老远就将眼睛避开他,尤其他所教的两班学生。总之,谁都把他当毒蛇,畏惧他,躲避他,要赶走他。还有谁敢走近他,闯进他的卧室呢?连新鲜一点的空气都没有。

也好,这种无可奈何的冷寞,正可使他静静的听出自己的思想和意志,这种无情趣的单调的生活,也好象是他的大学教育的最后一课。他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搅起了几个月以来沉淀在心底的渣滓。一切都象烟雾,都象梦境。他仿佛只是游行于沙漠之中,渺渺茫茫,眼前尽是一片糊涂,含混不清,不明白自己的家怎会遭那样的惨劫,也仿佛三四年前家早就毁了。他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改变宗旨和生活,要抱那样一种恶毒的思想弄得自己伟大起来,伟大得出乎意外的不近情理。他怀疑自己为什么不走光明的大道,却要在蹊径里狼奔豕突,冲到这种枯燥、孤独、寂寞、苦闷的境域。但往回一想,又仿佛觉着自己有几分对,可原谅。是的啊,不这样,他将怎样生活?这简直是势成骑虎了吗!

他从床上跳起来,象从腐臭的垃圾中跳了出来,挺拔的,兴奋而痛恨的在室中踱着,许多不堪的回忆使他起着英雄末路的伤感,不自觉的,任意而豪放的哼着临时编造的欧化的调子,用颤抖的,收敛的,低沉而雄壮的“啊”

音。哼着,拖长而波动的哼着,一切悲哀都从心底叫喊出来,震荡出来,酸的泪满孕在眼眶里了。

一会儿,他停了歌声,从玻璃窗望去,远远的交头接耳的男女学生的影子在他的眼帘上活跃,他振奋的温和而慈爱的在心里惊叹道:“啊,多活泼!多自然!多天真!

他们!每个人,那怕脸子极丑,却可看出极和善,诚挚,坦白,宽怀大量,毫无疑义,是可与熙熙洽洽相处着的可爱的纯良的人类。唉,为什么唯有自己不能和他们相处,且成了仇敌呢?筑着壕沟互相防卫着呢?倘若自己也是一个学生,和从前在大学中学一样,不也象他们这般可爱?

不也具着他们这种美德?不也好和他或者她并排的走,招呼一声,互相打趣,凝视着微笑一下吗?难道现在一做了教员,便遇着他们反而抬不起头来,羞答答的吗?……他呆呆的立着。痴痴的远瞩着,终于在桌上打了一拳,愤怒的低语道:

“这简直不是生活。我需要朋友,年轻的朋友。我需要群众,离开群众,我会窒息而死的。只要谁肯和我好,那怕一个群众也好的。——唔,‘一个群众?’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怎么讲法的啊?”

想到“一个群众”这句可笑的话,他不觉微笑了,就锁着房门走下楼。

夕阳软软的挂在枯树的枝头,旷地充塞着寒气。前面,体育场这面有人在练篮球,那边有人在练足球,生龙活虎似的奔驰着,争夺着,啊,多有趣的游戏呀!他看得痴呆了,所有脑中不好的情绪,这时完全消散了。猛然觉得自己不能加入他们的队里,却尽在旁边看,怪不好意思,索性不看他们,直往前走。

走道上,男女学生接踵着在他身边走过,他偷偷的瞧着他们,只要不是他所教的班级里的,还好多瞧一阵子。

在应接不暇之中,忽然,他有意识的装着温柔和善的神态,向最后那女的瞥了一眼;且在一种轻率的,踌躇的不安之中,向她略微颠一颠头,仿佛只是对面熟的人,匆忙的,机械的,随便招呼一下,无意交谈似的,就那末走过去了。但这回不但没有使人后悔羞惭,而且是得了意外的收获。因为那女的也正和他一样公然向他歪了一下脑袋。

玩味着对自己颠头的那人的神态,且揣摹着那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动作的心理,意外的温柔而旖旎的迷惑的感应,简直随着芬芳扑鼻的空气闯入了他那枯燥的寂寥的心,心是完全被扰乱了,却极希罕这个珍奇的扰乱,仿佛几个月以来的心头的重压一旦轻松了,他得救了,安慰了,眼睛简直象戴着皮眼罩的牛,看不清前面的路,一直向学校大门走去。上饭厅的钟铛铛的响着,他也没听到,一直向学校大门走去。幸而出了校门,一阵冷风打醒了他,踌躇了一下,不觉笑了,就向附近一家西菜馆缓缓的走去。

无端宴请了自己一次,仿佛无甚意义似的,不知怎样,西餐嚼蜡似的不开味。倘是吃着刚才瞥过那个红润的樱桃,那个壮硕的蹄膀,可就两样了!你想那是怎样可口的西餐呀!

可惜那是一个现代社会中的叛逆的女性,虽然态度潇洒,身体健康活泼,神气十足,然而单是举止的随便,一切满不在乎,说话的无检,声音的宏大等小节上,就很不上眼。没有女人所应具的娇柔可爱的形态,不喜打扮,穿着朴素,恐怕还是个瘪三。不论何时何地,她高兴时,公然毫无顾忌的动手动脚,嬉笑自如,简直有些山野气。不但如此,而且有时候和反动份子在一起;诸事不近人情,好标奇立异,鄙弃正式结婚,也辱骂圣洁的恋爱。虽然在学问思想上有点儿长处,自鸣得意,这算什么呢?无论如何,这不能掩饰她是一个坏蛋,一个叛逆。

晚餐后,在学校里,凑巧得很,他又劈面遇着那叛逆,一点儿没有错过机会,照旧使出了礼貌。这在他,唉,彼此之间,简直超越“我认识你”的程度以上。

喜孜孜的窜进房,揩了面,铺了膏粉,照了镜子,这时候,他特别爱怜自己,同情自己起来,满屋踱着,热情的歌唱着,不复是沉郁幽怨之音。屋里也不再寂寞了,仿佛王国的边境涌出许多年轻貌美而活泼的朝贡的臣民,全羡慕他,对他表示宾服的好感。尤其向他颠头的那个,好象有千言万语要对他缕述,脉脉含情的瞧着他,简直要搂着他温存一下;而他自己也打算不再那样拘谨严肃,但也决不存丝毫的恶念,预备就在许多爱苗中,拔出那惟一的,娇艳的,清高的,纯洁的一颗,培养起来,发育起来,然后为所欲为,满足着渴望,长年长月呼吸着她所放射的温柔的馥郁的热烈的空气。他并且还要慎重的约束自己,要好好的把住这个机会,他想:肯向我颠头,回礼,一次两次,不搭架子,这不是偶然的。现在不是春天,难道她的这种行为,竟是由于一时的“冬情”的发动吗?哈哈,决不是,决不是。本来,爱是很神秘的。那怕一个碌碌的人,毫不足道,但偶然被人发觉一点可爱之处,比方对于事业吧,对于政治活动吧,只要他有硬干的精神,有胆量,有灵巧的手段,也就会被人爱着,甚至连自己还不知道呢!自然,有些俗人,爱金钱,相貌,虚荣和无用的学问等等,但我相信,高尚的知识阶级里的女子,一定也有爱这个的,对不对?——唔——不要过于卤莽,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来。……室外是非常的黑暗,象连电灯也没有的荒野一样,天上许多眼睛在眨着,冷风中响着枯枝的剥落。他钻进被,熄了灯,抱着恋爱事业睡着了。

从邮局寄了信去的第四天晚上,还不曾接到回信。他悲苦,羞恼而焦烦的把自己锁在房里,好象一个待决的囚犯,等候着宣判,恐惧、期望、后悔、强袭着他。他躺在床上十分不耐烦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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