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墨的身影出现的刹那,陆白和秦澜立刻停下谈话,陆白三步作两步冲到他面前,急切问道:“她怎么样了?”
陈墨摘掉口罩,点了点头:“还好来得及时,已经抢救过来了。她现在身体很虚弱,先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听到他的话后,陆白总算松了口气,悬着的巨石缓缓放下,拍了拍陈墨肩膀,由衷道:“谢了。”
“谢我干嘛?你该谢的不是我,而是里面躺着的人。”陈墨挑挑眉,故意打趣他。
陆白沉默,然后认真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迈开脚步走向病房。
白色病床上,伊莉莎正躺在上面,面无血色,很是憔悴,几缕发丝凌乱地披在额头和鬓角,已经被汗水沾湿,贴在肌肤上,更显得她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
在她床边坐下,陆白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心疼不已,此时,他多么希望她能够马上恢复,变成那个絮絮叨叨,没心没肺的傻丫头,就算喜欢惹是生非也没有关系,只要她马上好起来,他什么都能答应她。
温热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在她饱满的额头上停留了片刻,缓缓向下,弯弯月眉,狭长凤眸,挺巧莹润的鼻子,蜿蜒而下,然后是,略微干涩发白的嘴唇……、
第一眼见到她,便知道她是个极其美丽如花的女子。
美得动人心魄,美得风情万种。
只是大多时候,她总喜欢用一种轻挑撩人的姿态,去掩饰那种由本质散发出来的美。
“这一次,谢谢你……以后,定不会再让你如此……”他轻启薄唇,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得见。
伊莉莎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夜幕降临,她迷迷蒙蒙睁开眼睛,侧眼往窗外看去,看到的就是夏夜的星空。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直至过了十多分钟后,混沌的脑袋才渐渐清醒过来。
她睡了多久了?
睁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里的环境让她觉得陌生,一时间想不出来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奇怪,我居然没死?”她又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病号服,再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剧痛,思绪飘回了之前在华尔街发生的枪战。想到这里,她呼吸一滞,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
“啊!好疼!”一不小心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四肢百骸都在沸腾一般,那种痛楚,令她发生阵阵压抑的闷哼。
可她却全然不顾,咬了咬下唇,挣扎着就要爬下床。
陆白呢?
他有没有出事?还好吗?是不是已经平安回来了?
她已经想起来,他们在华尔街遇到追杀,在看到有人朝陆白背后开枪时,情急之下她扑过去替他挡了一枪。当时她直接就疼晕了过去,隐约间似乎有听到陆白呼唤她的急切声音。可是后来她直接陷进了黑暗之中,根本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她还活着,是不是意味着陆白也安然无恙?
她迫切需要确认他的安全。
脚刚沾地,医务室的门就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职业套装的卷发女子走进来,气质高贵文雅,身材玲珑有致,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装扮,都十分矜贵雅致,令人过目难忘。
伊莉莎一顿,并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女子,以为对方走错门了,“你是?”
“我叫秦澜,是陆白的朋友。”女子露出文雅的笑容,朝她看了几眼,“你现在还不能下床,来,我扶你重新躺下去休息,这样伤口才能好得更快些。”
听到她是陆白的朋友,伊莉莎心脏一跳,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此时却顾不得其他,“陆白呢?他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秦澜果然走过来扶住她,被她一连串问题弄得一怔,旋即笑了笑:“他倒是没什么大碍,有些皮外伤,方才已经被陈墨叫过去包扎伤口了。你先躺下,不然伤口又要裂开。”
听她认识陆白,又认识陈墨,而且语气言行间并没有恶意,伊莉莎猜测她或许也是联盟里的一员,倒没说什么,听她的话,重新躺下来。
知道陆白没事,她总算安心了。
不然,他万一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是拼着三级残废的危险,也要早点出去给他报仇。
秦澜在她身边坐下,温柔替她掖好被子。
伊莉莎漫不经心转过头看着她,装作若无其事随口问道:“秦小姐,你跟陆白是同事?”
秦澜眸光转动,光华潋滟,此时哪里听不出来她的弦外之音,笑道:“算是吧,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啊?”她惊诧,从小就认识?那岂不是就是青梅竹马?
“是吗?”她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秦澜这句话给刺激的,但人家今天这么客气温柔,还好心扶她躺下,所以此时她心里就是有再多疑问,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
“嗯,我们几个,还有钟战Eric,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不过我常年不在总部,只听过伊莉莎小姐的名字,没想到这次能够有机会见面相识。”
伊莉莎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就凭她多年看人的本领,她知道秦澜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而且她对自己不但没有恶意,还相当友好熟稔,那种对自己的关心,绝对不是作假。
可,听她的语气,似乎跟陆白十分熟稔,而且两人之间关系密切,这不禁令她有一丝丝的吃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准陆白和这位秦澜小姐,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如果是,那她该怎么办?
陆白一直不接受她,是不是就是因为眼前这位美丽大方、气质雍容的大美女秦澜?
接下来秦澜还跟她聊了一些,但她却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满脑子乱糟糟的,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陆白推开门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等她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时,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低眉浅笑的眼。
“陆、陆白?”她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陆白皱眉,看着呆怔的她,回头朝秦澜询问:“她一醒来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