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绕开了人群,从另外一条通道直达车站附近的卫生间,在那一个个小房间穿梭而过,一直往最深处走去,粟薇薇紧跟着他,左顾右盼打量着两旁的环境,没多久,纪程然突然停下来。
右手边,一间略显破旧的卫生间,乍然出现。
粟薇薇也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扫了两眼,很快就发现,这个卫生间虽然看起来跟其它差不多,不过显得破旧多了,墙壁已经泛黄,上面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涂鸦。
而且,从外面看去,这个卫生间,居然是密闭的。
除了一扇门之外,没有看到窗户。而此时,这扇铁门,也紧闭着。她想过去尝试打开,被纪程然手疾眼快拦住,“先不要碰,小心一点。”
“没事,不是说局里已经派了专家过来把毒气抽掉了,现在肯定没问题。”她耸耸肩,没在意。
但纪程然还是不放心,说什么也不许她过去乱碰,就连靠近都不行,只能跟在他后面。
在案发后,警方查到了这间毒气室,为了防止危害到路过的行人,马上请来了物理化学专家前来,运用高科技手段,将里面的毒气全部抽出来,之后又再次将门紧闭。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让薇薇去冒那个险。
粟薇薇吐了吐舌头,想抗议又不敢,尤其在看到纪程然神色认真,也收敛了性子,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看他工作。
这条通道,到了后面几乎很少有人过来了,加上在拐角处还挂了提醒的纸牌,所以此时,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纪程然绕着通道走了几圈,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也去了周围的卫生间里看了又看,没过多久便走出来,垂眸沉吟,一声不响。
知道他正在思考案件的事,粟薇薇也没有去打扰他,自己在四处走走,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纪程然,没过多久,就看到他又拐回那间废弃卫生间,抬手时手中居然多了把钥匙,插进门上的钥匙孔,“喀嚓”细微声响起,铁门应声敞开。
眼看他这就要进去,粟薇薇在后面瞪大眼睛,开口叫住他:“你刚才不是说里面还有残余的毒气,不许我靠近吗?”
纪程然闻言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是这样,所以你就站在那里,不要靠近这儿。”
“那你怎么还——”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疑惑很快被愤怒取代,攒着小拳头挥舞着:“纪程然,你太过分了,凭什么你能进去,我就得在这里,我不管,我也要进去……”
纪程然脸色沉下,声音陡然严厉了几分:“站在那里别动,听话。”
她撇撇嘴,委屈的看着他。
“这里面还有残余的气体,我自己早有准备就不怕,你好好在外面站着,我马上就出来。”纪程然在心里叹了声,见她老实下来,这才走进去,反手还把铁门给锁上了。
不用说,就是怕她也冲进去。
粟薇薇不满的跺了跺脚,却没有办法,纪程然都那样说了,难道她还真的进去不成。只好背着手在周围晃了两圈,把不少用过来上卫生间的路人,吓跑了不少。
不远处,两个穿着警服的巡警走过来,粟薇薇认得他们,彼此打了招呼后,想到纪程然还在里面,自己待着也无聊,索性拉着两名巡警谈话。
“两位大哥,这阵子你们在这里巡逻,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来到这里?”
“粟小姐,要是有的话,我们早就告诉姜警官他们了。这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在前些日子突然坏了,大概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出事的。你看这车站人来人往的,我们哪能去记住每个人的相貌?”其中一个身材瘦削的巡警,无奈地说。
“那总不能所有的摄像头都坏了。”她想了想,说:“你看啊,还有车站门口的摄像头呢,再说了,那个大个人到这里,你知道要设置那种密室,肯定需要时间和工具,总不能没有一个人看到吧?”
这两位巡警,平时是负责车站的巡逻工作,案发后,也被警方叫去问话过,略微了解几分。此时听到粟薇薇发问,两人面面相觑,彼此脸上都露出一抹惭愧和赧然。
他们作为巡警,在车站除了这种事,自然是他们的责任。
而且,居然那几天,车站好几处摄像头同时坏了,当时他们也没有多想,等案发后才惊觉不妙,但已经为时已晚,更丢脸的是,他们到现在,都不明白摄像头是被谁弄坏的。
想到这里,两名巡警也是有苦难言。
粟薇薇无声叹息,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难为他们了,正打算告别走人,发现远处又走来一名刑警,等对方走进了,俨然就是刚在局里分别不就的苏印。
粟薇薇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吐糟自己的好运气,还没说话,对方看到她,倒是先打了招呼:“粟小姐,原来你和纪老师也在这里。”
苏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玩味。
“是、是啊,苏警官怎么也在这里。”粟薇薇头皮发麻,却不得不跟他打招呼,毕竟眼前这位是省厅那边派来的,就连吕冰等人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就更别说她了。
但她心里,对这个苏印是非常抵触的。
尤其刚才对方眼里流露出来的那一抹玩味,更是被她看得清清楚楚,苏印也并没有掩饰的意思,就那样大大方方地盯着她看,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次奥!她脸上有花啊,盯什么盯!
觉得自己这样三番五次主动避开,实在是太丢脸,一点气势都没有,很不符合她粟薇薇的作风。顿了几秒,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仰起头朝他望去,眼睛也狠狠的盯过去。
哼!以为就你会盯人,本姑奶奶比你还会。比瞪眼睛谁不会,就没听过女人在这方面上会输给男人的。
苏印被她那不善目光盯得怔忡了会,旋即无声失笑,觉得这个女人可真有趣,他不过就是打量她几眼而已,她倒好,现在整个就是目光不善地反盯回来,他除了苦笑,还不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