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退一步。钟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他可以替她到粟薇薇那里说情,但前提是钟灵秀从此以后,不许出现在纪程然和粟薇薇的面前。
这样一来是为了避免尴尬,二来,他也想让妹妹放弃那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恋情。
回答他的,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他无奈叹息声,也知道这事一时之间急不得,不然这么多年过去,灵秀那丫头也不会还眼巴巴地痴心一片。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纪程然已经心有所爱,他这个当大哥的怎么也要帮妹妹完成这个心愿。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况且人家现在两情相悦,何必自断后路去破坏人家的感情呢?
“今晚我就让阿川送你离开,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回来。”说完,他也不等钟灵秀作何反应,叹气转身离开。
“大哥,我不走!”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缓、
就像飘在空中的棉絮一般,风一吹,下一瞬消失不见。
钟灵秀攥紧了双手,掌心一片冰凉,肩膀因为激烈起伏的心情而微微颤抖。
现在,连最疼爱她的大哥都选择离开,她还能怎么办?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阻止她?明明她只是想要追求自己的真爱而已,为什么就没有人能理解她?
将脸埋在臂弯里大哭了一场,任泪水沾湿了袖襟。。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此离开,好不容易等了这么多年,她怎么能这样轻易放弃?
纪程然爱的人,明明是她才对!
不!绝对不能!她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钟灵秀扬了扬下颌,不允许自己再掉眼泪,将心理那厮苦涩顺着泪腺又噎回去,她从来都是高傲的公主,何曾这么狼狈绝望过?
当晚,钟灵秀就在大哥钟战的安排下,乘坐钟家私人飞机前往美国。钟战总算松了口气,对她的顺从感到满意。不管怎么样,这样至少能阻止她继续做错事。
为了钟灵秀的事,钟战特地找上了纪程然,满怀愧疚的将自家妹妹已经离开巴黎的情况说了一遍,却半晌没有听到他回应。
“我知道,灵秀这次是做错了,看在那丫头多年来对你痴心不改的份上,这次也是因为你才一时冲动,还望粟小姐不要再责怪她。”
纪程然瞟他一眼,眼里露出嘲讽和讥诮,看得钟战一张老脸又红又辣。他也知道为妹妹求情,肯定会惹得纪程然心里不快,但再怎么错了,那也还是他的妹妹,只怪他没有在最初的时候阻止她,反而还十分希望她和纪程然能够终成正果。也正是他这种支持和纵容,才导致现在这种局面。
对此,就算纪程然不悦,他也只能承担全部后果。
“以后,不要再让她出现在薇薇面前。”说这句话,也就意味他不想继续追究下去。
钟战果然一喜,感激道:“那粟小姐那边——”
“薇薇并不知道,她从来不会妄自怀疑朋友。”纪程然冷声道。
钟战脸色微微不自在,好在最后还是陆白过来解了围,才让他心里好受一点。但对于灵秀这件事,如果纪程然之前对她只是无感的话,那从现在开始就是厌恶了。如果她不出现还好,万一还不肯死心,回来再闹出点什么来,他相信纪程然绝对不会再给她机会。
想通了这点,钟战回去后,立即派了几名心腹手下赶去美国,监看钟灵秀的一举一动,生怕她还是想不通做错了,到时候就不仅仅这么善罢甘休。他无比清楚,纪程然一旦发怒,后果有多么可怕。
粟薇薇是从安心雅那里得知贝蒂离开巴黎的消息,韩一牧难过得一整天没有走出房间,什么工作活动都被他抛在脑后,完全像个深受冷落打击的“深闺怨妇”,气得安心雅差点被让人撞门进去,把他拎出来收拾一顿。
就为了个女人,至于么?
最后还是粟薇薇亲自出马,在门口提着门板跟他说了好一会话,韩一牧才沉着脸从房间里出来,脸色苍白,神情萎靡,眼睛无神还有些肿……看得安心雅本来想骂他的话都噎在了嘴边,怎么也骂不出来。
粟薇薇也被他这个模样吓到了,贝蒂不告而别,也许人家只是因为打算来一场全球巡演而已,至于表现得一副没了魂魄的可怜样儿么?
在两个八卦女人的灼灼目光凝视下,韩一牧终于也感到羞耻和别扭,避开她们的目光,沙哑着声音说:“昨晚她发了信息,说我们最多只能做普通朋友,如果我还不满意的话,大家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本来,我想了一晚上,正打算今天找她好好谈谈,谁知道打电话过去,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他苦着一张脸,就差没有哭出来:“你们说,她是不是觉得我贪得无厌,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安心雅白眼个,敢情这蠢货待在房间里纠结了整天,就为了这点破事?
“咳咳,你先别难过,来,喝杯水缓口气。”粟薇薇体贴地递过一杯白开水,清了清嗓子说:“我觉得她说的没错啊,反正她又不可能接受你,与其藕断丝连剪不断理还乱,倒不如干脆点,尤其是你,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怕找不到媳妇么?”
以前她还会生出几分心思,想帮他把人家追到手。
可这段时间看来,贝蒂对他压根就没有半点缠绵情义。既然如此,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安心雅撇撇嘴:“年轻人谁也遇到过几个渣滓,也算给你积累点经验,以后追女人千万不要找一个心有所属的人。”
粟薇薇闻言看过去,总觉得她这话,似乎在说她自己。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安心雅冷冷瞪回去,吓得她连忙把目光收回来。
韩一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情伤里走出来不,谁也不知道。粟薇薇唯一知道的就是给他一些鼓励,剩下的无能为力。
回去后,她很自然将这件事告诉纪程然,企图能够听到他一丝安慰。谁知他听完后半晌没有反应,被她推了两把后才说:“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活该单身狗!”
粟薇薇:“……”她想听的不是这个。
迎着她一脸求安慰的可怜表情,纪程然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脸,“不许再想其他男人的事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