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望无比,语气也重。
林砚动了动唇,想要解释,踌躇半晌终是没说,只沉声道:“我会亲自跟她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也许她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她微微叹了口气,身为局外人,也是有心无力。看到大小姐那样伤心难过,她想帮助她,可她又是局外人,没有资格去插手别人感情上的事。
尤其在他们的感情里,还掺和了她这个重要因素。
林砚离开后,空荡荡的甲板上,只剩下纪程然和粟薇薇两人。
“我师兄动手打你了?”她轻啜了一口花茶,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酒心巧克力,这才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家师兄动手打人,那个从她走上社会就一直敦敦教诲她“和气生财”的大老板,哪怕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而且还能跟敌人把酒言欢的林砚,居然会主动出手打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动手的原因,她多多少少猜到了。只是想亲自听纪程然解释而已。因为林砚问他的那些问题,同时也是她想问的。
别人的感情和纠葛,她管不着。
自己的感情问题,她得自己动手缕清楚。
纪程然走到她身边也坐下来,抬手捏了捏她绷紧的下巴,低语:“生气了?”
“没生气,可你总归要跟我解释一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最讨厌的一点,就是他总将什么危险和困难留给自己,就算自己真的出事了也不肯说一句。没错,他是在保护她,但也让她心惊胆战,害怕随时会因为疏忽而失去了他。
纪程然拿她当宝一样捧着疼着,难道她就没把他的生命和安危当一回事?
她咬咬唇,等着他解释。
“抱歉,事出突然,我不得不离开处理一些事。”他歉疚不已,薄唇掀动:“昨天那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可能是我以前不小心得罪过的一些仇家,我怕他们在游轮上伤害到其他人,所以只能把他们引开。没想到来回花了不少时间。抱歉,让你担心了。”
“引开?”粟薇薇仰头看了眼外面的水波,诧异:“你们怎么离开的?”
“这艘游轮的后备仓有不少小型游艇,要离开并不困难。”
“那你们……去了哪里?”粟薇薇睫毛一抖。
他暗暗在心里叹息,伸手把她拉到身边来,让她像往常那样,坐在自己的腿上,而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肢。这是纪程然最喜欢的亲密姿势,他喜欢这样抱着她。
“我们回到岸上,各自解决了一些恩怨后,就马上回来。”他捧着她的脸,吻了吻额头,又留连向下,吻了眉心、鼻子,最后落在她略显干燥苍白的唇上,深深吻住。
说这些话时,他的眼里流露出复杂深邃的情愫,又隐忍着痛苦悲伤不舍……不过这些情绪,在面对她时,荡然无存。
“我一回来,你就躺在甲板上,还好身上穿的够多,不然这种天气,还不冻感冒了。”目光更深了些,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隐约生出一丝忧虑。
但比他更惊讶的却是粟薇薇,“你大早上在甲板上把我抱进去的?”
“是啊,我到的时候,你浑身冻得像块冰,整个人缩成一团,我差点以为认错人了。”环住她腰肢的手一紧,“你昨晚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粟薇薇身体僵硬,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昨天晚上,她明明被那个男人捆成一条毛毛虫,晾在地上挨冷受冻,任凭她好说歹说都没用。以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绝对不是心慈手软、怜香惜玉之辈,怎么会好心放了她,还把她丢在甲板?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想继续隐瞒他,沉声将昨晚上发生的事,都跟纪程然说了一遍,当然,许多比较危险的情景,比如被水果刀架脖子上威胁的事,被她轻松一笔带过不提,不说是怕他愧疚担心。
“纪程然,他应该算是你弟弟吧?我怎么觉得你们兄弟俩人性格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呢。”末了,她还啧啧发表了感慨:“真是个怪异又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纪程然的目光深了些,心里有股奇异的感觉划过,“你不喜欢他?”
粟薇薇被他这声询问吓到了,扭过头来看了他几眼,郁闷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他又不是你。
况且,你以前不都说了,你们兄弟之间感情并不好,我后来想,一定是他不尊重你这个当大哥的,那个臭脾气,看着也不像是尊敬长兄的模样。按照朋友的朋友就是我朋友的定律,你不喜欢他,我当然也不喜欢他了。”
这理直气壮的回答,让纪程然好一阵无语。
这逻辑……好像没什么不对……
只是,她上半句话,似乎误打误撞说到点子上了……
“你不用讨厌他。”纪程然轻声说到,大掌覆盖着她的小手,将温度源源不断传给她,那样炙热的暖和,让粟薇薇安心之余,更加依恋不已。
还是她的纪程然好,人暖心暖手也暖,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冬天不穿秋裤了……
“他对我那么差劲,怎么不可能讨厌他,要不是遇到你,我得冻死在甲板上了。”意外纪程然居然会为那个男人说好话。
纪程然摇头,“他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心肠还不算太坏,在他确认你没有恶意企图后,就不会再伤害你。除非你招惹了他。嗯?小宝贝,说实话,你是不是哪里招惹到他了?”
粟薇薇被他一声软绵的“小宝贝”哆嗦了下,
这个男人,温柔缠绵起来,真是让人抵挡不住。
再联想到那个冷冰冰没有感情的冷血男人,她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明明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被他完虐,好话说尽,结果还被他丢在甲板上吹冷风。这种家伙哪里好了?
纪程然肯定是为了顾及兄弟亲情,所以才说他好话。
下意识自己转换概念的粟薇薇,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其中哪里不对劲,圈住他的胳膊,认真凛然,郑重其事:“纪程然,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让那个冷血男人伤害到你。如果你要气不过的话,现在他就在游轮上,我可以偷偷溜上去,帮你把旧仇新账都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