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薇薇几乎是玩命般的冲到下面甲板,在一层层的客舱中寻找大小姐和林砚的身影。她的双腿抖得厉害,几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却仍硬撑着用最快的速度跑下去。
甲板上的宾客都被她这样疯狂的举动吓到了,几个友好的还围上去询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粟薇薇大口喘气用英语跟他们说了甲板上遇袭的事情,嘱咐他们赶紧叫人上去救援,步伐却一刻也不肯停下来。终于在第二层甲板的豪华客舱里,找到了正准备休息的安心雅。
“大小姐,不好了……咳咳……”她扶着客舱的门,弯腰大口咳嗽,咳得肝肠寸断,把安心雅吓了一大跳。这好端端的,午饭前这两人不还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么,怎么这才一回时间,她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别急,慢慢说。”她走过去扶住她,左手拍了拍粟薇薇的背部,“慢慢说,清楚点,要不要先喝点水?”
粟薇薇猛摇头,喘着气含糊不清:“阿、阿诺德家族的人来寻仇了,就在甲板,他们开枪,纪程然去应付他们……大小姐,你赶紧叫人上去救他,太晚就来不及了。”
安心雅竖起耳朵,半晌才明白她所说的意思,当下脸色一变。
“怎么可能?”她浑身颤抖了下,摇摇头:“我刚刚才去医务室看望了马克龙,他刚醒过来,身体还有点虚弱,他的那些属下一个个都还昏迷不醒。游轮一直都没有靠岸,就算他们跟家族长辈告状,多恩老先生也不可能马上就派人上来寻仇。是不是你们搞错了什么?”
“那到底是谁呢?”粟薇薇急得直跳脚,也不管到底是谁,拽了安心雅的胳膊就往外面跑去,“别想那么多了,赶紧把你那些安保人员叫出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她不敢赌,不敢拿纪程然的性命去赌。
不管对方到底是谁,反正就是冲着她跟纪程然来的,而且目的十分明确,想要将他们两人置于死地。她虽然已经多次见识过纪程然的强悍,无论是搏斗还是逃生方法都让人刮目相看。但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他又单枪匹马,对方还带着枪……她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其实早在刚才,就有不少人听到枪声,但那手枪明显是经过改造,只有在一定距离内才会比较明显,而隔层甲板的其余宾客却明显没有察觉到。
这会儿被粟薇薇一吼,大都注意到了不对劲,纷纷叫上从自家带来的保镖和随从,往上面的一层甲板而去。
这么大的动静,林砚自然也被惊动了。当他看到粟薇薇一身狼狈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脸色奇差的安心雅时,冷峻的脸上出现一抹诧异。
“发生什么事了?”
“大师兄,快跟我走,对了,你带保镖过来了吗?”
“没有,参加个派对而已又不是鸿门宴——”无视掉安心雅射过来的鄙夷眼神,林砚连忙把她拉到跟前,“怎么这么狼狈?”
“不多说了,没带人就不要上去,免得受伤。”粟薇薇推开他,继续往前面跑去。被她晾开的林砚先是一愣,转而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经过后,也是毫不犹豫冲了上去。
他可不是担心纪程然的安危,而是害怕薇薇那个小丫头万一受伤了。
然而,当所有人来势汹汹赶到第十层甲板上时,看到的却不是想象中血腥狼藉的一幕,而是……空空如也!
没错,第十层的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不但没有人,就连一只苍蝇都看不到。更别说粟薇薇刚才说的枪战和袭击。
“粟,这是怎么回事?”有认识她的宾客,目光看过来,不解的质问她。
“天呐,这就是枪战?”一位衣着艳丽的金发女士夸张地大叫起来:“亲爱的朋友,难道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美丽。”
很快,一个个都投来了质疑甚至不满的眼神,以为她刚才是故意编谎话耍着他们玩,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豪门贵族,何曾被人这么戏耍过,当下都黑了脸。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说谎,枪战是真的。”粟薇薇大声叫起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冲上来那一刻,看到已经杳无人影的甲板,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纪程然呢?他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受伤?
太多太多的疑问,一下子涌上心头,让她差点缓不过去来,心脏好似被一块巨石堵着,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尽量控制情绪,没有当场奔溃。迈步走到甲板的四处看了看,粗了蹙眉,又到围栏处观察了片刻,回头冲着他们喊:“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里有弹孔。”
林砚和安心雅抢先过去,果然在甲板的边缘处,看到一整排细小的弹孔,另外在其它角落里,也有不少密布杂乱的子弹洞口。林砚把手掌覆上去,点点头:“还有点温度。”
他的话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这么多密集杂乱的弹孔,再加上粟薇薇的描述,可想而知,当时在这甲板上经历了一场多么激烈而凶猛的枪战。
“薇薇,你先别急,我马上派人到各层甲板去找,也许他们只是换了个地方。”看了眼外面波光粼粼的河水,安心雅回过头来,软言安慰她。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你太累了。”林砚心疼不已,看着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粟薇薇,恨不得把纪程然那个家伙揪出来痛打一顿。
她木然摇头,眼神空洞,咬咬牙,语气异常坚定:“不累,我要去找他!”
“薇薇——”林砚还想劝他,被安心雅拦住,朝他轻摇了下头,“好,我让人带你去找,这甲板太大了,免得你迷路。”
同时,其他有带上保镖的宾客,也都纷纷表示会派人去寻找纪程然的下落。一时间整艘游轮都沸腾起来,人们顿时也没了开派对的心情,那些目睹过弹孔的人都不免战战兢兢,害怕游轮上混进了一些不法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