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连刑侦局局长顾勇都被惊动而来,大晚上的披了件白外套就匆匆赶来,几个下属连忙找了大衣给他,顾勇手一挥,让他们收起来,然后径直走向纪程然,面带急色:“纪老师,案子可以破了?”
纪程然点点头,迎着十几双炯炯目光,很平静地说:“凶手是布拉德利、周略、还有另外一人,名叫蒋小娟,这是她目前的行踪位置,若是能在天亮之前赶到的话,我可以保证目标不会离开。”
简短的一段话,不喾于一个重磅炸弹,所有警员都被这巨大消息轰得有点晕乎。
好在李毅周铭等刑警立即反应过来,脸上难掩喜色:“纪老师,目前搜查令已经下来了,如果证据确凿的话,别说是现在,就是半夜三更,我们也立即赶过去逮捕犯人。”
但前提是,在有证据的情况下。
“这是周略的证据报告,包括他在案发时的在场证据,以及他进来账户收入问题,你们可以从这里入手,至于布拉德利,他在西江市有一处私人住宅,房产证挂在别人名下,但实际户主却是他,那里应该会有很多他平时的生活痕迹,你们重点查一下地下室或者隐秘房间,一定会有大量的器官保存器皿,以及解剖尸体的工具,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定连作案工具都能找到。”
他一下子说了一连串,得亏周铭李毅等人都是经验丰富的精英刑警,当下立即将他的话一字不漏记下来,并且立即召集人手部署行动,真是一刻都不能浪费。
很快,有了搜查令,并且还有纪程然提供的地址,李毅便带领着专案组的十五名警员,匆匆坐上警车赶往布拉德利在西江市的隐蔽住宅。
其他人也没有闲着,陈武也带上了几名同僚,在看完纪程然给的关于周略犯罪证据后,脸色沉肃,装好了一应警务用具后,也是马不停蹄的,踏着夜色,迎着寒风,整装待发火速出发。
剩下的人,则是继续听着纪程然的解释和分析,一边与已经出发行动的组员联系,方便随时改变策略。
“这个蒋小娟……”因为之前在排查嫌疑人的行动中,并没有发现这么一号人,而且案发之后,在案发现场周围也没有查出这号人物,包括顾勇在内的刑警,都有些迟疑不定。
纪程然游刃有余地回答:“在这第一起案件中,周略负责执行动作,布拉德利负责解剖保存器官,以及善后作案现场,所以我们才在现场查不到有用的讯息。而蒋小娟,在这三人中扮演着一个极度重要的角色。”
他停顿了下,接着说:“我们搜查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被凶手挖出来的肝脏肾以及其他重要器官,因为这些早已被布拉德利取出来,存放在保存器皿中。大家都该知道,从尸体上取下来的器官没了血液供应,哪怕有器官保存液,最多的保存时间也在24小时之内。而蒋小娟的任务就是,在布拉德利将器官处理好之后,火速将它们秘密送往国外——这是她在案发隔天后的出境记录。”
看过了纪程然递过来的关于蒋小娟的出境记录后,顾勇当场就沉下了脸,当了大半辈子的老刑警忍不住破口大骂:“丧心病狂、吃里扒外的蠢货!”
一旁已经转化为小透明的粟薇薇,忍不住想笑,可不是嘛,这个人不仅丧心病狂良心都被狗吃了,而且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愚蠢家伙。
“可是,她到底是怎么带出境外的?”有警官提出疑问:“难道我们现在的出境安检存在隐患?”
这个问题,令一众公干警员都沉下脸,静默着没说话。
纪程然作为在场唯一的知情人,自然没有他们的疑惑。蒋小娟或许没有办法将那些器官带到境外,可是她背后的人,却有那个本事。
“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了,黄山、张烁、李金,你们几个立即安排下去,前往西江市樊古县捉拿蒋小娟,不论如何,先把人带回来再说。”
“是,开始行动!”
这注定是整个警察局都不眠的一夜,包括纪程然和粟薇薇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困意,也没有人觉得天气寒冷。每个人除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激动和喜悦外,剩下的,便是对罪犯的滔天愤怒。
为了牟取暴利,为了一己之私,将沾满血腥的屠刀对准无辜的同胞,并且作下令人发指的血案,换做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将震怒不耻。
在刑警都按照计划行动后,顾勇与其他的警官留下来,分拨调查这些人的相关资料和背景。而顾勇则是趁着这个时间,跟纪程然了解更多的详细情况。
“这个蒋小娟隐蔽得太厉害,你是怎么查到她的?”
顾勇很好奇,他们出动那么多警力去调查,布拉德利和周略都在他们的重点调查中,这是值得欣慰的事,可唯独漏了一个在作案后就立即离开西江市的蒋小娟。纪程然并不是刑警,他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查到这么多消息,说不吃惊是骗人的。
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一问,纪程然表现得很淡然,跟他走进办公室坐下来后,才缓缓说:“是肖青青案给了我启示。”
“肖青青?”此言一出,不但顾勇,就是粟薇薇都吃一惊,怎么这案子跟肖青青还有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勇再也坐不住了,十一年前的“肖青青案”早已结案,前几天因为在宾馆的“神秘歌声”,又将这件案子重新提起,只不过纪程然当时也是问了几句,就没有什么后续。
所以他们都以为他只是好奇而已,没想到他今天却说查到蒋小娟,是因为“肖青青案”。
“顾局,你还记得肖青青被害后,查到的账户里多出来历不明的六十多万吗?”
顾勇仔细想了下,眉头紧蹙,困惑无比:“是有点印象,当时这起案子我并没有参与其中,也是事后听李毅等人提起过,说是她账户里有一笔钱来历不明,可惜当时她家里所剩的人里,小的小,老的老,丈夫又早早去世,再也没能查出那笔钱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