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浑然忘我,差点忘了周围还有几个过分亮瞎眼睛的大灯泡。粟薇薇讪讪放开他,脸皮微烫,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纪程然倒是没有人格改变,这些人都是他带来的,就算在旁边看着又怎样?在他眼里,充其量就是几根装饰柱子,完全被他华丽丽无视了。
接收到粟薇薇丢过来的嗔怪眼神,责怪他没有提醒自己这么多人在。刚才场面太混乱,她又一心惦记着他的安危,哪里还会胡注意到这么多人。
摊手耸耸肩,纪程然牵起她的手腕走向几人,指着其中一个略微瘦削英挺的男人,介绍道:“陆白,我的搭档之一。”又指着另外一个看起来戴着银框眼镜的儒雅男人,“这个你之前见过了,法医陈墨。”
“……我是粟薇薇,谢谢你们今天前来救场,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真是过意不去。”她真诚表示了感激后,又很抱歉地说:“这次是我想的不周到,麻烦你们连夜赶来,接下来的事情我会报警处理,我让程然送你们回去?”
其实在场各位,都对粟薇薇不陌生,尤其是陆白,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受纪程然所托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只是粟薇薇将他们都当做纪程然的朋友兄弟,亲近之余,也多了客气和敬重。
“不用了,这里交给我们就行,我刚刚已经联系当地警方,很快就有人过来。”在场当中,陆白属于稳重成熟型的,话不多,但每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不苟言笑,但却不会给人冷漠不近人情的感觉。
相比之下,陈墨就显得玩世不恭许多,明明看起来儒雅斯文,可一张嘴,给人的感觉就变成了另外一种。
他笑嘻嘻打量了粟薇薇一圈,秀眉一扬,明明斯文俊朗的外表,但五官一动,就变成了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般,“粟小姐太客气了,你和纪老大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呃……才凌晨两点,OK,现在回去还能赶上一夜好眠,烂摊子留给我们这些单身狗来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这不大好吧?”虽然这么说,但作为掀开这起烂摊子的罪魁祸首之一,粟薇薇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程小薰“切”了一声,翻白眼:“知道不好就对了,以后干什么事先用脑袋想想再动手吧。半夜三更的扰人清梦——哎哟,陈墨你敲我脑门干嘛?”
“半夜三更?扰人清梦?”陈墨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充满了戏谑:“我记得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好像刚从某家夜店里走出来吧?”
程小薰噎住,忿忿瞪了他一眼,“死三八,管那么多。”
既然他们个个都自动请缨了,纪程然乐意当个甩手掌柜,牵着粟薇薇就往酒吧外面走去。就算陆白没有报警,刚刚在这里发生的剧烈骚动,也已经惊动警方。他们两人驾车离开时,正好与警方飞奔而来的车子擦身而过。
在车上,粟薇薇这才想起问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恰好出现在酒吧里。得到答案后,她心里的负疚感更重了。
原来在她将杨金荣的消息告诉吕冰之后,吕冰就匆匆赶到城郊,将这个消息跟姜纬一说,然后又通知了纪程然和莫小刚。当时纪程然和莫小刚正在镇上暗访查案,两人隐了身份在当地的商店饭馆以及酒吧调查,收获良多。就在两人打算进一步调查下去时,就收到焦雨晴发来的消息。
一听到这个消息时粟薇薇向吕冰反应的,纪程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好。他太了解她的脾气和性格,更了解她的行动力远远要比任何人想象中的快。因此,得知消息后,他只能暂时放下案子的事,告别了姜纬等人匆匆赶回来。
之前,他一直派了陆白在暗中保护她,可时间一久,陆白毕竟还在为另外一人办事,不可能长时间都待在广城里,加上粟薇薇的敏锐感觉,后来就索性让他不用跟着。
好在,当他赶回来了,无论是陆白还是陈墨都正好广城,加上一个程小薰,几个人一起过去,这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酒吧里一群人全部拿下。
粟薇薇想来还是余悸犹在,将之前偷拍的DV和微型窃听器拿出来,放在他面前,“这些怎么办?”
“明天,亲自交给姜纬他们吧。”纪程然偏头看了一眼,想到什么又说:“当时在混乱中被杨金荣跑了,有了这些证据,估计他也逃不到哪里去。”
“杨金荣跑了?”粟薇薇吃惊,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个彻底被自己忽略的目标人物。可不是嘛,她千辛万苦潜进酒吧,不就是为了逮到杨金荣,现在居然让他跑了。
她鼓起嘴巴,很不甘心,琢磨着要不要回去再找找,没准那个混蛋就藏在酒吧的某个角落中。
“不用再回去找了,已经有人送上门。”纪程然缓缓放慢了速度,在路口刹车停下。一辆黑色SUV停在那里,车子外面,丢了一个浑身被捆得跟木乃伊的粽子,哦不,是一个人。
粟薇薇走近一看,发现那个粽子居然就是杨金荣,被人捆成这样丢在这里。
“请问?”她看向那辆黑色SUV,车窗拉下,露出一张冷酷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下颚线条硬朗,如刀削一般,眉目深邃尖锐,咋一靠近,粟薇薇就被那爆发出来的森冷寒气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后退两步。
陆域抿嘴睇她一眼,目光透过她看向后面走来的纪程然,薄唇勾起:“这个男人身上有你想要线索,好好利用。”
纪程然眸光一敛,气势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插手,看在陆白的份上,我这一次可以既往不咎。有多余的精力,还是去操心你那群手下。”
两人张口,气势陡然剑拔弩张,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你还是一点没变。”陆域轻轻一叹,声音凌冽:“放心,在你确定跟我交手之前,我不会去管你的事。这个人,就当是我替愚蠢下属还你女人一个人情。”
说完这些,他突然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往前冲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