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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栀子花

2005年,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朋友给我送了一盆结满黄色蓓蕾的栀子花,摆放在办公室窗台时时欣赏。

现在,又到了秋雨连绵的时候,但可爱的栀子花却因我的经营不善,早已枯萎凋谢,空留一盆干枝在窗前的光线中萧瑟着。

花卉是自然的培育、时节的产物,也是美的化身与凝结。说起来,向来不懂得养植花卉的诀窍和门道,但我确实比较喜欢欣赏花草别具一格的灵动,自然天成的匠心,以及开启心志、激励人向上的悟化。

眼前的这盆栀子花,让我留下曾经美好、记忆深刻的流连。整株盆花,两干多杈,枝繁叶茂,浓墨淡绿,恣意旺盛,肥而不瘦,娇而不腻,到处涨满了生命的活力和激情。

虽然枝干上结了很多花蕾,但是到我手上以后,真正开放的只有两朵。你看她花色淡黄,娇艳欲滴,仿佛是凌波仙子置身万绿丛中那样玲珑剔透,婀娜婷婷,清香幽幽,神采习习;又如嫦娥迎面,舒缓得体,收放有度,举止端庄,优雅大方。

站在一个时空或情景中,去欣赏一盆花卉的美妙,是会产生许多联想的。“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朔方的秋天,很少有下雨的时候。一旦下将起来,那种天阴雨湿、冷风飕飕、枯黄坠地的日子,就会把苍然的心情蔓延,叫压抑的感觉一阵阵丛生。

这个时候,如果在你面前灿烂地开放着一盆,或者是一朵花儿,你的情绪就会被她吸引并受到感染。也许,你会由此想到,某个晴好的下午,葵花灿烂着大片的金黄,荞麦舒展着浓郁的姹紫,一只悠然的蜜蜂,把自己扔进广阔无限的视野,正在自由自在、开心快乐着分享劳动与生活的蜜意。

或者,你也可以联想到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虽然还纷繁着嘈杂的喧嚣、浓烈的气味,有时在一些拐角、边缘处,还可能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龌龊。但美好的纯洁、淡雅的清香、有序的律动,还是萦绕着更加的广大与普遍,叫世俗的人们心存真善美,远离假恶丑。

喜欢欣赏花卉,可能图的就是一种心情吧。唐朝诗人元稹曾经说过“: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那种对菊花的情有独钟与心神所偏。但,钟情是一回事,事理又是一回事。腊月,不是照样盛开梅花嘛。况且,现在的人们完全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养植喜欢的很多鲜花。

实际上,经常欣赏花卉,还在于对爱心的培育和陶冶。冷秋的雨,可以把生活的心情浇湿,有时也会让某些本来的灵魂变得冰凉起来。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无奈。当心灵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很有必要取得某种温暖的召唤和关顾。当你走到鲜花的面前时,只需要睁开疲惫的眼睛,就可以了。

每当举目临窗的时候常常在想,人类的个体谁也难以离开相互的关照与体恤,但爱心的吝啬却往往被某种冷酷、坚硬的尺度所丈量。等到自然的川流不息,把来自内心的偏执或狂放给以量的叠加或质的冲刷时,生命又能释放出多少值得牵挽的色彩呢?

一直舍不得把已经枯萎的栀子花扔掉。或许是因为忙碌的缘故而忘了丢弃或清理,也许是因为怀念的牵挂而不忍放手,只是想潜意识地保留那份曾经难以割舍的眼前一亮或诸多悟觉罢了。现在想起来,能有多少可以值得回味的价值和意义呢。但,就是不想扔掉。

栀子花啊栀子花,你路途短短,离去匆匆,却还不忘带给人们天底下最美的教化与陶冶,带给世俗的人们以更加的启迪与悟觉,就这样一声不响默默地离去了。这,怎么能不让人悲从中来、唳出肺腑呢!

虽然你已经潸潸然悄悄凋谢,甚至连枝叶都已经枯萎,可你的馨香、你的生命、你的鲜艳、你的美好,以及你给我们留下的不尽念想和对人生的启示能枯萎和凋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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