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林云折断一枝白柳条,又摘下一朵接骨花,嗅着它们的芳香一个人陶醉其中。
按常理接到刑堂的通知单,哪个不是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一脸要去见阎王了的感觉。像林云这样没事折折柳枝,闻下花香的人还真不多的。
张金与袁诚走在林云后边,大眼瞪小眼的,心里很慌脑子想了无数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可想了半天却得来一句:“我好像什么事也没干。”
张金的脸抽搐了一下,快步上前脸色有点白问:“林兄你难道不焦急吗?刑堂呀!万一人家给咱随便判个罪就是雷火狱什么的,你就不害怕吗?”
林云丢了手中的接骨花,扭过头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呢?我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金的脸色更白了,走起路来都成了一颤一颤的。林云看了心里有些明白了,他不就是吃了曾美琼几块豆腐嘛。
“张兄,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怕刑堂那你决斗的事做文章?”语气间有着笑意。
张金面色升起一抹潮红,点了点头说:“我可怕那雷火狱,宗门戒律里残害同门可是大罪。弄不好还会被扔下山去!”
林云嘴角笑了笑,“要真抓你,早就在幻台就抓了。”拍了拍张金的肩膀,“没事的,这不就跟上个茅厕一样吗?有啥好担心的。”
袁诚也走上前来,脸色有些苍白。笑了笑,“林兄,你这心态真好。我与张兄要有你一半心态,那就是造化了。”
过了几条路,又穿过一片花海。花海散着迷人的香气,有股大自然的清新感。袁诚与张金经过这里之后,原本苍白的脸好些了,心里那片阴色的天空也变得有着晴朗。
到了刑堂,带路那人站在刑堂前,回身看向林云三人说:“三位,里面请吧!”
林云笑了笑,正准备跨步进去。一只干瘦的手抓住了自己,看去竟是张金。不解问:“张兄,你抓着我干嘛?”
张金两片嘴唇上下启着,身子有些颤抖。嘴角泛着苦意,“林兄,林兄。慢点慢点。我这腿脚不听使唤了,让我先松松筋。”
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看向袁诚!“那袁兄这是?”
袁诚脸上升起一抹异样的红润,嘴角有着一抹笑容。“林兄,我这做个心里准备。”
有些无语,林云停下来。站在他们面前颇有些无奈的笑道:“那好吧,只是别等太久。”
几个呼吸之后,袁诚深呼吸一口气,重重的吐出来。像是驱散体内的那股胆怯,看向林云目中多出几分勇气。“走吧,林兄。”
又看向张金,苍白的脸上有着一抹狠意。这抹狠意成了一块铁青挂在脸上,林云问:“张兄,你的腿可还能动?要不要我抬你进去?”
张金笑了笑,点了点头。语气稍虚弱些,“没事了,走吧。”抬起脚来格外吃力,像是脚底粘了什么超强粘合剂似得。
看着张金那副艰难的模样,林云反问道:“张兄,真不用帮?”
张金挥了挥手,强挤出一抹自信。“开玩笑,我张金是什么人?那是要得道,羽化飞升之人。这点小难岂能难道我?”
林云嘴咧了咧,这明显就是在给自己打气。“没事,我尚不急,就等你一路进去好了。”
从邢堂门口再上台阶,最后进刑堂也就十几步的距离。这十几步的路程换成时间也就二十来个呼吸,可这张金硬是耗了四十个呼吸。
进了刑堂,三人跪成一线,堂内有着三人,堂上吴长老坐在那,两旁有俩人分别坐在左右。
吴长老面容严肃,脸上有些赤红色,眉宇间有着浓浓的怒意,一双眼睛像是在燃烧,怒瞪着下面三人。
左下方有一人是许执事,面色有着怒意,眉宇更是拧在一起。
右下方也有一人,是个中年人。神色冷峻,脸色铁青铁青的。像是有人偷了他的东西似得,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云一行人。
吴长老冷冷的看着林云他们,阴冷的氛围仿佛空气都为之凝滞。
“肖文,你们都认识吧。”声音听不出怒意却带着尖声。
三人点了点头。
“那他做的事情,你们可知情。”语调有些冷,丝丝怒意包含在里面。
堂中的氛围明显不对,除阴冷以外更有股肃杀之意。两位执事的沉默更是让大堂多几分诡异的凉意,张金与袁诚身子有些发抖。
堂内安静的可怕,林云甚至能听见张金与袁诚的心跳声。跪在张金身边,那浓重的喘息让林云皱了皱眉头。
“弟子不知。”林云轻声道,声音格外的清楚,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冷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张金的身子剧烈抖了一下。“你可知道包庇是什么罪?”
林云眉头紧皱,用着低沉的声音说:“弟子的确不知道肖文做过什么?在弟子的认知中,肖文为人冷淡,总阴着脸。平日里也不与我们打交道,一个人关在房里不知道干些什么。”
一道光幕在三人面前出现,一个男人阴沉着脸,脸上有着浓烈的杀意。这人不正是肖文?
光幕中的肖文心狠手辣,各种手段齐出一连杀了三人。手法各异,唯一相同的便是赶紧利落。就连现场都没有清理,仿佛是刻意留在那的。
吴长老那阴冷的声音再次传入三人耳中,像是审判前的低语。“这个人是肖文?”
三人点了点头,袁诚与张金苍白的面色多出一分奇怪。目中有些解恨的味道,那死的三人就是前些日子抢自己丹药的几人。
语调变得凶狠起来,其中更多几威胁的意蕴。“你们可以走了,若有知情不报者。下场你们自己应该清楚!”
三人退了厅堂,右边一直沉默的中年人站了起来,目光看向许执事。“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许执事,不要让我难做。”
许执事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吴长老冷冷地插道:“此事事及宗门戒律,若不将肖文就地正法,日后定生祸端,明日我便召开长老会商谈此事。”
中年男子甩了甩衣袖,离开了刑堂——
张金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心,干燥的手伸进去,出来时湿漉漉的。干笑道:“林兄你我看后背心都湿成这样。亏得你能神情镇定的回答问题,要换成我或者袁兄怕就是另一番情形了。”
林云挥了挥手,“张兄言重了,若是二位也去过几次。自然也能向我一样,这没什么值得称赞的。”
从刑堂全身而退后,张金心情像是格外的好。虽说样子有点狼狈,满头大汗,脸上还有些苍白。可与之前比算是好很多了,“我本以为刑堂就跟那鬼门关似的,现在看来也就那样。也没人说的那么诡异恐怖嘛!”
抹了把虚汗又说:“这小道消息真害人啊!弄得我心惊胆战的,一副落水狗模样。”
袁诚笑了笑,“张兄快别说了,那人万一要在回来一趟,随便给你织罗个败坏风气的罪名。你可就有得玩了。”
听了这话,张金立马的闭上了嘴。一双小眼睛四处乱瞟,像是在警戒,生恐隔墙有耳。
思索了一会,袁诚把声音放的很低。“我觉得肖文做的挺对的,那三个家伙的确该死。”
林云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袁诚,平日里这家伙可没这么主观。今日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张金神情严肃,嘴里说:“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虽然该死。可也算条命,存在即是合理。若是选阵营的话,我也会选肖文那边。”
又恶狠狠地补上一句:“那三人实在太可恶了。”又看向林云,“林兄,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林云嘴角微微上扬,面带一丝笑意。“该说的,你们都替我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的太阳肯定是从西边出来的,你们俩人感慨真多。”
“话说在宗门戒律里杀人是个什么罪?”袁诚头偏向张金问。
“杀人算重大罪过,要洗去记忆丢下山门。像肖文这种,应该直接处死吧。毕竟杀了三个人。”
差不多要到院子了,林云说:“两位也差不多该停了吧,这都聊了一路了。一个月后,我们还要参加晋升测试。”
张金笑了笑,“哈哈,一不小心话多了。”看向一旁肖文的房间。语气带着好奇:“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说着已经走了过去。
林云与袁诚也跟了上去,心中也是有点好奇。张金手指放在门上轻轻用力。
袁诚面色一冷,“幻”
一根铁锥从屋内射出,散着淡淡的灵力。锋利的寒意有些渗人,刺透了林云三人的身躯。
不远处三道黑影走出,看见肖文门前三股黑气心中有些凉意。“多谢袁兄,若不是你,刚才怕就去见阎王了。”
袁诚挥了挥手,“我家是武道之家,常常有刺客闯入。从小我就对这类触发型暗器了如指掌,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不远处一根铁锥被袁诚摄过来,铁锥浮在空中。上面有着清色液体,一股很淡的灵力流动着。“这暗器还涂毒了,看来肖道友并不喜欢有人侵扰他的私人地方。”
张金问:“那我们还进去吗?”
林云皱了皱眉,“不了,过几天自然有人会来。我们现在进去怕是多了嫌疑。”
“都回屋吧,若是刑堂查出什么蛛丝马迹。问起来,我们就一口咬定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张金与袁诚点了点头,神色匆匆的回了屋内。至于那根铁锥,林云直接反射进了肖文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