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玛早就筹措好了今天该去的地方、该做的事、以及该买的东西。
但就索索来说,当两个女人的移动钱包倒无所谓;可他对刚才走进那家酒馆的那对男女,却始终在意得很。
嗯…
尽管除了情侣、情人、抑或单纯的买卖关系外,他不认为在那两人间有什么纯洁的感情……但怎么说。光看小屁孩稍微提了一嘴,却偏没把话说全的那股子劲儿…………走在路上,他就不由得再次在意起了那两个人。
嗯……
那个胖绅士。
还有那个女武者。
他们是进去喝酒?谈生意?跳舞?又或只是单纯要发生关系?
“……”
索索非常在意。
他在意啊。
真的很在意……
但是,不管怎么在意;面对着这两个不好对付的女人,他却始终没法对她们说“哈哈,咱们干脆回去看看吧。我对刚才那对儿挺好奇的。”——好奇你个大头鬼啊!!
“呀,姐姐。你看这件衣服——!”
“哇。”
“漂亮吧?”
“嗯、嗯!西玛你穿上了,一定会非常可爱的。”
“真的?!”(兴奋)
“嗯,嗯……姐夫,来。”
对话的最后永远是招呼自己。
接下来,她们会问“漂亮吗?”。如果说漂亮,那下一句就是“那就买下吧”;而如果你说不漂亮,那么下一句就是“切,没品位;你掏钱就是啦!”——总之不管怎么做都是索索付账。也好在他这段时间从黄金城那边领了好几枚金币,否则…………
(唉……)
说起来,他还真是不懂萨尔玛这女人。
昨天,他也不是没去她家;怎么说…她们家什么都不缺。她穿的衣服,也明显比现在正在挑的这几件好。
哼?
兴许是觉着小孩子好糊弄?
可是,瞧她这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似乎不像啊……
“哥哥,快来啊!!”
小丫头着急了。
眼瞧着索索不赶快付账,她竟躲在萨尔玛身后,还朝她最尊贵、最伟大、也最善良、诚实、大方、可靠的兄长挥了下拳头?!!
…唉,
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一边摇着头,索索一边去商人那儿付账;他从那小小的钱袋子里,小心翼翼捡出来一枚银币,再然后,是第二枚……
……
但就在这时!
蓦地,他的菊花再度遭到了重创。
“噶…呜……”
他强忍住了声音。
如有可能,他真希望这小鬼能稍微看懂点儿空气。
……不过,这也无所谓。
一边如此想着,他一边继续从钱袋中捡出了第三枚——反正等付了钱之以后想跑也跑不掉!这是我们俩的事儿萨尔玛也不管着,只要抓到,我一定要揍她揍得三天坐不了椅子、下不了床!!!
(……)
怀揣着这种恶趣味的心思。
索索一边继续忍耐着小鬼接连不断的千年杀,一边耐心地等待起了老板的找零。嗯……冷静。为了脸面,至少在商店里一定要保持克制、保持冷静。有什么事等出去了,再等到没人的地方时再说…呵呵,到了那时……
他狠狠的想着。
然而,不经意地一丝闪念,却近乎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思考。
(也不知……)
他想。
(也不知,欧丹她现在怎样了。)
……
他想着。
想着……
当然,西玛依旧在戳他的屁股。
***
真正聪明的人,需要时刻保持克制、保持冷静、保持缄默、保持平和。
……
欧丹自问是真正聪明的人。
不是女人,而是人。
毕竟,在很多时候,索菲语境中的女人总是意味着“无理取闹”、“愚蠢”、“骄纵”、“难以理解”——欧丹相当清楚的知道自己除了在索索身边会表现得有点儿小女人外,并不会有寻常女人通有的那些缺点。她一直深信自己是一个冷静、睿智、善于观察的能人,只是这次……
“咕,咕嘟咕嘟……”
酒。
酒能缓解忧愁。
也能麻醉神经。
欧丹现如今并不感到忧愁。
她只是在麻醉自己。
毕竟,现在还是路上;商队刚刚转乘船只顺水而下,她不能……嗝。不能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太过兴奋。
(……)
咕嘟,咕嘟……
但即便如此,
……
……
我勒个草啊!!
庄园!昨天听得一清二楚,她说的不是房子、是庄园!庄园!!
能养农奴,能雇佣佃农,能一边晒太阳一边织毛衣一边逗猫一边看别人种地的那种庄园!!
养了很多鸡鸭鹅猪羊,以及少量纺织工、运输工的庄园!!
不是靠金钱和人情换来的没有根基的勋贵名号!
而是货真价实的,落实在一位男爵家族名义下的,即便后代连续三代无能,也不会绝后或饿死的有土地的勋贵!!!
“……”
昨天,欧丹实在是被这个幸福的消息击晕了。
她今年三十四岁。
等有了庄园后,她就不需要再在黄金城得罪人啦!以后,只要在小姐高兴的时候陪她外出,保护她,就足可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啦!
嗯,这样的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型商队启程通常只在春冬两季,小姐身份那么高,不可能随着商队旅行。换言之,只需每年将小姐返乡的日子照料好,便再无任何麻烦。一次来回大约需要一周,即便路上遇到麻烦,也充其量不超过九天。以九天算,就是三百六十五天减去九等于三百五十六,换言之……
(三百五十六天……)
(每天,每天都能和索索干个爽…………)
她稍显害羞地思虑着这个令人害羞加脸红的小事。
要知道,对武者们来说,经期基本等同于没有;毕竟,这种流血的小事,只要用武技强化一下身体就能和平时一样…………咦?!!说起来,假如在和索索做那事的时候也用上武技,效果会怎样?会把他卡住吗?会卡住吗?会卡住……
啊,不对不对不对!
不对!!
即便结了婚,也不能整天做那种害臊的事。索索毕竟是男人,还那么年轻,总得给他找点儿事做……可是,该叫他做什么呢?全身涂满奶油然后由我一点点舔……啊呸!不是!!总之!!!!
(总之……)
总之,到时候只要随便找点事,让他自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事;就足够了。
……
其实欧丹对现在的生活也不能说是不满意。
但是,武者的日子总归还是很难熬;每天要锻炼身体,即便男友在身边也要节欲,上面有了什么事、还得整理陷阱,再随时做好出动的准备——平时,欧丹总是忙里偷闲地和索索亲热。可是,若真成了有土地的勋贵……嗯哼,哼哼哼…嘻嘻…………
(嘻嘻……)
她又陷入了满是桃色妄想的遐想。
不过,虽然现在还只是妄想;但等结了婚,等双方有了合法合理的理由做各种各样的事的时候…………
“咕嘻嘻……”
她站在船头,突然掩嘴笑了。
“恭喜你啦!”
然而……
突然地,玛莎的高嗓门儿,却将她从妄想一把拽回到了现实。
“!”
“打扰你美梦,真对不起喽。”
“没、…才没有。”
欧丹整了整被风吹乱的鬓角;
而后,便转身背靠着栏杆,小声道:
“你不是有事,一早就去后面的船了吗?”
她缩了缩脑袋,又耸了耸肩膀:
“怎么,事办完了?”
“…………”
玛莎不言。
她只是苦着脸走向欧丹,并在顺手接过她手里的酒瓶后,顺势倚靠在了她的身边:
“嗯……今早,我似乎看后面船上的一个水手,很像我曾经的一个情人。”
“……”
欧丹眨了眨眼睛。
“我刚才就是去验证这件事……果不其然,他的确是我曾经的情人。”
一边说着,玛莎一边喝了两口酒:
“我把他扔河里面去了。”
“死了吗?”
“一开始没死。可我又扔了几个酒坛下去,都中了;现在……大概是死了。”
欧丹眼皮一跳。
她顺势口是心非道:“……你这活法还真潇洒。”
“…………就别揶揄我啦。”
玛莎苦笑几声,就又往嘴里灌了两口酒:
“我这个人呐,说好也好、说坏还真坏!平时啊,等事情过了倒也能想通……可不知怎着,一瞧见曾背叛过、侮辱过、玩弄过我感情的人在眼前…我就……啧,总按不住这臭脾气。”
“……”
欧丹理解。
她知道玛莎就是这样的人。
兴许是天生性格如此,又或许是那个遭瘟的老东西的教育方式太过古板:她尽管拥有傲视一切的实力,却总喜欢在某些问题上钻死胡同…………细想起来,这大概是她为数不多的缺点。不过,全赖这个缺点,欧丹才能从她手里抢到索索的所有权,毕竟…………虽说行为很开放,但在某种意义上,玛莎这家伙却实在是保守得不像话。
(唉……)
(如果,她夫家没有被灭门的话……)
眼瞧着她,欧丹不由得有些唏嘘。
当然,唏嘘归唏嘘;索索是绝不可能借给她的!什么时候都不行!而且,别说是借,多看一眼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