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
心情,晴。
他们都说奇卡是武技之源,可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
少年的嘴角掠过一丝弧度。
接下来,
他扬起眸子。
眉目中,尽是桀骜。
接下来,就往十公国(东方人习惯将东方诸公国统称为“十公国”)走吧。
至此。
卡纳·莫,开始向西方前进。
***
其实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索索·茶·艾尔米,是一件非常令人烦躁的事。
尽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但是,眼瞧着这个蠢小子被人一步步往蠢路上引,伪索索也还是会感到闹心。
(……)
也不知他最近是不是过得太好——有了女朋友,竟还敢跟女友的妹妹搞暧昧——倘若这真是暧昧,也无所谓;毕竟,男人无论有多少女人都不算多。只是这小子自始至终,似乎都不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做错了什么、又办糟了什么——他只凭着他那个只要熟识,就总能想到办法和人拉近关系的本事不断勾引着这个貌似精明、实则愚蠢的丫头——没错……就是勾引。
他能不能给她承诺,姑且不提。
他是否准备吃窝边草,也姑且不提。
对伪索索来说,它最看不惯的是这小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偏偏什么都做的恰到好处——明明没想过搞暧昧,却偏偏每一步都做得如此稳妥——结果,一切除了令这个摔进他陷阱的女人越陷越深外,便毫无益处。
没错。
毫无益处!
(…………)
不过,当然,这是索索自己的事;伪索索不想管。
对它来说,倘若索索能稳住这个女人,令她心神混乱,最好再放弃之后的比赛,那自然最好。
所以……
……
所以,当他们俩在林荫路上散步时,伪索索仅是冷眼旁观。
它注意到了女人脸上偶尔浮现出的红晕;但是,索索没注意到。
它也注意到了女人偶尔会偷瞄索索;当然,索索也没注意到。
他只是傻了吧唧的继续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想着该如何拯救萨尔玛;一边走,一边想着欧丹一定会很开心;一边走,一边在高兴时突然稍稍攥紧手掌,再在沮丧时微微放松手指——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在为“勾引”铺垫;但可惜的是,唯独他,依旧无知无觉。
(……)
(……这混小子。)
伪索索看不惯。
诚然,它并不怎么喜欢欧丹·薇娅那个既狡猾、又老、又没有女人味儿的女人。
但是,这也不意味着它喜欢萨尔玛这个既蠢、又自卑、又不懂得如何处事的女人。
(……哼。)
它继续待在索索的心底。
一边默不吭声,一边不断发出冷哼。
近来,通过一部分研究……它已差不多懂得了古语的运作方式;很显然,一线诱发出的“古语”是一种很有效的工具,但是,它绝对是不完满的;毕竟,即便在面对强敌时,古语提供的加强也很有限——这并不符合既有的原则:即“一线能将人无限度的提升,却依旧会最终导致失败”的这个原则…………
(……)
更何况,在以往的古书典籍,以及一线遗留下的记忆中,也不是全都有古语的存在。
所以,通过一系列假设,伪索索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古语只是“一线”这种诅咒的副产品,它可有可无,而一线真正的潜力与能力……则都隐藏在索索的灵魂深处,即便无法使用,也始终影响并令他品味着败北的苦恼…………
……
这挺不划算的,不是么?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伪索索一直在钻研一线的真正用法;可搜索一线遗留的记忆,却始终得不到真正结果。
知识,有!
生活,有!
在连夫妻间的私事都分毫不差的记忆中,竟没有战斗时的片段,这是非常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然而,这却是事实。
伪索索最终放弃了这一研究。不过,他倒是通过其它途径,将索索本就不怎么够用的古语进行了再规划、再分配……尽管在使用时,他依旧怀疑索索不会乖乖听话。但至少尝试的结果是——它做到了。
没错。
做到了!
然而,在这个索索沉溺于与欧丹的恋情中,既不关心战斗、也不想着将一线驱逐出去的现在…即便做成了什么,伪索索也始终觉得自己的作为,都算是很失败的勾当……
……它已经挺长时间没有和索索说话了。
平时的交流,也只局限于——【你都憋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去撒尿!】或者【喂,该吃饭了!】一类的事情上。这令伪索索非常郁闷,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老妈子一样的人物。虽说它最初就曾说过,只要索索幸福它也会感到幸福——但无论怎么说,这种幸福都不该是这样的吧?朋友。索索不是说过,我和他是朋友的吗?然而,真正的朋友会做的事,又是什么呢?
(……)
伪索索陷入了沉思。
它一向自诩完美,却偏偏在这种小事上犯了难。
它敢保证,假如原本拥有索索身体是自己,自己一定能在整个生活中做到尽善尽美。毕竟,它完全了解任何人性的弱点,并深刻熟知破解这些弱点的方法;只是……
……
……唉。
只是,索索却实在是奇葩中的奇葩。
按说,对他这种经常寂寞的小子,只要顺其欢心,经常和他聊天、游玩、工作、再谈些又玄又不靠谱的事,就能彻底拿住他的心。可是,这必须限制在他始终寂寞,且一直有许多空闲时间的前提下…………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小子活的相当充实!不是拍拍斯泰因的屁股,就是捏捏西玛的脸蛋儿,要么就是躲在哪儿和欧丹耳鬓厮磨——而这种他没时间,自己却时间一大把的情况下,它想与他成为挚友的心愿只能被一点点压榨、再一点点压榨……
(……可恶。)
伪索索越想越不开心了。
它深信,自己一定是这世上最喜欢索索的人;毕竟,自己正是索索本身,这是写在灵魂里的东西,变不了的。
而它……
它……
……
或许,它也渴求着索索的喜爱。
如有可能,它也希望自己永远都是索索·茶·艾尔米的朋友。
(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
一边如此碎碎念着,伪索索一边在索索的意识中不悦地岔开腿,呆坐着……
(但是,这一天一天的,哪儿有个朋友的样儿啊!)
伪索索埋怨着。
或许,直到现在它仍未知未觉;然则,现在的它相比起从前,却真是掺加了非常多的人类的情感。
(……可恶。)
它又暗骂了一声。
一双眼睛,则在幽暗处紧盯着那个很蠢的男孩,以及那个羞惭的女人。
它听着他们愉快的聊着天。
它看着他们悠悠的散着步。
不开心。
不悦。
不快。
尽管远未达到嫉妒,但现在的伪索索……却着实对这些夺走了索索时间的家伙们,感到厌烦得紧。
(她也就仗着有一具身体、长着对乳房、下面还有个窟窿……)
(如果我不是男人,不是没有身体,而是女人,且有身体的话…………)
伪索索忿忿的想着:
(如果我是女人,且有一具有魅力…没魅力也无所谓的身体的话…………)
它如此想着。
它本就只是个意识,它本就非男非女,或者说——它只是因为索索是个男人,才是个男人;倘若它真希望当一个女人,或许……
伪索索陷入了短暂的遐想。
不过,它很快就将自己的这一念头,给否决了。
这倒不是说他有多抵触做女人。而是说——在一切已成定局的现在,即便自己真的转换性别、不再当男人、而去当一个女人——即便自己肯为索索做到这种地步。在已有人抵达终点前提下,再做这种事……也始终太晚了。
是的……
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