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渊随手拾起那两缕青烟,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揣进怀里。
“仟儿……算了。”司渊还是没能训斥她。
忆仟心里也不好受,华阳师尊也是她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这一切罪孽都是她造的,为什么偿还的却是他人。
“娘亲,爹爹……对不起。”落落哽咽道。
一路寂无人声。
傍晚,忆仟哄着落落睡下便离开了房间。
亭子里,她素手跳动着,琴声凄凉,便好像她的心一般,如同一潭死水。
“须弥他人偿命,吾以苟且偷生。”她自嘲着,琴上的手也在不要命的加快。
铮――
琴弦也承受不住她的糟践。
手上一道细长的伤口。
司渊不知何时过来的,忆仟感觉到了他那寒冰般的目光。
起风了,轻风拂过,她那空荡荡的袖子悄然飘起,这只手一直没能长出来。
“华阳师尊没死,那只是他的化身,留在华摇山的化身。”司渊眼里的柔情再现,仿佛刚才那个看忆仟如同生人的人不是他似的。
“啊?这个玩笑不好笑。”忆仟继续摆弄桌上的琴。
“不是玩笑,你不必自责了。”司渊拿出一封信,封面上写着忆仟亲启。
忆仟咬唇,伸出轻颤的手打开信。
乖仟儿啊,师尊老了,不能陪你们潇洒了,以后的道路只有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落落是个乖孩子,陪好他,让他心中的恶魔永远不能得到苏醒,让他永远单纯下去。
“师尊什么时候回来?”
司渊沉思,“他走之前和我说他要退隐山林,具体的他都没说。”他说话时眼神忽变,“行了,快去休息。”
他目送忆仟回房,一个人又回到了华摇山。
司渊把怀里的两缕青烟掏了出来,埋在桃树下。
这棵桃树也是棵老树了,华阳收他为徒时他们亲手埋下的。
他说:这里就是我的根,落叶总要归根的。
他说:桃树见证了你的成长,就如同我一般,切记,等我死后要和桃树埋在一起,这样我可以和它一起见证你的成长。
他说:我这辈子讨不到媳妇,我的精力都被你小子一人占完了,你还敢偷懒。
他说:若你觉得我们师徒情分到头时,就砍掉这棵桃树,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要带着他走。
……
司渊流泪了,长这么唯一一次流泪。
他从不曾叫过华阳师父,可是在他心底华阳就是他唯一认可的师父。
“师父……”他靠着桃树,哭的像个孩子。
在半个月前华阳特地找过他。
“你和仟儿的路很坎坷,师父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自己后悔。”
“你和仟儿的姻缘由天定,而你们却处处逆天而行。”
“师父命不久矣,在这之前我要帮仟儿一次,为你们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他当时迷迷糊糊的听着,心里虽然有些后怕,但是他更相信华阳不会做什么,没想到……
一切话都是一种预兆。
花前月下,没有什么良辰美景,都是几个人的忧愁。
借酒消愁,司渊只感觉越喝心底的怨念越大,膨胀的使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