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付高贵直接站了出来,付文华这个读书人,力气还没一个女人大,猛地看到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也是吓了一跳。
“哎呀妈呀,哪里来的这么高的人。”他咽了口唾沫,把里正拉到了自己前面挡着,“里正,你刚才可没跟我说啊。”
顾里正哪里知道这位少爷居然是个软蛋,连付高贵都怕。
“少爷,您看夫人……”
“本少爷知道,夫人不是被人打了吗,既然夫人被人打了,那还不把打人的人抓去见官,找我有什么用啊,我虽然已经有贡士功名在身,可到底也不是正经的官儿,你还是赶紧把县太爷找过来,随便给他们安排一个罪名拉进大牢里不就完了。”付文华最不擅长跟武夫打交道,光是看到付高贵这身板他就已经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现在还想让他给曹如之报仇,他怎么报仇?
再说了,曹如之被人打了一巴掌,这才叫大快人心。
他看这个泼妇已经不爽很久了,只不过碍于她父亲的面子,他不敢下手而已。
顾里正还是没有获得精髓,接着问道:“可是,小的应该怎么跟县太爷说?”
“这还不简单,就说乡下莽汉殴打朝廷命官内阁大学士之女曹氏,不就行了。”这种歪门邪道,付文华总是用的特别溜。
这么一说,顾里正就被点醒了。
没想到他们一来,还给自己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
通知给了县衙,县衙立马就拍了士兵来抓人。
临清的付家那是什么人物?打了他们家的媳妇儿那还得了?
人家跺跺脚,都能让临清抖三抖呢。
到底是哪个白痴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啊!
看到了付高贵,县太爷却苦着脸皱着眉,“怎么又是你?”
付高贵却是一脸淡定,“是我打得那个女人,是她嘴巴太臭了!该打!”
“行了你,我还不知道你的猪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说说看你都进了多少回大牢了!”县老爷看到他都头疼,谁都不愿意跟他住在一个牢房里,都怕被他打。
可打人嘛,最多也就在牢里待个一段时间,他也不会故意要给他单独弄一个牢房啊。
顾里正乘着别人不注意,塞给县太爷一个红包,谄媚耳语,“县太爷,您这次可得把他们全都给带走,妨碍了付老爷的进度!”
“本官也不是那种愚笨之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县衙就是这种地方,只要有钱有权,那就永远都是向着有钱有权的人。
付高贵再怎么蹦跶,也还是全都被县老爷给带走了。
总算不再看到付家的那群人,顾里正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连忙把这件好事告诉给了付老爷,“老爷,小的把那些人都给弄走了,您要不要继续去看看?”
“嗯,算你办事利索,等我祭祀祖坟结束之后,重重有赏!”老祖父继续让下人们去挖祖坟,一定要把祖坟给挖出来。
到时候再往付家的祖坟里迁,肯定能够保佑付家的子孙世世代代平安顺畅。
付高贵他们果真是没来闹了。
一直到祖坟终于被挖出来,显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之后,才算罢手。
老祖父站在坟前,看着上面书写的碑文。
心中感概良多。
“文华,文博,这次你们能够一起高中,实在是我付家的幸事!应当是我付家的祖先保佑我付家的子孙后代,才让你们能够顺利考中贡士,再过不久便是殿试,你们可准备好了?”
付文华看了一眼付文博,得意道:“祖父,孙儿早就在心中揣摩了无数次,准备好了!”
“那文博呢?”
“祖父,孙儿只是侥幸才考中了贡士,心中尚未有底。”付文博照实说了出来。
“是啊,你也算是我付家的一枝独秀了。”老祖父十分感慨,谁能想得到曾经没有娶亲的付文博整日在外花天酒地,现在都已经考上来了贡士。
再过不久,就能跟他们的父亲一样同朝为官。
而他,可算真的老了。
连自己的孙儿都要当官儿了。
顾里正在一旁见缝插针,“付老爷,两位小少爷天赐洪福,文曲星降世,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老祖父亲自请来了周围寺院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主持前来操持祭祀这件事,等祭祀结束之后,就要开始迁坟了。
几个据说是茅山道士的人们在坟前蹦蹦跳跳,手中的桃木剑舞动的熠熠生辉。
黄符飘的满地都是,也不知是真是假,光看他们跳的话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童南星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而曹如之的脸还有点发肿,看来那次吃了巴掌吃的实在是不轻。
等到了这几个道士所挑选出来的吉时,这些下人们就开始要把棺材给吊起来。
还没等棺材离地,付高贵忽然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冲了出来。
“且慢!”
“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付高贵的身上。
付高贵从马上下来,将手中的家谱交给了老祖父,“付老爷,这祖坟,是我家的!”
族谱上写了这个亡故之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关系。
跟临清付家没有任何关系。
顾里正眼疾手快的想要去抢,却被付高贵用巧劲给挡住了,“付老爷,这件事完全都是这个里正搞的鬼,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老祖父认真详细的将面前的族谱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真的确定这位付家高祖并非是临清付家的祖先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付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口人都跪了别人家的祖宗,还要把别人家的祖宗往自家坟里迁,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顾里正!这就是你做的好事?”老祖父冷冷发问。
顾里正心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到脚,脸色煞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我……我……小的……”
“够了!你们这些人都给我下去!”老祖父气得直咳嗽,“我愧对付家的列祖列宗!”
付高贵还算是个体贴的人,伸手过去搀扶住了老祖父,“付老爷,虽说家谱上没有说跟你们付家有关系,不过也许再多少年前咱们也曾当过亲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