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在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厄运竟然再一次的降临到了我们的家中。
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原来18岁时裴曜竣涉嫌一起强奸案,因此被冤枉入狱,所以导致他的心理严重受到创伤,他唯一亲密的奶奶也因此而气死。
而当初提供鉴定的法医正是我的父亲。当七年以后,他从监狱里忍辱出来的时候,这个案件却依然未能昭雪。但是,这颗仇恨的种子却深埋在他的心中,据他说,他从监狱里出来的那一段时间里,几乎没有任何的生活来源,找工作,也四处碰壁。
在生活窘迫贫困交加之时,遇到了后来带他入道的黄老大。跟着黄老大一起干了许多非法的事情,但是后来当生意越做越大的时候,就开始渐渐习惯成了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在整个城市里,只手遮天,叱诧风云,没有人敢惹他。
不过,这颗仇恨的种子可没有随着它的壮大而消失,反而是越长越大随着,裴曜竣的,成长而变成了一棵大树,复仇的想法一天都没有消失过。
之前父亲之所以吸毒,就是他报复的结果,但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那一天,我看着父亲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匆匆的离开家。
“爸,你才回来,又要去哪里呀。”我有些不放心地看着父亲,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没事,一个老朋友叫我叙叙旧,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怎么样的。”
虽然从父亲的眼神中看出有些慌张,但是既然他这样说了,我也便没有再多问。
可是没想到他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和袁莉怎么给他打电话都打不通。
急得我们母女俩抱头痛哭。我们出去找遍了他以前的各个有来往的朋友,但是不是没空避之不及,就是没有任何他的消息,或者就是从他入狱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虽然说那一天的天气,而且还十分的炎热,可是我跟袁莉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绝望的看着这座夜色中的城市竟然感觉到瑟瑟发抖。
眼泪已经成为了我们这些年来的家常便饭,可是却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
袁丽奋力的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把鞋拿在手上,一边哭喊着一边往家走,嘴里还大声的叫骂着。
“段毅邦,你这个混蛋是不是要让老娘这一辈子都陪着你受苦,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我真是受够你了。”
我可以感受到袁莉的眼泪在空中被风吹散的那种凄凉和寒冷,但是我又何尝不是呢。我才仅仅和父亲相聚,没有几天的时间。
但是事情竟然被母亲说中了,果不其然,当我接到了来自警局的电话的时候,气的都要把电话捏碎。父亲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呀,此时我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心痛的一声都发不出来。
可是袁莉却在我身边焦急的看着我。
“你怎么啦?快说呀,快说要警察打电话到底什么事情,到底是怎么了。”
我实在是无法开口,更无法面对警察告诉我的这些事情,可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尽管我已经很用力的控制住他们了,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些年来,我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原本以为很快就要苦尽甘来了,可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到尽头呀!
袁莉一看我这个样子,心里好像猜到了些什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地大喊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段毅邦这个混蛋是不会消停的,他要闹我们娘俩一辈子。”
可是,袁莉抹了抹眼泪,还是不依不饶地望着我,扯着我的衣角使劲追问着。
“但是宁宁,你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了?他昨天到底是出去干什么了?”
看着袁莉那样子,着实也很可怜。我颤抖着身体,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将警察所说的话复述给袁莉听,只希望她能够坚强一点。
“警察打电话说,父亲涉嫌一起强奸案,虽然说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基本上已经锁定了他就是嫌疑人了。”
我都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样,强忍着心里那种极度的哀痛说完的这一段话,只是知道当我闭着眼睛将这番话说完的时候,袁莉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下。当即就昏迷了过去。
那天我抱着袁莉哭了很久,艰难的把她拖到了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给她喝神仙水的,只希望她能赶快醒来。当时的我没有钱叫救护车,没有钱送她到医院医治,挣得所有的钱都用来还贷款的利息和救父亲了。
在那一瞬间,我竟然都动了要自杀的念头,我觉得生活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已经逼近到了绝望的尽头了。这样的生活是我在以前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因为强奸罪再度入狱的父亲和现在昏迷不醒的母亲以及巨大的债务都背负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有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生活会对我这样的不公,命运会给予了我这样的遭遇。让我的人生这样的不顺畅,这样的跌宕起伏。
那一天,看着沉睡昏迷的母亲。我想了很久很久,但是当时急于将母亲救醒过来,即使大脑处于一片放空的状态,可是手也不敢停下来。生怕我一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母亲就会再也醒不来了。
一直弄到了后半夜,我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母亲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来。不知道母亲在昏迷的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只见她缓缓的拉着我的手,轻声的说着。
“宁宁啊,不要再管他了,以后我们两个就自己过吧!”
我一边哭一边奋力的点着头,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袁莉,她能够醒来就是我对生命最大的希望了,就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她的醒来也让我有了力量,我坚信生活不会永远这样黑暗,这样的痛苦也不会跟着我一辈子。
就这样,我们两个昏昏沉沉的度过了这令人绝望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