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毒手见着唐天鸠如此作态,心中对其更是鄙夷得很,双眼瞥了一旁的邹隆、灵言,口中颇有深意地说道,“如果不是你,那又是何人指使的呢?”
“我……”唐天鸠话在嘴边,却是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稍稍偏过头看了邹隆一眼,这一幕正好落在了何毒手眼中,心中已是更加肯定。唐天鸠见着邹隆若无其事地避开目光,唐天鸠咬着嘴唇,回身过来,“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何毒手冷笑一记,突然狠狠一脚猛踢在唐天鸠的身上,嘴上狠厉说道,“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
话音刚落,何毒手一下子将目光盯住了灵言真人一行,恶声说道,“当日我与你等合众上嵩山挑衅,心中本就疑惑,半路之时更是问了姥姥几句,只是那是姥姥闪烁其词,我也未当回事。到了嵩山派山门之时,你等挑唆我与左掌门比斗。”
何毒手转身向着左子平抱拳了一下,继续说道,“左掌门武艺高强,何某自愧不如。然则在比斗之时,我却感觉腹内一阵绞痛,提不起功力来,应是被歹人暗中下了剧毒。试问这普天之下,能让我毫无防备之心又毫不察觉之感的,怕是少之又少,而这两点,在场的只有一人能够做到,唐家姥姥,你说呢?”
在场所有人都是将目光看向了唐家姥姥。的确,如果说现场中人谁能够无声无息地下毒,毒害五毒教教主何毒手的,除了唐门的姥姥外,还能有谁。
要知道,唐门三绝,以暗器最为出名,其次是毒,末之为轻功。世人都忌惮着唐门暗器,却是忘了,唐门的用毒手法也是江湖一绝,让何毒手毫无防备之心地便中了绝毒,除了她唐门姥姥外还能有谁。
唐门姥姥见着所有人都是看着自己,心中很是惊骇,不知如何是好,偏又此时,上方的普善方丈也是开口问道,“唐夫人,此事你作何解释?”
“老身……老身……”
唐家姥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何毒手句句属实,当初就是她受了邹隆的令,暗中对何毒手施毒,让他“死”得毫无征兆,只是唐家姥姥毕竟与何毒手相识一场,两人以往关系也算不差,心下羞愧之余,却是未能下死手,这才让其保住了性命。
何毒手见着唐家姥姥为难,心中哪里不知她的难堪,当即回身向着普善方丈和清虚道长拜首说道,“既然姥姥不愿开口,那还是由我说出来吧。”
说完之后,何毒手面色一冷,回身向着在场所有武林人士继续说道,“当日我察觉自己身中奇毒,只是为时晚矣,无奈受了左掌门一剑,假死过去。幸得左掌门发觉及时,替我医治,更有幸得少林方丈赐下丹药,活我性命,让我今日能够站在这里,揭发这等人的丑恶嘴脸。”
何毒手这边话刚说完,在一旁沉静了许久的左子平,这个时候也是站出身来,补充说道,“那日何教主伤在我剑下,灵言等众在杀伤我嵩山弟子三十七人之后,便仓惶离去。事后我发觉何教主尚有鼻息,知晓他并未真正死去,便让寇贤弟亲上少林求药,幸得普善方丈施以援手,总算没有让奸人得逞。”
“阿弥陀佛!”普善方丈听着左子平与何毒手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自己托说出来,自己也很是磊落地闭眼一记,慢声说道,“事后,我查验过何教主身上的毒,若是所料不差的话,应是唐家堡幽兰草之毒。这幽兰草是唐门特有的一种毒物,只在其领地内生长,据传毒物‘金银血蛇’最喜食之。其叶有剧毒,而解毒之药却是它的根,中毒之人身无异样,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
不论是幽兰草还是金银血蛇,都是唐门内独有的,光是这一点便让唐家姥姥无从辩解,更何况此话乃是从普善方丈的口中传出,更是肯定了三分,唐家姥姥毒害何铁手一案,便就此确定。
事已至此,唐家姥姥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当即站出了身来,向着何毒手深深地叩拜下去,言语之中很是恳切,“何教主,你与老身相识数十年,这一次的确是老身之过,一人做事一人当,何教主要打要杀,老身绝不皱眉,只求莫要牵扯上唐家堡门人。”
何毒手见着唐家姥姥站出身来将这一场罪行扛在肩上,心中不由得苦涩,“姥姥又何必如此呢,我知道此事也并非你的本意,只是你何不将背后使诈之人讲说出来,有普善方丈与清虚道长在,定能为我等住持公道的。”
唐家姥姥微微苦笑一声,“何教主妄言了,此事全由老身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你这又是何苦呢?”何毒手无奈叹息一声,“姥姥当日暗中留手,我心中记着的。不然以姥姥的本事,哪里还会让人活下命来,所以这事我并不怨你,只怨那背后之人,太过阴险歹毒。”
何毒手说完之话之后,突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唐天鸠,“右长老何在?替我将这个叛教之徒拿下。”
五毒教右长老乌奎,本就与唐天鸠不对付,这时听着何毒手一言,当即喜出望外,拖手一下便预去擒住唐天鸠,只是这时,邹隆却是跨步出前,拦在了唐天鸠跟前。
何毒手双眼微合,眼中寒光顿现,“怎么的,邹宫主还想插手我教中事务不成?”
何毒手毫不留情地一言,让邹隆很是愤恨,只是他掩饰得极好,将眼中的仇恨目光尽收眼底,脸上摆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何教主大难不死,我等自然高兴得很。这本就是五毒教的家事,按理说来我等确无插手的资格,只是现在我等同仇敌忾,还请何教主以大局为重,事后再议,可否?”
“呵呵……”何毒手轻言一笑,眼中却是讥讽之意十足,“既然邹宫主也说这是我五毒教的家事,那我想何时处置便何时处置,容不得他人说闲话。至于邹宫主口中的什么同仇敌忾,这四个字还请邹宫主收回,因为我再次宣布,我五毒教从即刻起,正式退出灭贼联盟,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双方再无瓜葛。”
别说邹隆了,此话一出,在场人士纷纷哗然,便是那退缩不言的灵言真人,此刻也是不由得猛地站起了身来,双眼紧皱,冷声喝问起来,“何教主,说话可要慎重,小心祸从口出。”
“哼。”经过嵩山一役之后,何毒手险些丧命,早就看穿了灵言真人与邹隆的丑恶嘴脸,现在撕破了脸面,何毒手也是丝毫不惧,与其唯唯诺诺地待在联盟里,被所谓的“盟友”背后插刀,倒不如脱离出来,活个自在,“我怕继续待在联盟里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死得个不明不白。天高海阔,任君等去闯,我却没有那份心了。”
何毒手这一番话,毫不留情,无异于当众给了灵言真人一个大嘴巴,引得他愤慨万分,指着何毒手无限叫嚣着,“好好好,希望何教主记住今天的话。”
“呵呵,我何毒手向来说话算数,今天说过的话我绝不后悔。反正你等与那梁君有怨,我五毒教却未与之结仇,你等与梁君之事,我五毒教参与作甚。今日大家在场作证,从此灭贼同盟之事,与我五毒教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