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传云就运起了精妙的轻功,一闪身就消失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随后那些官员也纷纷离去,最终这个地牢里面就只剩下了应安言和元气大伤的林县县令王浪前辈了。
应安言这才扶起王浪前辈,两人一起向着地牢外面离去。此时天已放晴,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停下来了。
应安言心下一凛,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好,这雨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停的,而风渺音还在那个禅房里面为他做掩护。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那个看门的中年和尚究竟有没有返回,虽然此时应安言已经救出了所有的被关押的无辜官吏,但是王浪前辈元气大伤,也不知道这偏僻的寺庙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武力埋伏。
应安言心下思量,手里动作却不停,扶着王浪前辈几步走到了安全地方。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人声脚步之声,急匆匆的向着后院的禅房处赶去。
应安言连忙扶着王浪前辈躲闪到假山之后,随后就看见了三五个僧人匆匆忙忙的提着空水桶向着后禅房的地方赶去。
应安言记得那片地方都是寺庙里面最重要的地方,是寺院住持和尚以及一些地位比较高的僧人们处所的地方。
但是现在那个地方看上去已经冒起了滚滚黑烟,似乎是走水了?应安言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这天气刚刚下过这么大的一场雨,怎么可能会走水呢?
但是应安言也顾不得这些事情,趁着这个机会,立马带着王浪前辈回到他们的禅房,与风渺音汇合在一起,随后三人就一起出了这个寺庙。
等到他们全都走到了外面,确定逃离了那些寺院僧人们所能够追踪上来的范围之内后,应安言和风渺音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王浪前辈挣扎着坐在了一旁的一个石凳上面,风渺音从随身携带的水袋里面取出一杯水递给了嘴唇干裂的王浪前辈。
“多谢。”王浪前辈道谢过后,就接过那杯清水一饮而尽,他那干裂的嘴唇总算是变得润色了一些,
“那些天,因为我的嫌疑最大,那些僧人怕我逃跑,就将我绑在木桩上,每日送来的水也只给我饮一杯,不会渴死便罢。”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些人中,却只有王浪前辈一个人是被绑起来的,而且王浪所中的毒性也是最深的。
“那些僧人究竟是为什么要将你们给关到这里来,百般折磨?”
风渺音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在自己心里感到疑惑的地方。王浪前辈听了倒也没有责怪风渺音的唐突发问,在被关起来的这些日子里面,王浪前辈自己也时常思索这些问题。
可是王浪前辈只能无奈的回答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把我们关到地牢里面之后,就再也不与我们说一句话,每日来送饭送水的就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沙弥,实在无法探得半点消息。”
看来那个幕后之人并不想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诉这些被他关起来,注定会被他牺牲掉的小官员们知道。
风渺音不禁为这位幕后黑手的谨慎所感到头疼不已,看来他们接下来想要查证些什么,估计也是十分难以进行下去的了。
应安言看王浪前辈休息的差不多了,也不再耽搁,重新将恢复了一些体力的王浪前辈扶了起来,三人又继续向着前面的城镇走去,他们所落脚的客栈就在凤阳城城外附近的一个小镇子里面。
而剑客前辈早已结束了他去督察御史府附近故布疑阵,为应安言和风渺音两人的营救行动争取时间的任务。
此时的剑客前辈正等在客栈大堂之内,在看见应安言和风渺音搀扶着虚弱的王浪前辈之后,就立马迎了出来,剑客前辈走上前几步,接过了应安言搀扶着的老友,自己将人给扶进了二楼的客房里面。
剑客前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老友的肩上拍了两下,随后就去为老友张罗洗漱的木桶和热腾腾的好酒好菜去了。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王浪前辈也已经重新睡下了,这几天的折磨虽然并没有让王浪前辈受什么明显的伤,但是那软经散和几日几夜的饥饿和干渴都让王浪前辈的身体元气大伤。
风渺音给王浪前辈把脉之后,又开了几副汤药,喂了一颗丹药,而王浪前辈也在服下那颗丹药之后舒缓了紧绷了几日几夜的精神,立马被一阵阵疲惫拉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风渺音和应安言坐在一起谈论起了王浪前辈以及这个凤阳城这段时间内发生的怪事,而剑客前辈则先一步去了外面打探消息。
王浪前辈等一干被关押起来多日的官员们在全部逃出之后,那个幕后之人甚至是凤阳城督察御史府都必然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就此甘心的沉寂下去的。
就算是那些幕后之人和凤阳城督察御史府都愿意暂时偃旗息鼓,那些深受迫害的大小官员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个个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一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剑客前辈就是需要打听一下事态的发展,现在老友王浪的身体元气大伤,轻易不能动用武功,但若是接下来事态的发展不受控制了,那么作为这凤阳城官声第一人的王浪势必是要站出去维持公道的。
可是就凭王浪现在的身体状况,剑客前辈不得不忧心起来。在剑客前辈也离开了客栈之后,风渺音和应安言坐在桌前,而隔壁的屋子里面,王浪前辈正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安言,你说你在那寺庙里的地牢里面,遇到了什么人?”
风渺音听了应安言对于自己先前在地牢里救下来的大小官吏中,那个最特殊的年青人传云的事迹之后,表情却有些奇怪,但是应安言也只是以为风渺音是因为不相信那个年青人自称是镇远将军府上的暗卫这一件事。
应安言想了想,告诉风渺音:“那个年青人并不像是骗子,是他告诉了我解药在哪里的,而且他自己也吃了解药,对了,还有这个。”
应安言突然想起来了传云在临走之前曾经给过他一枚银针作为信物,应安言把他从自己的衣襟上面取下来,然后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风渺音。
风渺音接过那枚银针,看似随意的查看了一下,但是风渺音却是悄悄地将那枚银针对着窗子照进来的光看清楚了上面独特的花纹,那花纹在阳光的反射下,渐渐的依稀可以辨别出来一个镇字。
风渺音手里拿着那枚银针的动作忽然一顿,随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将那枚银针递还给了应安言,想了想,风渺音还是再度开口叮嘱道:
“既然如此,安言你就把这枚银针收好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以后或许总能有用到的一天。”
风渺音别有深意的说道,应安言似懂非懂,却没有多问,将那枚银针像那个叫传云的镇远将军府暗卫一样,给缠在了头发里面。
而风渺音的眼睛去看着窗子外面直射的干净阳光,有些出神的想着什么事情,传云,传云,没想到会在这里就遇上镇远将军府上的人。
传云正是镇远将军的亲信之一,风渺音前世曾经与镇远将军府打过不少次交道,这将军府的人是保皇派,对左之期的登基一直都有些芥蒂,前世也很是让风渺音头疼过一阵。
这些或许都不算什么,真正令风渺音感到心惊的却是这个传云在前世明明是英年早逝的命运,并且正是在这凤阳城内的一处荒僻寺院里面发现的尸骨。
风渺音之前并没有想起这件事来,可是现在应安言手里的那根银针却让风渺音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件在前世曾经一度在玄月国的朝堂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件无头公案。
风渺音没有想到的就是他们这为了救出王浪前辈的一举,竟然误打误撞的救下了这么多条无辜之人的性命。而他们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卷入了这一段无头公案之中。
风渺音心中叹息,近来正直多事之秋,似乎整个玄月国都弥漫着一股浮躁之气,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总是让风渺音感觉到一种深陷泥沼却无法自拔的压迫感。
风渺音的手无意识的拨弄着腰上悬挂着的黑色令牌,手指轻碰令牌的木身,发出了轻轻的磕碰声。
应安言收好银针之后,一抬眼正看到风渺音走神的模样,无奈的笑笑,眼神不禁意的扫到了风渺音手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