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住手!”老瓜头大声喊着,“天边的苍蝇不是害虫,天边的苍蝇是益虫。天边的苍蝇改过自新了,早不像你们那边的苍蝇一样了。你们那边的苍蝇,叮咬粪便、污物,传播多种疾病。如果说那是苍蝇的过错,不如说是你们人的过错。你们那里的人,很多都不太讲卫生,环境脏、乱、差。苍蝇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只能成为传播疾病的工具了。我们天边没有污染,没有不卫生的角落,苍蝇们只好改变了生活习性,像蜜蜂一样以吃花粉为主了。”
“苍蝇变蜜蜂,天下奇闻啊!”白沙果惊异了。
十七
参观完老瓜头的菜园子,已经是半后晌了。
大家有些累,来到菜园子边儿上的窝棚里休息着。
沙皮狗和阿笨一进窝棚,倒头睡了,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白沙果、卡卡、馋嘴鸭他们意犹未尽,兴奋得睡不着,在窝棚的周围嘻嘻哈哈继续玩着。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头顶上飘来一块儿乌黑的云彩,那云彩越飘越大,一会儿就下起太阳雨来。
天边的雨真清亮啊!
那斜飞的雨丝儿,在阳光里是透明的,像玻璃线那样晶亮。
雨点儿欢快地落着,把菜园子里的蔬菜洗得更干净了。
白沙果他们在雨中戏闹着,让雨水给他们洗澡。
馋嘴鸭向天上张着嘴,让雨点儿落进她的嘴里,雨水凉爽,有一股冰淇淋的味道。
白沙果和卡卡,围着马兰花在雨中跳舞,马兰花把茄子叶子卷成一个话筒,欢快地唱起来:
“天边的雨啊多么透明,
花儿乐得哈哈笑。
快在雨中洗个澡,
淋淋小雨就长高……”
这场小雨下得太短了,一小会儿,就过去了。
就这一小会儿,给孩子们带来无穷的快乐,就这一小会儿,菜园子里长出了很多绿莹莹的小草,蔬菜也长高了一些。
时间也好像被淋湿了,空气那么清新。
在窝棚里睡了一会儿,沙皮狗和阿笨醒来。
他们因为睡懒觉,错过了刚才在雨中的快乐,他们后悔极了,好时光不会再来。
“我想淋一场刚才的雨。”沙皮狗冲老瓜头说。
“我想看刚才小草冒芽的情景,那一定很美……”阿笨也向老瓜头提出了无理的要求:“我想让飞走的时间飞回来。”
“那是不可能的。”老瓜头为他们遗憾地说,“时间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就像我们的脚走不回昨天一样。把新的希望寄托给明天吧,但你们要记住,懒人是没有明天的。”
“明天是什么?”阿笨有些不解地问。
“明天是一切。”老瓜头说,“你们的一切都在明天。”
十八
时间真快,一晃,好些日子就过去了。
今天是白沙果他们来到天边的第几天了?他们记不清了,但这些惊险和奇异的日子,让他们终生难忘。
再过些日子,就要开学了。那时,他们就要乘坐被老瓜头为他们修好的热气球离开天边,回学校上学去了。
这天,孩子们写完暑假作业,写累了,就到野外看石头开花。
他们找了很长时间,没有找到开花的石头,正有些生气,低头走路的白沙果碰在了一棵树上。抬头一看是那棵老梨树。白沙果围着老梨树转了三圈儿,对老梨树看啊看啊。边看边自言自语:“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老梨树问白沙果。
“我好像认识你。”白沙果惊奇地说。
“你当然认识我了。”老梨树说,“好些天以前,你们吃了魔鬼二尺牙的魔鬼草莓,你们让我告诉你们解救的办法,我刚要说,被魔鬼二尺牙的魔法冻僵了。”
“我知道那事儿。”白沙果问:“你……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老梨树摇摇头。
“你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妖精树?”
“你怎么知道?”老梨树感到很奇怪。
“我家原来就有一棵像你这样的梨树。”白沙果说着,终于认出来了。它就是从他们家跑掉的那棵老梨树,几年前白沙果拴在树杈上的红头绳还在呢。他没有想到,老梨树为了逃命,跑到天边来了。
老梨树也认出了白沙果,他们抱在一起哭开了。
“你还好吗?”白沙果问。
“还好,还好。”老梨树说,“当年,如果不是你爸想用斧子砍我,我也不会跑到天边来。那时你那么小,还不太懂事儿呢。”
他们正说着往事儿,魔鬼二尺牙和野山猫远远地向他们走来。
老梨树说,“快走吧你们,魔鬼二尺牙和野山猫来了,你们快躲躲吧。”
“躲开已经来不及了。”马兰花急得快哭出来了。
阿笨咬着牙,恨恨地挥着拳头说,“我们跟他们拼了。”
“那是白送死。”老梨树急中生智地说,“你们快爬到我的身上来,我有茂密的树叶,会把你们遮盖的严严实实。”
他们三人连忙向老梨树上爬去,马兰花太慌张,身子发抖,从老梨树上掉下来。
“快拉我一把。”马兰花着急地喊。
老梨树伸出一根儿树枝,把马兰花迅速地放到一根儿很结实的树杈上。
他们刚藏好,魔鬼二尺牙和野山猫就慢悠悠地走过来。
二尺牙问老梨树,“你看见那些孩子了吗?”
“没有。”老梨树说,“我老了,眼神儿不好了,看不太远了。”
“胡说。”魔鬼二尺牙生气地说,“老眼看得远。你如果看见那些孩子,就告诉我,我要把他们变成魔鬼。总有一天,我会把人和动物统统都就魔鬼,我成立一个魔鬼王国,我就是魔鬼王国的国王。哈哈哈……”
“你做梦。”老梨树说。
“我会实现我的梦想的。”魔鬼二尺牙咬牙切齿地说。
“别理它,我们继续找吧。”野山猫用鼻子闻闻说,“空气里有人的气息,我觉得他们就在附近。”
“我也是这么觉得。”魔鬼二尺牙站住,也用鼻子闻着,“没错!他们就在附近,你把他们藏在那儿了?”
“我没藏他们,是你们的鼻子有问题。”老梨树说。
“你敢骗我们?”魔鬼二尺牙瞪着恶毒的眼睛,“你没藏他们,怎么会有人的气息?我要爬上树看看才放心。”说着,就向树上爬。
老梨树不让他往上爬,他爬一下,老梨树就收缩一下身子,魔鬼二尺牙老是在一个地方爬呀,爬呀,累得他浑身是汗,大口喘气儿。
“你到树上去看看。”魔鬼二尺牙命令着野山猫。
“看我的吧。”野山猫说着,就向树上爬去。
谁都知道,猫是爬树的高手,但今天他就是爬不上去,他的爪子被树皮儿夹住了,老梨树死活不上他爬上去。
他们瞎折腾着,老梨树猛地一使劲儿,把魔鬼二尺牙和野山猫甩出去,他们飞了起来,落到山那边去了。
大家安全了,老梨树笑着说,“没事儿了,孩子们,你们可以尽情地玩了。”
十九
白沙果他们来到白雪泉边玩儿。
泉水还是那么清澈,水里游动的玻璃鱼还是那么透明,像一盏盏银灯,把水底的水草和石头的折影照得清清楚楚。
岸边草丛里的那些魔鬼草莓,还是鲜艳欲滴地红着,散发一种诱惑人的光芒。
白沙果他们玩儿自己的,不看魔鬼草莓一眼,拒绝魔鬼草莓的诱惑。
阿笨踩着魔鬼草莓的影子走路。
“躲开魔鬼草莓的影子走,它们是有毒的……”卡卡是个爱操心的人,提醒着阿笨。
阿笨就离魔鬼草莓的影子远些。
阿笨记忆力不太好,一会儿他又忘了,又向魔鬼草莓的影子走近。
他随时有中毒的危险。
“我们挖小棒槌吃吧。”馋嘴鸭建议说。
“小棒槌是什么?”阿笨问。
“小棒槌是天边一种很好吃的东西。”馋嘴鸭说。
“有魔鬼草莓好吃吗?”阿笨又问。
馋嘴鸭沮丧地摇摇头,有些泄气地说,“没有。”
“小棒槌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你们没吃过,尝尝新鲜吧。”卡卡说着,低头寻找着小棒槌。
野滩上小棒槌到处都是,他们挖了一会儿,挖了很多,小手都挖脏了。
他们把小棒槌在水里洗干净,洗得白白胖胖,然后脆生生吃起来。
吃完小棒槌,大家都觉得没意思,馋嘴鸭又建议说,“我们玩捉迷藏吧。”
“玩捉迷藏最没意思了。”沙皮狗不同意。
沙皮狗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就是这么一种人,总爱跟人找别扭。
“我们藏,让阿笨找我们。”马兰花说。
“我是你哥哥,你该跟我叫哥哥。”阿笨纠正着妹妹。
“哥哥,你原地站着别动。”马兰花吩咐说,“你闭上眼,就地转三圈儿。”
阿笨站在那儿,闭上眼,转了三圈儿,问,“藏好了吗?”
没人吭声。
阿笨睁开眼时,四下里空空的,连个人影也没有了。
阿笨嘴里嘟嘟嚷嚷着开始找,他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儿。
他四处乱走,一会儿,碰上了青蛙骑在眼镜蛇身上玩儿呢。
“你为什么不把青蛙吃掉?”阿笨又像那天一样问眼镜蛇。
“天边的蛇不吃青蛙。”眼镜蛇说,“我的基因里没有凶狠的细胞了,我的凶狠基因早就被改成善良基因了,所以,我现在是善良的蛇,跟善良的青蛙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天边的事情就是有些怪……”阿笨望着他们远去。
阿笨爱忘事儿,一会儿,就把捉迷藏找人的事儿忘干净了。
阿笨漫无目的地走着,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会儿,他的傻劲儿上来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道想干什么。这对阿笨来说,十分危险。
正在这时,魔鬼二尺牙和野山猫出现了。
“阿笨!阿笨!”野山猫喊。
“我不叫阿笨。”阿笨说。
“你叫什么?”野山猫问。
“你叫什么我叫什么。”阿笨说。
“我叫野山猫”。野山猫贼溜溜地转动着眼珠子。
“我也叫野山猫。”阿笨鹦鹉学舌地说。
“他犯傻病了。”魔鬼二尺牙奸笑着。
“你才犯傻病了呢。”阿笨冲魔鬼二尺牙瞪着眼,“你是谁?你怎么长得这么吓人?”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魔鬼二尺牙说。
“机会是什么意思?”阿笨不理解地问。
“机会就是品尝这美味儿的草莓。”魔鬼二尺牙说着,摘了一个又大又红的魔鬼草莓递给阿笨。
阿笨看了看,摇摇头,“这是魔鬼草莓,我不想吃,我不想变成魔鬼。”阿笨又恢复了记忆,他认出了魔鬼二尺牙和野山猫。
“这不是魔鬼草莓,这是苹果。”野山猫说,“可甜了。”
“我不吃。”阿笨拒绝着。
“不让你吃,你不敢把它拿在手里。”魔鬼二尺牙说。
“我敢。”阿笨说着,把魔鬼草莓拿在手里。
“你不敢把它放到嘴里。”野山猫说。
“我敢。”阿笨说着,把魔鬼草莓放到嘴里。
“你不敢咬一口。”魔鬼二尺牙继续刺激阿笨。
“我敢……我不敢。”阿笨不想变成魔鬼,但这时他已品尝到了魔鬼草莓的甜味儿,他实在忍不住了,就把魔鬼草莓吃了。
在魔鬼二尺牙和野山猫诱惑下,阿笨吃了很多魔鬼草莓,真危险啊。
二十
白沙果他们躲藏在背眼的地方,兴奋地等阿笨找他们。
他们等了很长时间,阿笨的身影也没有出现,让他们非常失望。
他们纷纷从树林里、山坡后面、深坑里走出来。
阿笨找不到他们,他们开始找阿笨,找了半天,也没有找着。
“阿笨!你在哪儿?”
“阿笨!你快出来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喊叫着。
“他可能回去睡懒觉了。”馋嘴鸭意犹未尽地说,“我们继续玩吧。”
每个孩子都爱玩,他们在野外玩疯了,吃了些野果子继续玩着,玩到天黑了,人们都睡觉了,他们这才回到石头房子。
他们怕惊醒老瓜头,就悄无声息地溜进他们自己的屋子睡了。
老瓜头其实这时候并没有在屋里睡觉,他怕孩子们出事儿,出去找他们了。
老瓜头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他们,等他从外面回来时,天已经亮了。
他把孩子喊醒清点人数时,独独不见了阿笨。
“轰——”
老瓜头的脑袋轰地响了一声,说,“不好,弄不好阿笨被魔鬼诱惑了,你们快去找他,我到上帝那儿让上帝想个对付魔鬼二尺牙的办法。”
老瓜说的没错,阿笨被魔鬼二尺牙和野山猫诱惑了,在他们的教唆下,阿笨吃了很多甘甜的魔鬼草莓,经过了一夜时间,阿笨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魔鬼。
二十一
风和日丽。
今天的太阳鲜红无比,照耀在魔鬼山上,山里十分宁静。
魔鬼二尺牙、野山猫、还有刚刚被变成魔鬼的阿笨,三个人正在魔鬼宫殿里研究对付音乐蛇和七仙镇寒丸的办法。他们不知从哪儿搜索来一些有关魔法的书,有的书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了,已经破烂不堪,散发着腐败的气息。
他们想从古老的魔法书里得到启发,找到一种新的魔法打败音乐蛇和七仙镇寒丸。
他们经过认真的查找,在一本五百万年以前的《天地皆通魔法招试十万例经典大全》中,找到了一种连环毒魔法。这是十万个魔法中的第88923个魔法,那魔法说:取七叶一枝花五钱、老鼠胡子六钱、咖啡四钱、甘草三钱等等,经过文火炒,放二两烧酒,就可以制作连环毒魔法,不但可以杀死音乐蛇,还可以破解镇寒药丸。
“这太好了。”魔鬼二尺牙兴奋地说着,就和野山猫,阿笨按其方法炮制起来。
没有多长时间,一个新魔法就诞生了。
“来吧朋友们,为了祝贺新魔法的诞生,让我们喝一杯吧。”魔鬼二尺牙打开了香槟,倒了满满三大杯。
他们喝香槟时,白沙果、卡卡、马兰花、馋嘴鸭、沙皮狗他们来到了魔鬼宫殿的外面,使劲儿敲着宫殿的大铁门。
“开门!开门!”
“开门!不开门我们就砸了!”
外面的喊声传入宫殿内。
“一定是他们找阿笨来了。”野山猫说。
“让我出去会会他们。”阿笨说。
变成魔鬼的阿笨,不但脸变得狰狞可怕,他头上长出了两把闪闪发光的牛角魔刀。
阿笨打开大铁门,跳了出去。
“你们来干什么?”阿笨大声喝问。
“我们找阿笨回去。”白沙果说。
“我就是阿笨,我已经变成魔鬼了,不会跟你们回去了。”阿笨说,“看在我们曾经是同学和朋友的面子上,我放你们一马。你们快回去吧,不然,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大家惊讶地看着阿笨。
“哥哥,跟我们回去吧。”马兰花说,“难道你不想要我这个妹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