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司把所有人挥退,意味着这一片区域都没有人,府中的侍女,家丁也都被遣走。因此娵音找人很是吃力。
殷司不重,身体也不像常人一样温暖炽热,娵音甚至能感受到丝丝凉意,心里生出战栗,“殷司,你要活着。至少,我们得当一辈子敌人!”
殷司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没有睁眼。他如何回答她?他一向多智,此刻却无能为力,告诉她自己没事吗?夸大自己的伤吗?他决定,不动。
“辛茹小姐,请将主子交给我们。”孤峰垂首落于娵音身前。
娵音将殷司交给孤峰,动作小心翼翼,神情是那样的专注,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孤峰注意到,神情中透出微微的笑意,这女子对主子如此用心,主子又装作不知,任其所为,主子的春天是不是到了?加上主子曾让他解决掉这个女子,未果,是不是证明这女子的运气好的不一般。他很确定,如果主子受了伤,肯定不会将自己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即使默默死掉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而主子信任的人也极少,他勉强算一个。也许还有,但他没见过。
或者,自己又想错了?那女子是专注,可主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上演一个你有意,我无情的悲情故事吧?
孤峰悲催地推测,后者的确更有可能。
“告诉他,留着命,当我一辈子敌人!”话音落尽,娵音豪迈地转身大步离去,心也被对殷司的担心牵扯着疼。
也罢,他们的缘分就此为止。
“主子,”等娵音走后,孤峰小心翼翼地道。他以为主子的春天到了,没想到竟是敌人。
“无妨。”殷司睁眼,“派人看顾好她,有什么信息需及时向我禀明。”他想了想,补充道:“若是有性命之忧,定保之。”
孤峰更不理解主子的行为了。主子不像是那么有善心的人,不对,这话说的好像主子是坏人,但总归主子不会无缘无故救人。想到这里,孤峰的心安定下来,转而关心起殷司的伤势。
殷司拉开了娵音简单的包扎,卸下破损的血包,真正的伤口也就很浅,但毕竟是伤,殷司落下的汗珠也便有了出处。孤峰暗暗松了口气,主子果然不会这么容易受重伤。
另一边,娵音魂不守舍回了驻乐轩,回想可能伤害殷司的人选。蓦地,瞳孔紧缩,难道是——
“叫辛茹遂过来!”她语调低沉,冰冷森寒之意浓烈地透出。
辛茹遂来后,果断跪下,一言不发。
“你的目的?”娵音面无表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案几,心里烦躁。
“我只是派遣暮楼与秦夙去打探一下,未让他们伤他,但他们不遵指令伤了,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辛茹遂如是回应。
娵音思索着,问道:“他真没事?”
“秦夙和暮楼报,他们好像被利用了,殷司身上有特殊物质能反映出伤口的性质,包括——”辛茹遂迟疑一秒,在娵音灼热的目光下不得已坦白,“流血。”
娵音敲击案几的手指顿住,随即,她嘲讽一笑。自己又多事了吗?关心则乱,她一味地在想他伤多重,而忘了这也许正是他蒙骗人的手法,甚至,他会笑她也被自己骗过去了。原来如此,殷司,你可真——
“你叫什么名字?”娵音突然想起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无名。”无名把娵音噎了一下,娵音对这个名字实在无语,只得搜尽脑中词库,“那叫冷欺花吧。这名字挺适合你的。”瞧见无名明显质疑的眼神,娵音呵呵笑道:“再怎么也好过无名吧。”
无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噙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记住了,往后,她叫冷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