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心僵持着,不肯道歉,她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要如此的依从伊曳,就连一向有主见的姐姐都不敢违逆他。
“道歉,难道非要我抽你不成!”张启山越发的着急,他知道伊曳的面色越淡,他的行事便会越狠厉,心中暗自为女儿忧心。
张可心不可置信地看着面色涨的通红的父亲,他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说这么重的话。她愤愤起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根本就不理会刘桂香在后面的呼唤。
“伊总,让您见笑,小女被我们给宠坏了,我代她给您赔罪。”张启山仰头便是一杯白酒,丝毫也不敢含糊。
这个小冤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伊曳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躲一跺脚能让整个B城都跟着颤上三颤,她倒好,先是问人家是谁,而后又当着人家的面甩脸子离席而去。
“看来二位对大女儿和小女儿的教育方式颇为不同,如果你们管不好她,我到是不介意帮帮你们。”
伊曳言语中满是玩味,但其中的威严却不容小觑。他把顾怡的失落与伤怀都看在眼里,虽说那些他未曾经,但同样感同身受。
感受到顾怡投向他的目光,伊曳柔声询问:“依我看,应该让她吃些苦头,才能明白该怎样尊重别人,你说呢?”
张启山眼巴巴地看着顾怡,眸光中满是警告,生怕她说出什么推波助澜的话来,对自己女儿不利。
顾怡对他视而不见,反倒是顺着伊曳的话,略略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伊曳揽在她腰间的手才放松下来,既然她急着想要把遗嘱弄到手,那他就帮她这个忙,也省的顾怡以后再找沈玉或者秦佑之流帮忙,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亲近,他心头的郁结便无法纾解。
“你个小贱人,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刘桂香终于遏制不住心头的怒气,恶劣的言辞脱口而出。
顾怡挑眉看她,薄唇微抿,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由别人欺凌的孤女,她不会再静静忍受她的谩骂。
还不等开口,伊曳便阴沉着脸,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她是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旋转桌在伊曳的怒火下猛烈地颤了两颤,高脚杯里的酒水也跟着洒了出来。
张启山拉了拉刘桂香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刘桂香后知后觉地瑟缩了一下脖子,看着伊曳带着几分杀气的清冷面容,躲闪着藏到了张启山的身后。
“伊总,咱们有话好好说,可心她还小,您别和她一般见识。”他舔着脸赔笑,生怕自己那句话再惹得他不快。
“小怡,赶快帮你妹妹说句好话。”不然你母亲的遗嘱你就别再想拿到。张启山浑浊的目光里满是阴霾,威胁之意非常明显。
顾怡知晓他的意思,却不愿再受他的摆布,也不愿向伊曳低头求情,她的一颗心已经渐渐沦陷,她的尊严必须守住。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张启山一张老脸气的青紫,他就不信自己今天拿不住这小蹄子。
顾怡无惧无畏,毫不退让地直视着他的目光,挺直的脊背纤弱却坚韧。
“你!”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伊曳见不得他继续为难顾怡,口气略微和缓道:“想要让我不再为难她,也行,不过你们要付出一些代价。”他故意抹下后半句话不说,想要让张启山夫妇自己上套。
“您说,您说,我都答应。”刘桂香抢白道。
伊曳冷冷一笑,随即道:“那好,我要你的张氏企业。”
张启山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刘桂香则是用手臂攀附着丈夫,努力支撑着自己,勉强站立。
“伊总说笑了,张氏不过一个小小集团,怎能入的了您的贵眼。”张启山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颤音。
伊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面色冷硬:“我从不和人说笑。”
“伊总,这……”张启山词穷,他知道伊曳在商场上想来说一不二,但凡他想要吞并的企业,上市公司也不在话下,更不要说是经营不善的张氏。
“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秦氏的专利我可以给你,夏日罗马工程的合作我们也能继续。”伊曳抬眼看着他们,放缓的扣子越发让人不寒而栗。
张启山越发局促不安,不知道伊曳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关子,试探道:“您的意思是?”
伊曳低头看着怀中的顾怡,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绽开在嘴边:“只要小怡开口,我就不会再为难你们。”
什么!张启山和刘桂香不可置信地看着伊曳,万万没有想到最终会是这个结果。
刘桂香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他竟然这么宠爱这个小贱人,想要在他们面前给她挣回面子。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想把女儿推荐给伊曳的做法有多可笑。
“小怡,既然伊总都已经开口了,你就帮我们说两句好话吧。”张启山粗声粗气地吩咐着,好像料定了顾怡会听他的话一样。
“你就是这么求人的?”伊曳挑眉质问,犀利的目光下让人无处遁形。
“小怡,看在你妈妈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爸爸。”张启山迫于伊曳的威慑,不得不放软了语气。
“把妈妈的遗嘱给我。”顾怡嗓音干涩,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带着几分感激看向伊曳,不管他此时是抱着何种心态来帮助自己,她都对他充满谢意。可是商人想来讲求收益,他这么做又需要自己付出什么?
“遗嘱?”刘桂香把粗重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满是狐疑地看着一旁的丈夫质问道:“你手里有那个老贱人的遗嘱,你还和她藕断丝连来着不成?”
她一见到顾怡就想起来那个和自己丈夫有过恋爱关系的美丽女人,疯狂的嫉妒让她对顾怡的态度从来就没有好过。
“遗嘱,你妈妈的遗嘱怎么会在我的手里,我看你是头脑不清楚了。”张启山目光闪烁,不停地给顾怡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
顾怡深深吸了一口气,丝毫不理会张氏夫妻二人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又接着道:“请你不要再回避这个问题,我已经信守诺言帮你拿到了工程,你也该像当初说的那样,把遗嘱交给我。”
张启山气急败坏,却摄于伊曳的威严,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拉起刘桂香的手,想要离开。他抚了抚自己心跳加速的胸口,一时间只想逃离开这里。
刘桂香甩开的手,非要把心头的疑惑解开,她怒道:“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咱们就没完。还有你不是说和伊氏的合作是自己争取来的,这小蹄子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张启山冷汗直冒,张口结舌地说出来所以然。
“我只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五分钟后还没有让我满意的话,明天就等着收拾东西离开张氏好了。”伊曳冷眼看着张氏夫妻,不紧不慢地催促。他时间紧的很,如果是不为了顾怡高兴,他伊曳才没有功夫看他们的夫妻大战。
张启山看着顾怡,不复以往的嚣张,鱼泡眼中多了几分祈求:“小怡,先帮爸爸保住公司,咱们自家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
顾怡一口回绝:“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信誉,我只想要回母亲的遗嘱。”
刘桂香愤愤地瞪着顾怡,虽说心头愤懑但依旧分的明事情轻重,现下第一要义就是要保住自己企业,只要张氏还在,他们就又翻盘的余地。
“好了,我也不在乎你和那个老女人的关系,赶快把手里的遗嘱给她吧。”她狠狠地剜了张启山一眼,等回家我再收拾你!
张启山一向对刘桂香有几分恐惧,她的话他不敢不听,可是他要到哪里去找那么一份遗嘱给他们?
“你只剩下2分钟时间。”伊曳看了看手中的腕表,不冷不淡地提醒着。
张启山看着伊曳冰霜般的脸色,顾怡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刘桂香更是急急地催促:“你赶快给他!难道非要搞的倾家荡产!”
三方的威逼让他无力喘息,张启山无奈扶额,僵持着不肯开口。
“难道你非要让我们这个家败了不可?”刘桂香厉声呵斥,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旁若无人地拧住了他肥胖的耳朵。
“老婆,你先松开,听我慢慢说。”张启山半蹲着身子,可怜兮兮地告饶。
“我倒是能等,可是伊总能等吗!”
“我,我……”
张启山紧绷的表情开始出现一丝龟裂,顾怡紧盯着他,她知道他马上就要松口了。
顾怡眼睛里期待的亮光让伊曳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拿回遗嘱,她心里就能好受一些吧。他不愿见她难过,只想看到她无忧无虑的笑脸。
“说!”伊曳厉声警告。
狠厉的声音让张启山猛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实话:“根本就没有什么遗嘱!”
什么!根本就没有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