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蜡黄脸衙役悍然挥刀,直劈苏芸头颅。
距离太近,躲无可躲,只能闭眼等死,苏芸心道:“我命休矣!”
然而,她苏芸的姓名,阎王还未挥笔勾画,无常鬼可没功夫搭理她。
“砰——”
就在苏芸眼睛闭上的刹那,一个漆黑的拳头乍然冒出,极其凶悍的直接砸在了蜡黄脸衙役的胸口之上。
即刻,蜡黄脸衙役骨碎胸膛塌陷,口喷鲜血的同时,身子“呼”的一下,直接向门口倒射而去。
眨眼,“砰”然撞入门口麻坑脸衙役的怀中,二人一同,直接从三楼飞出,刹那,“噗通”一声,砸落地面,登时,二人骨断筋折、脑浆迸裂而死。
瞬间,惊叫声、怒骂声、桌椅摔倒翻滚声、混乱奔跑脚步声,哄然响起,一楼大堂,登时乱成了一团。
而此时的三楼天字二号房间之中,苏芸正抱着那个漆黑的拳头,激动的亲了又亲,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瞬间之后,拳头变作南宫贤的模样,躺在了苏芸手里,苏芸在南宫贤的额头亲了两下之后,赶紧把他包好,放在了被窝之中。
随即,苏芸急忙找裙袄穿上,滚身下床,一把将蜡黄脸衙役掉落的朴刀抓在了手里,然后才找鞋子穿了起来……
“噔噔……”
就在苏芸整理衣衫的时候,数人跑上楼梯之声,从外传进了她的耳中。
脚步之声越来越近,加上外边的叫喊之声,苏芸知道,必是先前那两个丑八怪衙役的同伙上来了。
这下麻烦了,怎么办?怎么办?一时之间,苏芸心中慌乱,手足无措,急得她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直转。
而就在她毫无应对之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群衙役已然跑到了门口,一个个手持朴刀,“呼啦”一下,就把天字二号房给死死的围住了。
随即,一个宛如破锣般的声音响起:“他祖宗个龟!是哪个混账王八羔子撒野?敢杀老子的手下,活腻歪了是吧?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话音落,苏芸没有应答。
三息之后,屋内依然毫无反应,这可气坏了破锣嗓那厮。
“你祖宗个龟!想死屋里?老子如你所愿——”破锣嗓一瞪眼、一咬牙,凶狠的骂着,怒气冲冲的迈步就走进了屋中。
破锣嗓那厮,中等身材,一袭白衣,书生打扮,白面皮、国字脸、细眉、大眼、高鼻梁、薄嘴唇、尖下巴,手拿金刚折扇一把,破有一丝英俊之气。
这家伙不是别人,他乃是龙口县县令庄涛之子庄文杰,今年刚满二十岁,自幼习文练武,得名师指点,颇有些本事,目空一切,为人极是骄横。
庄文杰之父庄涛,有妻妾六人,生育不少,皆是女孩,仅有庄文杰一子而已,对庄文杰娇宠无度,任其放肆而为,任性、霸道早已融入庄文杰的血液、渗进他的骨髓,成了他的特质。
这家伙之所以一大清早便率人到了腾龙镇,原因主要有四个。
一是腾龙镇发生了命案,而死者钱源,与他关系不错,给过他不少好处,他把钱源当“铁哥们儿”。
“好兄弟”赤身裸体死在大街之上,这太莫名其妙了,他岂能坐视不理?
他了解钱源,他知道,钱源绝对不会自杀,所以,他要找出那个断他财路的家伙,将他大卸八块。
二是他乃龙口县的衙役班头,带队办案是他的职责所在。
三是他极其爱慕虚荣,办过不少案子,抓过不少“坏人”,他的那帮手下为了讨好他,极力鼓吹他的功绩,久而久之,不明真相的人们,便送他了个“金刚铁扇玉面神捕”的美称,他对这个称呼极为看重,今天能给他的名号增光添彩,这样的机会,他岂能错过?
四是机会难得,钱袋瘪了多日的他,想趁机讹诈商铺些银两,让自己的钱袋鼓起来,好为他接下来的日子潇洒挥霍之用。
其他的原因还有很多,像找找路人的茬儿了、羞辱羞辱他看不顺眼的家伙了、调戏调戏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等等等等,这些都是他的目的。
一到腾龙镇,庄文杰便命他的手下,以调查为名,挨家挨户翻找。
识趣的给钱,如果分量满意,他们收下转身就走;那些少给,或是不给的店铺,他们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随意找个窝藏罪犯、知情不报、与罪犯合谋等莫须有的罪名,店砸了,人打残,翻箱倒柜,搜到钱财之后,才算了事。
一个时辰,腾龙镇如被悍匪洗劫一般,人喊马嘶、鸡飞狗跳,哀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一番无法无天、任意而为之后,想做的事儿,庄文杰基本上全做了,就差随便抓个不顺眼的家伙回衙门交差了。
长时间的折腾,庄文杰有些累,兴趣已无,准备打道回府,于是,向手下之人询问腾龙镇可有仇家,正好抓回衙门了结钱源之案。
没想到,他手下一个叫季载馨的黑矬子,在腾龙镇还真有一根眼中钉。
而那根眼中钉,就是兴隆客栈老板的女儿夏艳。
夏艳,二八之年,娇俏可人。
半年之前,季载馨来腾龙镇办事,于兴隆客栈落脚,无意间一瞥,正好见到清丽脱俗的小美人夏艳笑颜如花的走进客栈,登时,季载馨淫心顿起,两眼发直盯着夏艳看,嘴里口水不停吞咽。
一番打探之后,季载馨得知,夏艳乃是兴隆客栈的独生女。随即,季载馨异想天开,开始谋划,想来个人财两得。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结果,迷烟、****、毒,统统用了个遍,季载馨还是没能如愿。
非但如此,他的不良企图,还被夏艳给发现。
气恼至极的夏艳,毫不留情,一通拳脚如狂风暴雨一般,直接把季载馨左腿迎面骨踢折,三根肋骨打断,并严厉警告鼻青脸肿猪头一般的季载馨,敢再被她遇见,绝不再是打残了事,而是直接送他去地狱、下阴间。
倒霉鬼季载馨,万万也没想到,年纪不大、身体柔弱的夏艳,竟然有一身的好武艺,他若事先得知,必定不敢招惹,可是,后悔已晚。
虽然身为衙役,但做的事情太不光彩,季载馨可不敢让县令知道,所以,他便以策马行夜路,不幸坠落山涧为由,请假在家休养。
一躺三个多月,痛苦折磨难耐,无聊透顶至极,季载馨对夏艳咬牙切齿、恨入骨髓,每天不知在心里诅咒、蹂躏了她多少回。
既然无法占有,那就把她毁灭!
季载馨茶饭不思,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报仇雪耻,心里已严重变态。
季载馨没想到,身体康复之后,第一天当值,机会就来了,他心中简直是乐开了花。
一到腾龙镇,他就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夏艳被凌辱。
可是,还没等众衙役到兴隆客栈,庄文杰便打算离开,这可让他“噗通”一声,直接从天上砸到了地下。
但就在他失落至极、万分不甘之时,庄文杰却突然问有没有人在腾龙镇有对头,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他岂会错过?
于是,他急忙上前,凭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以听说兴隆客栈老板父女极为鄙视庄文杰,尤其是夏艳,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大骂庄文杰猪狗不如,说什么她倾国倾城、貌胜天仙,庄文杰给她提鞋都不够资格,最多勉强可以给她倒倒马桶之类的话,片刻之间,便让庄文杰心中的怒火腾然烧起,直接冲上了脑门儿,七窍怒气乱窜。
这还了得?一直都像太上皇一样被捧着的庄文杰,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心肺险些被气炸的庄文杰,浑身颤抖,厉声高喊,誓要砸了兴隆客栈,扒光夏艳的衣服,让街上那些流氓、乞丐,把她轮个千万遍,然后买进妓院,让她一辈子受人凌辱,被人玩弄。
庄文杰一声令下,率领他的那些“虎狼之师”,杀气凛冽,直扑兴隆客栈而去。
到了兴隆客栈,二话不说,先是一通狂砸猛摔,拦阻者,直接打残、打昏,一番发泄之后,抓住一个小二儿一问,得知老板一家竟然回乡探亲去了,这可气坏了庄文杰。
仇人跑了,那就砸他娘客栈、揍他小二儿、收拾他的旅客,不解气,绝不离开!
心中怒气满满的庄文杰,一声令下,众衙役便开始自由发挥,放肆而为,踹门入屋揍人、抢钱财、****羞辱女房客……
众衙役,凶狠、毒辣、残暴至极,简直比罪不可恕的匪寇更穷凶极恶一万倍。
而就在众衙役尽兴,满载而归,于一楼大堂集合之时,麻坑脸和蜡黄脸衙役,却“噗通”一声,砸在了他们面前,脑浆迸裂、血花四溅,好不凄惨。
一番发泄,怒气才消减了一些,一看手下被摔死,心中的怒火再次腾然上蹿的庄文杰,一声怒吼,率人便冲上三楼,直接就扑向了天字二号房间。
庄文杰要把害死他手下的凶犯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可是,就在他怒骂着走进房间的刹那,一眼看到苏芸的五官,登时,他整个人就变成了木偶,呆住了。
三息之后,庄文杰方才回过神儿来,可双眼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苏芸,眼珠子几乎要蹦出眼眶,飞射直奔苏芸。
美!真美!太美了!美的倾国倾城!美的不可方物!
庄文杰心中赞美着苏芸,嘴里去凶狠的喊道:“你们都给老子滚下去,没有老子的命令,不准上来!听到了吗?滚——”
众衙役莫名其妙,可谁也不敢开口询问,即刻转身,快速奔下楼去。
而庄文杰,却一脸淫笑着,一步一步朝苏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