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玉成笑了笑,缓缓吐出了两个字,“鸣州。”
鸣州!
听到康玉成的话,柳逸微微一惊,倒是没想到会有如此高的评价。本以为达府已是最高评价,不想竟是鸣州。
细细想来,却也有情有理,非鸣州之诗,怎能差点拥有金色才气加身。若非蒙童试,想有金色才气出现,怕是至少需要镇国诗篇。
如此一来,倒是自己占了一点便宜,也幸亏只是锄禾,若换做其他诗作,怕是要闹出镇国诗篇。
“子安能得如此高的评价,实在受之有愧。”柳逸道。
“子安莫要谦虚,若非满腹才华,定是不能写出锄禾佳作。”康玉成摇头笑道。
“哈哈,是也是也。”
谈话间,外面忽然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丝威严。两人回头,一名男子走进,仪态从容,面带威严。
柳逸愣了片刻,倒是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夫子庙内的考官。
莫非是县令大人?
柳逸猜测,按照道理来说,只有县试才会有县令大人主持,未想到蒙童试也有县令大人主持,怪不得老师跟在对方身后如此恭敬。
“拜见县令大人。”康玉成急忙起身。
柳逸跟从,拱手道:“拜见县令大人。”
“免礼免礼。”县令王焕志笑着扶起柳逸双臂,叹道。“鄙人从官十五年,未曾见过有神童出世,今日一见,大为震惊。本县能有此福,托子安的才气啊。”
“大人说笑了。”柳逸道。
“好了,你我三人,无需客气。”王焕志摆摆手,“既是考官,那也算是半个恩师,你我相谈,如在夫子庙里即可。倒是康县丞,既然你早来几步,怕是已经知晓子安所作之诗了吧。”
“是,大人。”康玉成笑道。“子安念道于我,听闻此事,我可断定,此诗定是能够鸣州,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我认为也可鸣州,若是院试能有此景,定是能够出现传世之作。”县令王焕志点头道。“自从听闻此诗,我也无心监考,苦思冥想,却是并未想到为何此诗会有如此高的评价。”
“此诗苦于无意;有意矣,又苦于无辞。如“锄禾日当午”云云,诗之所以难得也。至情处莫非天理。暴弃天物者不怕霹雳,却当感动斯语。此种诗纯以意胜,不在言语之工,《豳》之变风也。”
“嗯,种禾偏在极热之天,赤日呆呆,当正午之际,锄者在田里做活,真要热杀人……及至转成四糙,煮饭堆盘,白如象齿,尽意大嚼,那知所餐之米,一粒一粒,皆农人肋骨上汗雨中锄出来者也!”
忽然。
王焕志灵光一闪,拍手大笑,“哈哈,康县丞,若非你提醒,我倒是真的想不出来,此诗为何有此异象!”
“莫非大人已经知晓?!”康玉成惊喜不已。
柳逸同样是大惊,惊奇地看向王焕志。
王焕志认真说道:“二位可知儒家的核心思想乃是什么。”
“仁爱。”
“此诗说尽农民遭剥削之苦,与剥削阶级不知稼穑艰难之事,恰恰是蕴藏着仁爱之心。由仁爱中写出,精透可怜,安得与风月语同看?知稼穑之艰难,必不忍以荒淫尽民膏脂矣。今之高卧水殿风亭,犹苦炎燠者,设身“日午汗滴”当何如?没想到子安竟有如此见解!”
康玉成震惊不已,没想到会有如此解释,仔细一想,倒是的确如此。他低头重复了几遍锄禾,大笑道。
“妙啊!妙啊!实在是太妙了!没想到子安写的诗词竟然还蕴含着儒家之道,实在是我等才疏学浅,没有看出,说起来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正是!”王焕志赞道。“子安,不如你将本诗写出,且让本官为你开印,看看此诗到底是何级别。”
“大人带了官印!”康玉成有些吃惊道。
“那是自然!”王焕志笑道。
柳逸倒是也想将这一篇诗写出,听得县令的建议,他小心翼翼地找出笔墨纸砚,磨了墨,提笔开始写了出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当二十个字写出来的时候,柳逸满意地点点头,显然对写的字迹非常的满意。
王焕志看见柳逸的字,赞道:“妙啊,妙啊!子安这字笔走龙蛇,丰筋多力,力透纸背,俨然大家风范,实在是令我等自愧不如。”
“字迹大气磅礴,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哎,实在是好字,好字啊。”
康玉成摇头叹息,未想到柳逸字迹能如此飘逸,他苦练三十年,也未有此子写的漂亮。
果然是天之骄子!
二人看向柳逸,越看越是喜爱,胜而不骄,淡定从容之态,的确有未来进士潜力。
“二位大人谦虚了。”柳逸拱手道。
康玉成笑道:“大人,既然佳作已成,不如开启官印,下官也想看看鸣州之诗的才气。说来见笑,下官有生之年,却是从未见过鸣州之诗。”
“哈哈,好,本官也想见见,来人,将官印拿上来。”王焕志笑道。
外面的官差急忙走进,双手捧着一个红色盒子,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
王焕志打开盒子,躺有一块金色大印,未见红色印泥。
“将锄禾诗作拿来。”王焕志拿起大印,笑道。
柳逸急忙将诗作铺平,放在桌上。
只见王焕志将官印盖在上方,未见印记,白纸忽然亮了起来,绽放出了耀眼的白光,冲天而起。
看见白光尺寸,王焕志与康玉成两人震惊不已,失态惊呼道:“镇国之诗!竟然是镇国之诗!”